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清俊的青年倚在藤椅上,假寐小憩,唇角微勾,似做了什么美梦。
梦境旖旎,恍回昨夜。
午后的清风拂过,使得几缕青丝轻轻地扫过他的面颊。
须臾后,他猛地一下睁开了眼,起了身,神情慌乱:
“坏了!我给阿苏熬的药快好了!”
身影迅速朝一侧奔去。
前一日,晚。
“好香啊……”
长相清秀可人的女孩脸色潮红,目光无神,两眼呆滞,嘴里喃喃道。
身子左右晃动,极其不稳,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
旁边手法熟练清洗整理收集到的欲念花的白冼不经意间注意到这边的情景,眼里闪过一丝懊恼。
该死,他怎么忘了!这凡人可是对欲念花毫无抵抗之力啊。
他急忙放下手里鲜红如血的欲念花,一个瞬息之间便到了宣苏身旁,搀扶着将要倒地的她。
药庐旁的田野里,鲜红如血的花儿随风摇曳,摆动身姿,尽展迷醉风情。
一片的血红,像是血凝聚而成的汪洋,伴着清风起伏,犹如海浪翻涌。
是一种令人心惊的美,也是欲望的具象化。
它散发出的甜腻花香无异于最猛烈的催情药,能令凡人轻易坠入欲望的深渊,不可自拔。
“救我……”
清秀的少女攀着白冼修长的脖颈,在他耳旁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声音娇媚而又婉转。
“宣姑娘,你清醒一下啊!”
俊美无双的青年紧皱眉头,轻轻拍打怀中佳人的脸颊,试图让她从欲望之海中清醒过来。
这欲念花是一种极其古怪的花草,它散发出的花香是没有毒的,只是会催发出人体最深处的欲望,必须与人交合,一旦得不到纾解,就会血脉喷张、六窍出血而亡。
用灵力是无法消解这种欲望的,甚至还会助长欲望的滋生。
所以很显然……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了。
“白冼……你真好看……”
少女葱白的指尖颤抖着覆上白冼优越清俊的脸,神情恍惚,红唇张合,呢喃出声。
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他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轻颤,微微扫过她嫩白的指尖,伴随而来的轻微痒感似乎快要痒到她心里去了。
一阵又一阵汹涌的情潮在她体内奔腾着。
“嗯……”
她快要忍不住了……然而是假的,她曾经历过比这更强烈的毒药,都硬着头皮承受下来了。
蓄谋这么久,也没见得关系有进一步的突破,看来不得不兵行险招了。
白冼一只手覆盖上她的手,轻轻握住,复杂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黑眸里带着几丝自已都未察觉到的情意,嗓音清浅,无奈道:
“冒犯了,宣姑娘……”
他随即抱起宣苏,走向床榻。
轻轻放下了宣苏,而后覆身而上。
不知为何,他居然不想这第一个踏入他药庐的人从此消失。
床榻之上,人影交叠,窸窣作响,摇曳不停。
自是一片春光。
四五个时辰后……天已成浓墨般的色,柳梢后,皎月初上。
药庐里的旖旎春光逐渐平息,只余下脱力拥抱着的二人。
“我会对你负责的……宣苏。”
白冼看着怀抱里熟睡的人,低声承诺,眼中尽是诚恳与认真。
而后,他阖上眸子,陷入睡梦。
却不知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怀中的人竟悄然睁开了眼,眸里没有与他交缠时的欲和情,只是平静无波。
69書吧
像是这世间万物都不能让她有所触动。
她本名苏魄,是她自已给自已取的名字,是个赏金猎人,为达目的本就不择手段,动情是万万不能的。
她从小便被父母抛弃,被一个妖道带大,那时候,她以为遇到了好心人,满心的感激,却没想到是落入更深的深渊。
他教她修行,却是为了更好地将她练成药人和傀儡。
她在千万种毒药中淬炼,在数不清的咒法中挣扎,她的痛觉早就麻木了,她的感情也早就被冻结了。
所以她悄悄修行,终于在她十岁那年,将那妖道灭杀,击碎他三魂七魄,彻底断了他的轮回路。
自此,世间只剩她一人孤独来往。
行走世间快要二十年了,从来没有人爱过她,也没有人教过她爱,她不知爱的滋味,也不懂何为爱。
她只是个孤独且没有任何感情的赏金猎人。
此刻,她只想寻找合适的时机得到他的内丹,至于以后,她从未考虑过。
人妖本就殊途,他们也没有什么其他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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