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晨,白冼早早地就醒了。
好久没像凡人一样睡觉了,感觉还不错,好像比打坐修行更舒服些。
他轻舒口气,微微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子,慢慢贴近,在她额头上轻柔一吻,微勾嘴角,淡笑着。
“宣苏?阿苏?我娶你好不好?”
他凝视着自已怀里的人儿,轻喃道,内心止不住的雀跃,都能感受到强有力的心跳声,比往常似乎更快了,彰显出主人的激动。
本就显得有些清冷的眉眼,此刻似乎都染上了几分笑意与喜悦之色。
睡眠本就浅的苏魄在他自言自语的那一刻就醒了,眼中下意识地流露出一丝警惕和杀意,察觉到眼前人是谁,又立马换上了一副柔柔弱弱的神色。
表情变换之快的连白冼都以为自已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刚才的杀意和警惕之色不似作假,被他看得真真切切的。
但他没有多想,没有猜测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山村少女为何有这样凌厉的神色,只当她平时是受了太多苦而养成了一副警惕的性子。
毕竟一个女子最重要的贞节都给了他,他再怀疑些什么,感觉很是不好。
下一刻,又有些愧疚。
“是我吵醒你了吗?抱歉。”
“昨日……我……实在是不得不为之……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思及昨日场景,他又有些羞于启齿,脸色涨得通红。
苏魄轻轻摇了摇头,很是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状似羞涩地问道:
“没有,是听到恩公竟想要娶小女,小女实在欣喜万分,顿时睡意全无。”
“恩公也不必多想,小女自知中了春毒,没有恩公施救,小女也不知道现在是否会在哪儿了,小女还应再次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才对。”
闻言,白冼本就温柔的眸色变得越发缱绻,他勾了勾她顺滑的发丝,试探性地再问:
“所以……你也愿意吗?”
苏魄悄悄运功,使面颊覆上薄红,状若十分含羞带怯地躲进他的怀里,紧紧拥着他精瘦的腰身,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声言:
“小女出身乡野,能得恩公青睐,自然是三生有幸。”
活了三千余年、整日伺弄花草的白冼从未听过这些话,乍一下听这种话,心里竟无法控制地升起强烈的欣喜和满足。
没有与人过多相处的他自是不懂人间的弯弯绕绕,以为她说的是真的。
他捧着她的脸颊,让她不得不与他对视着,他眸里的情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那我择个黄道吉日便与你成亲吧?”
“好。”
苏魄不得不装得一副感动至极的样子,附和道。
“那便将你的姓名和生辰八字都写下来吧。”
白冼起身,穿上亵衣亵裤,便把那方小小的书桌搬到床边,铺好宣纸,两边压好镇纸,并将毛笔为她蘸好墨,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苏魄愣了良久,不知该怎么写。
真的写下她的生辰八字?
“嗯?阿苏怎么了?”
白冼有些疑惑,但又想到了什么,便又连忙补充道:
“阿苏安心,我并不做别用,只是应写到婚书上,以三书六聘之礼迎娶你。”
苏魄眸子转了转,连忙补救地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父母向来不喜我,我实在不愿与他们再见,就不用通知他们了吧?”
“我们简单点儿办吧?”
白冼自然是以她为主,连连点头道:
“那好,就依阿苏吧,我父母也早已仙逝了,就不大操大办吧。”
闻言,苏魄才松下一口气,起身拿起那只毛笔,写下了自已的生辰八字。
乾安元年二月初八酉时三刻。
字迹娟秀,看起来还是认真练习过的。
白冼见此,忍不住夸赞道:“阿苏的字,写的可真好,以前上过学吗?我听闻山村女子的父母一般都不会让她们上学的,如此看来,你父母对你还是不错呢。”
还有,虽然他基本不下山,但他也知今年是乾安二十年,原来她今年才二十岁呀。
苏魄心里咯噔一声,心下千回百转,才出声回道:
“不过曾经在私塾外旁听过罢了。”
其实是那妖道为了让她可以自已看书修行,免得耽误他时间,教她的。
“哦哦,那你父母可在山下的镇子里居住?”
白冼问道。
“原本是,现在不知是否还在那儿,或许见我失踪,便顺势去上京找发达的亲戚去了。”
苏魄随便敷衍回道。
这人难道还会亲自去查?不会吧?谁那么关心她呢?
“哦哦,那好吧,那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都交给我就好了。”
白冼视线触及到暴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微微羞赧,把书桌挪开,然后过来给她掖好被角。
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肩膀。
“啊……”
被这强烈的痛意激的,她本能地轻哼出声。
内心暗骂:那蛇妖可真可恨,出手毫不留情。
“怎么了?阿苏?”
白冼立马着急地看着她问道,面上的担忧不似作假。
对上他真心担忧的目光,她强忍痛意,佯装无事地对他笑了笑:
69書吧
“无事,恩公,许是刚来时摔的还没完全恢复,您就去忙您的事儿吧。”
白冼此刻听那“恩公”二字,突然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他看着她,犹豫一瞬道:
“阿苏,以后不用唤我‘恩公’了,我们都快成亲了。”
苏魄怔愣一瞬,便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道:
“那日后便唤你‘冼郎’吧。”
“嗯……”
白冼轻声应下,心里莫名地觉得被烫了一下。
“日后”这两个字,他很喜欢,忍不住会想到他们有很长久的未来,会在一起长长久久。
他拿起那张纸便走了出去。
而苏魄感觉还有些疲累,毕竟旧伤未愈,又添新疲,便又继续沉沉睡去了。
而另一边,药庐旁的竹林中,白冼将那写有她生辰八字和姓名的宣纸铺在石桌上,拿出卦钱来进行占卜、合八字。
白冼摇了摇便松手,卦钱落到石桌上旋转几圈,最后汇成了一个图案。
白冼凝神一看,卦象不明!
他百思不得其解,占卜肯定是有卦象指示的,这怎么可能不明呢?
除非什么有误。
他又占卜了好几次,每一次变着花样来的不明卦象。
直到最后,他终于了悟卦象的指示。
姓名有误?
这……可能是哪里出错了吧?
不管了,就算八字不合,都发生这种事儿了,也得成亲!
那他们未来会如何呢?
他嘴角微勾,潇洒地再卜一卦,看清卦象后,神色大惊。
大凶?!而且源头还指向阿苏?
他心情沉重地收了卦钱,唇角绷直,想着肯定是他卜错了。
阿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村女子,她怎么会是大凶之人呢?
不管了不管了,今天肯定卜错了。
可其实白冼三千余年来从未卜错过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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