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姜尔一诧异抬头。
漫天白茫下,沈铭许站在暖色灯光处,身姿颀长,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装将完美有劲的身材包裹得一丝不苟,外搭深色风衣外套。只是外套上的微小褶皱和被风吹动的凌乱发梢无一不显示他的风尘仆仆。
她一眼撞进他温和含笑的眸子里。
“砰!”的一声,她心头像烟花绽放,朵朵绚烂。
眼中的欣喜藏都藏不住:“沈铭许,你什么时候来的?”
站在光下的男人轻轻歪头:“刚到,还好赶上了。”
“一一公主,不知道臣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吗?”
说着他摇了摇手腕,浅粉包装的花束在他手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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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携着花香弥漫,姜尔一这才看见他指骨分明的手中握着的花束,浅粉色包装纸包裹着一朵朵白色的茉莉花摇曳生姿。
姜尔一整个人像是在蜜罐里滚了一圈,连指尖都泛着甜。她伸手抱过花束,故作骄矜地扬了扬小下巴:“准了。”
她身后白茫满地,一如他们高三那年大雪倾盆,她也是这样站在树下眉眼弯弯地朝他笑,杏眸含着星星点点,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
沈铭许看着她的笑,心不由自主悸动,眸中的笑意也缓缓扩散,弥漫至心底。
他笑着往前一步,长臂一伸便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浅浅低头,将脑袋埋进她脖颈处,鼻尖是她身上的味道和着冷风中的茉莉花香,丝丝沁脾。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流浪了七年,悬而又悬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终于,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爱她了。
姜尔一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感受到锢在她腰侧的手臂越收越紧,脸颊紧紧贴在他胸前,听着他强烈而急促的心跳。
她同样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虽不知是为何,但能感觉到,他是激动而高兴的。
即使是冬季,京市的夜晚依旧热闹繁华,耳边时不时传来三两人声,姜尔一将头埋在他怀里埋得更紧了。
头顶处传来一声轻笑,他胸膛轻轻颤动。
下一刻姜尔一便被他从怀里捞出来,他熟稔伸手将她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整理好,又把她微凉的手指放进手心里裹住,一齐揣进大衣口袋里,才温柔一笑:“走吧,我的小公主。”
出来应酬,姜尔一内搭了一件深色毛呢裙子,外面则是套了长至脚踝的米色羽绒服。
很厚实的打扮,原本也不觉得冷的,只是此时被他这样细心又体贴地照顾一番后,倒是真的生出了些冷意。
于是将抱着花束的手也伸了过去:“这只手也冷。”
沈铭许二话不说便准备接过花要替她暖手,只是他手刚伸过来,前面的花便被收了回去。
他疑惑看过去。
姑娘嘟着唇:“我的花,我要自己抱着。”
他宠溺地笑了笑:“好,你自己抱着,那我们先去买个暖手宝。”
“不要,”姜尔一歪头笑着拒绝道,“公主是要在十二点前回家的,不然我的南瓜马车就要变回原型啦。”
沈铭许一边笑着牵她的手往马路对面停车的地方走,一边问:“你要不要猜猜看,为什么南瓜马车会在十二点后变回原型,但王子捡到的水晶鞋却一直没变?”
“水晶鞋?这不是个bug吗?”
“这就看你怎么解读了。”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认为,是王子……故意的。”
“为什么?”
沈铭许打开车门,看着一脸疑惑的姑娘坐进副驾驶,笑着替她关上车门后,才绕到驾驶座上。
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马路对面,从餐厅里出来的男人看着驶入车流的迈巴赫,眼神挣扎而纠结。
阮白从身后追出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疑惑道:“你怎么突然走这么快?”
秦艽收回视线轻咳了两声,骨节突出的手指拢了拢身上脖子上的围巾:“没什么,看到两个老朋友。”
阮白笑了笑:“这些年也没见你身边有几个朋友,没想到你老朋友还挺多的。”
秦艽慢慢往前走,没说话。
阮白跟在他身后,问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回新西兰,还是留在国内?”
他自嘲道:“留在国内吧,新西兰的病房我都要待吐了。”
听着他这习惯了的语气,阮白默了默:“还是回云城吗?”
秦艽缓慢地摇了摇头:“云城太冷了,而且……”
认识的人太多了。
“想去一个温暖的地方,最好是没有冬天的,云城的冬天太难熬了。”
冷风吹过,他又不受控制地咳了一阵。
等他停下来后,阮白眼中带着点莫名地期许,轻声建议道:“考虑考虑南城吧,南城四季如春,很适合养病。”
秦艽在脑海中思索着关于这个城市的信息,唇瓣张合,喃喃道:“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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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园是姜尔一在京市住的单身公寓,离公司很近。
电梯入户,两人牵着手走进客厅。
姜尔一将手里抱了一路的茉莉花塞进沈铭许的怀里,在玄关处脱掉羽绒服,蹬掉了鞋便光着脚扑到了沙发上,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沈铭许弯腰将她踢乱的鞋子摆好,又从鞋柜里找了她之前准备好的男性拖鞋换上,这才跟在她身后过来。
花放在桌子上。
腾出手后一把将趴在沙发上的人捞进怀里,修长手指搭在她腰上背脊,轻轻给她按着。
姜尔一感受着腰上传来的力道,整个人确实舒服了不少,于是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懒懒指挥道:“沈铭许,重一点。”
腰上的手指顿了顿。
她迷茫地睁开眼:“怎么了?”
沈铭许眼神落在她鲜艳欲滴的唇上,喉结滚了滚,声音沉了几分:“没什么。”
按在腰上的手指继续动作,力道确实比方才重了一些。
姜尔一舒服得眯眼,某人却隐忍得手背青筋暴起。
半晌,她才翻了个身,仰躺在他腿上,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衬衫领口处画着圈圈,懒洋洋问:“南城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可以休年假了吗?”
沈铭许浑身一紧,一把握住她乱动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没有休假,我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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