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我一天就算一个人的。抱歉啊徐姐姐。”
徐嘉瑛点头表示理解。
蒋京墨抓起那堆小棍，伸到江雪茗面前：“喏，挑一根。”
江雪茗本想随便抽一根快快了事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对此事抱些敬畏之心，就伸出手指在那些棍子上反复游走，郑重地挑了最顺眼的一根。
蒋京墨接过江选之棍，放在自己前方，再将剩下的棍分成两部分，放在两边，接下来就是从左右两堆棍子中又细分，四根一束，分别拿出左右最后一束夹在手上。
一顿操作江雪茗都没数清楚重复了几遍，就看着蒋京墨拨完棍数棍，数完棍凝眉沉思，便得出结论：
“江同学这月有凶。”
“……谢谢你，我已经体会到了。”
“但你这月也会得到逢凶化吉的机遇，能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就看你主观能动性了。”
蒋京墨说完，缓慢地伸了个懒腰。
“就这?”江雪茗感觉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这时令变数多嘛，我也不敢乱说，只能说确定的。” 蒋京墨收起棍子放到脚边，他问徐嘉瑛：
“哎，徐姐姐，小音姐最近怎么样啊?”
小音姐?小音姐真是辈分计算的天才。
“你们很熟啊，你还认识小音姐?”江雪茗觉得他们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是的，在实验室的时候，她就在我右手边的容器里。而徐姐姐就是我们的负责人。”
蒋京墨露出了怀念的神情，
“那个时候也挺好的啊，至少不用出席这种场合。”
“你别说你是社恐。”
实验室？容器？江雪茗结合起江阔的描述——“存在就是为了与神争锋”，他是这样描述蒋京墨的。端倪显现，她大胆地猜测了一下：蒋京墨，是传说中的实验体吗？
是为了“与神争锋”而被创造的，实验体吗？
那小音姐呢？
“小音……”徐嘉瑛的声音鲜有地犹豫了，“她……我们在想办法重组她衰弱的那些器官。”
“啊，这样啊，果然异能者克隆技术还需要攻坚克难呢。小音姐一直作为徐姐姐的复制人活着，也好辛苦的。”蒋京墨感叹道。
江雪茗却一惊，小音姐是徐嘉瑛的复制人？
她对这项技术没什么了解，但也能明白这其中能产生数不清的悖论。小音姐是复制人，那江雨轩……
“还是传统点的方法好呢，即使会有点缺陷，比如异能者的基因在克隆体身上表现成普通人，但至少没有衰老过快的问题。”
蒋京墨笑着看了看江雪茗，
“对吧，江同学？”
“啊？我？”江雪茗正想说我不知道啊，但突然电波就对上了——
她明白了，她都明白了。
一些画面飞快从她脑中闪过：江阔和徐嘉瑛对她总是毫无温情的态度，徐嘉瑛和小音姐的神似，江雨轩那天吃饭时闷闷不乐……
江雪茗是克隆产物，江雨轩是复制人的后代。
这下buff叠满了，江雪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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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徐嘉瑛轻叹道，“存在即合理。”
“现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江雪茗兀地开口问道。
“江同学别这么大防备心嘛，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和你说几句话，你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的目的是什么？'，那你活得多累啊。我也是昨天，才了解到和你相关的事啊。现在只是想透透气，聊聊天而已。”
蒋京墨用安抚的语气说，
“我也是从实验室容器里诞生的生命啊，江同学不要把我们置于对立的立场了。我们，可是，同类人啊。”
“同类人?”
江雪茗从齿间发出气声，
“我可不敢把蒋家继承人当同类人。更何况现在只有身上有神的力量，如果要验证你剥夺神格的能力，我就是要被钉上十字架被你剥的啊。”
蒋京墨微眯起眼，眼神微沉地看向江雪茗。
蒋京墨摆出正经的样子还是很有压迫感的，江雪茗差点就在和他金色双眸对峙的时候败下阵来。
“人造的形式上的继承人罢了。这可不是什么美差。我也不想在普通人身上剥夺什么神格。”
蒋京墨一言蔽之，
“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徐姐姐在这里，也可以作证我不会对你说谎。”
江雪茗心想反正有万象啊不管是谁都不能在我面前说谎，理论上说是这样没错，但她怎么还被背刺呢？
“江雨轩会有你们说的衰老过快的问题吗？”
江雪茗问。
“不会。”徐嘉瑛用简单的语言解释道，“他是小音和江阔精卵结合的后代，不会有克隆体存在的问题。”
太乱了，江雪茗捋了捋——
江雪茗是以徐嘉瑛为蓝本的克隆体，徐嘉瑛是异能者，而江雪茗是普通人，这是技术不成熟造成的基因缺陷，但江雪茗也因此没有其他的问题。
小音是以徐嘉瑛为蓝本的复制人，她基因到表现都复制了徐嘉瑛的，是和徐嘉瑛一样的异能者，但细胞衰老。
江雨轩是小音和江阔正常的后代，他是异能者。
“我去。”
江雪茗被在她不知不觉间迅速更迭的科技震惊了，但她有更疑惑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江阔?”
江雪茗问徐嘉瑛。
为什么要跟着江阔，一个偏执的疯子，甚至……
甚至他和徐嘉瑛的复制人产生了后代。
徐嘉瑛向江雪茗抬抬下巴，目光落在她脖子上。
万象吗？
“潆当初把这个给了江阔，江阔来找我，让我调查这块石头是什么，我对它很感兴趣，就接受了他的委托。”
“至于你，你是我们达成合作的，合同。有效期很长的合同。你是联系我们的纽带。只要一方跑路，就向上举报擅自制造克隆体。”
……看来，徐嘉瑛也是疯子。表现得更理智的疯子。
好吧，这样的真相也就比她想象中要更难接受一点点，江雪茗感到眼眶和鼻子有些酸涩，但也没有过于高涨的任何情绪。
更何况还有外人在场。
真是烦死了。
“至于江雨轩和小音的后代繁衍，也不过是上面派的任务，他们想复制异能者的异能，这样可以组成战力强大的军队。”
江雪茗茫然抬头。
擅自被制造的克隆体，她江雪茗，不被允许的存在，为徐嘉瑛江阔的研究稳定牢固而存在。
江雨轩，任务派发制造的异能者，生殖在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种任务，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人类的未来。
江雪茗当然不至于为这种反乌托邦发展而担忧人类命运问题，她只是想到了一个词——
孑然一身。
从前的世界太小了，家和学校间两点一线。当整个世界的其他面开始呈现在她面前，她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呢我呢？江同学对我的事不感兴趣吗？问点与我有关的问题啊。”
蒋京墨的声音将江雪茗从情绪泥潭中扯了出来。
江雪茗又见那双带着促狭笑意的金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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