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亲爱的弟弟把江会长引到这里，你的任务完成了，没你什么事了，你现在可以转头离开了。”
沈谨最后的耐心化作这几句话胡乱搪塞给沈确。
沈确哪里肯走，他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他得等会问个清楚。他只咬牙在原地硬等。
沈谨只是无所谓地看了眼，又无所谓地把沈确丢到一旁。
现在显然不是给兄弟两人叙旧情的时候。
“可如果我没来，你点燃这些物质，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你一定会死。你具体是想要杀了谁?这种方法杀人并不保险啊，很有可能自己死了想杀的人不一定死得掉。这一切是你的任务而并非你自己的计划吧?”
江雪茗想到了什么，停顿片刻，
“现在外面的竞赛到哪一步了？”
“噢，让我看看……”
沈谨掏出手机调出画面看了眼，
“如火如荼。你的小情人压轴，还没到要上场的时候。”
“这什么？实况转播?在哪看的我也要看。”
“……什么实况转播，是我黑掉的监控。”
“江城大有你这样的人才是它的福气。”
江雪茗想尽快解决这事，
“所以回答我，这一切并非你自己的计划而是任务是吗？”
沈谨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又划燃了一根火柴，干净利落地朝那堆白色袋子扔去。
楚禅瞳孔猛缩，他根据他们的对话猜出来那些是堆放的硝酸铵，沈谨毫不犹豫地点燃这大量的含杂质硝酸铵，就像沈谨所说，爆炸会让四个人人间蒸发。
火苗摇摇晃晃映在他眼中，那簇火苗朝危险的白色袋子飞去，焰光在空中飞出圆弧型的轨迹。楚禅想做些什么阻挠这根火柴成功地落到那其中，但是晚了，太晚了。
这就很他吗倒霉。楚禅想。
当刺眼的白色光芒盖过黑暗中的那独一点火苗，楚禅想，跟着江雪茗果然就会遇到这种很考验人心理素质的事情。
在被爆炸物迸发出的热量瞬间融成一摊气之前，沈谨把四个人拉进了隐藏空间。
四人在一片无止境的白色中，不知是在站着还是在悬浮着。
“……你是真牛比啊，我真服了你了，我给你大拇指哥。”
江雪茗骤然扯过沈谨的衣领，抡起拳头就要往那张半死不活的脸上砸下去。
“哎，别急。”
沈谨举起双手示弱，
“这些爆炸物的TNT当量还不足以在地面上造成多恐怖的影响，而且爆炸源在地下，很多因素会让爆炸效果变得不稳定。”
那又怎么样？怎么有人轻飘飘就在校园范围内搞一起爆炸啊？江雪茗很难吞下这口气，这拳不偏不倚地打了出去。
“唔，江会长还有暴力倾向啊。”
沈谨也不恼，揉了揉江雪茗拳头落下的位置，
“我只是做个样子啊，异能者该是多抗揍的存在，一会上去在废墟里挖一挖，大家大概率都还活着呢。不做真一点，伽兰德里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伽兰德里克？”
江雪茗透过沈谨厚重的发帘看向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想了好一会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人类最高代表，伽兰德里克。调查欧阳骅死因时查到的，一起参加了例会的官员。
“你还真是不简单啊。”
江雪茗发出赞叹般的啧啧声，
“而且你哪搞来的这么多危险化学品？”
“欧阳骅名下工厂里的——什么硝酸铵，什么硝基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吗？”
沈谨意味深长地勾唇看向江雪茗。
硝基苯？
江雪茗记得，当时查出欧阳骅死于硝基苯中毒。
所以沈谨这是什么意思？欧阳骅的死他也有一份？这个世界上怎么全是孝子慈父？
江雪茗不解，但有人比她疑惑百倍。
“沈谨，这是什么意思？”
沈确双手逐渐攥紧，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为什么你总是念出一些傻白甜的台词呢？弟弟，我对此感到厌烦了。”
沈谨叹气，
“别问这些话了，一切都为了我们更好的生活。”
“我不想这样……我想过安稳的生活，普通一些也没关系，和父亲在世时一样也没关系……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沈确倔强地拉起沈谨的手，沈谨毫不留情地甩开：
“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想过那种生活，妈也不想过，你要是想过，你一个人过啊，就今晚开始，你自己在外面找住的地方吧。你过吧啊。”
沈谨大概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握拳放在嘴下咳了两声，
“所以说家丑不可外扬啊，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事。”
江雪茗也对他的家事没有兴趣，或许解决了眼下沈谨在江城大搞爆破的问题后她会勉强有些兴趣：
“伽兰德里克让你把江城大夷为平地？为什么？”
“蒋家已经不在人类这支队伍里了。蒋家现在当家的居然是异能者。伽兰德里克想重新扶植起人类协会代表。”
沈谨好像在站立着闭目养神，
“很明了的派系对立，圈内已经闹翻了，你还在岁月静好。”
“我什么岁月静好……我前段时间刚被捅了几刀……所以他这么做是要给委员会一个警告？”
“嗯。”
沈谨睁眼，眼中静谧的疲惫褪去不少，但仍然一点生气都无，像活了千年，已经活透了活腻了的人，
“他最近很关注你啊。”
“伽兰德里克？”
江雪茗怀疑道，
“怎么一堆人总在不知不觉中盯上我，然后杀我个出其不意。”
“你是总对自己和神有扯不清的联系，所以已经成为活靶子这件事没什么实感吗，江会长？”
“那你又是想做什么？叫我来看你搞爆破？”
“要不是我把你引来，你现在就被埋废墟下了。”
沈谨这话让江雪茗焦躁不安，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你直接叫我过来不就好了？还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形式和尴尬台词，你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我只是想看看江会长是不是个草包嘛，毕竟我想拉拢江会长，如果自己想拉拢的是个草包就不太好了吧。”
沈谨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江雪茗心想你拉拢人的方式真够剽悍的：
“……拉拢我干什么？”
“别和蒋家走太近，如果他们真的通过你掌握了剥夺神格的技术，反对蒋家的都得倒台，比如我，再严重点，伽兰德里克这位子可能都不保。”
沈谨伸出小指，
“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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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茗没伸手和他拉钩，她为什么要和沈谨拉钩？莫名其妙。不用沈谨说她也巴不得躲蒋家躲远远的。
“算了，你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沈谨收起手，
“我还能告诉你的事，江会长，你的小情人也被委员会盯上了——威力巨大的武器必须得完全在自己控制下才是优秀的武器啊对吧，他被委员会控制后会怎么样呢？被反复改造直到成为完美的战争机器？然后重复这个过程直到达到下一阶段的完美？”
沈谨又从袋里掏掏，这回掏出一张通缉令——
通缉对象是安其罗，印章是委员会的，通缉原因是一句敷衍的“过于危险”。
“……什么时候能出去。”
江雪茗觉得现在自己的表情估计和沈谨差不太多。
“现在吧。委员会已经派医疗队来学校救人了。”
委员会……
安其罗，千万不要被抓个正着。
人总不能一直倒霉吧。江雪茗仍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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