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泛不泛舟了？”
等人一吃完糖葫芦他立刻抽回手，用随身携带的方帕将手指擦净。
“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回去吧。”贺竹眠舔干净糖浆，轻轻啄吻他一口。
“反正还有好几天葬锋谷才开呢，不急。”他眼里亮晶晶的，被灯笼光一照，活脱脱一副小狗模样。
“好。”柳晋棠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
手感同以前偶尔触碰过的小黑狗似的，毛发蓬松，手感甚佳。
“那我们回去啦？”贺竹眠又扑上来贴贴，丝毫没考虑到他的个头比柳晋棠还大。
丢人现眼。
柳晋棠简直没眼看。
南地生活节奏慢，夜间除却酒肆茶楼，其余摊子都早早收了，只有灯笼在每家每户门口挂着。
柳晋棠低头看着石板路突然开口。
“夜间泛舟有何不可？”
贺竹眠一愣。
话是这么说，但是……
“但是没有照明啊。”
柳晋棠手心里冒出一团光，黄澄澄的，和烛火有些相近。
贺竹眠好奇的用手指碰了碰，接着猛地缩回手指。
“这火竟然有温度。”他搓了搓手指，那种被烧灼的感觉还停留在上面。
“嗯。”
柳晋棠都不知道他这副新奇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颇有些无奈。
“虽说开谷时间还有足足三日，可一旦出了葬锋谷我们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他手上那团火如有灵魂般升起，凑在贺竹眠身边。
这回倒是不烫了。
贺竹眠新奇的戳戳那团火。
“别乱碰。”柳晋棠突然冷下脸，身子忍不住打颤。
贺竹眠一愣，老实收回手。
他长舒一口气，摊开手，那团火颇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贺竹眠身旁。
甫一靠近柳晋棠，它头顶那个揪揪似的火苗便萎靡的耷拉下来。
这火苗不大，照亮却够用了。
正巧有船夫刚靠岸，贺竹眠赶忙上前说明来意，租走了那船。
船夫倒也爽快，直接把船桨递给他们，便喜滋滋的拿着银两回家了。
“今晚的月光没以前明亮。”柳晋棠坐在一旁用手划着水面的月亮。
划到湖心，此刻贺竹眠也把划桨的手停下，擦擦额上的热汗。
“毕竟没到十五嘛。”
“我们下山已有半年了？”柳晋棠有些疑惑。
“是啊。”贺竹眠揭开油纸包的烧鸡和桃花酿盖子。
烧鸡还热乎着，蜜似的油覆在上面，汁液不住往油纸上滴。
“师尊。”
柳晋棠回过头，贺竹眠已经以自己曾经单身数年的手速将拆分好的鸡腿喂进对方嘴里。
“我自己有手。”柳晋棠蹙眉。
这不是想体验一下投喂别人的感觉吗？
贺竹眠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师尊又凶我，我只是想照顾师尊，我有什么错。”他控诉对方的恶行。
“对对对对对，好好好好好。”柳晋棠真对他没辙了。
“师尊你又敷衍我。”贺竹眠不依不饶，非要讨一个说法。
柳晋棠被他烦的没办法，凑过去咬了他一口。
果然贺竹眠不吭声了。
为什么说是咬而不是吻？因为柳晋棠的吻技差的令人发指。
贺竹眠舔了舔唇上的血珠，这回倒是乖下来了。
“葬锋谷中常有雾霭，待久了也许会看到幻觉。”柳晋棠突然开始说起葬锋谷的事。
“不要理会就好，凭着心底的感觉找到那把属于你的剑。”柳晋棠盯着他。
“可师尊不是说要帮我挑吗？”贺竹眠不解起来。
“只是突然想到你更适合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柳晋棠依旧盯着他。
“手中剑越强，背负的东西就更多。”
如果真会有这么一天……他宁愿从根源解决。
“你……师祖的剑也在那里。”柳晋棠想了想，还是准备如实告诉他。
贺竹眠一愣。
“师尊你……你怎么知道的？”他不免有些困惑。
“是我把它还回去的。”他闭了闭眼。
他溜出去过好几趟，就是为了交还这些。
“我知道师尊的用意了。”贺竹眠点点头，对刚才柳晋棠口中的那把剑避而不谈。
“我会挑一把最合适我的剑的。”
他闷闷的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柳晋棠有些乏了。
看着他的眼睛里也有了些疲倦。
“好。”贺竹眠收拾了一下东西，划着桨回了岸边。
-
一切都准备好了。
葬锋谷也如期开谷。
下三界修士不少，但大多不能进入葬锋谷，毕竟葬锋谷那雾霭可是致命的。
他们不是没有天资，只是下三界资源着实要差了不少，只能自己到处搜集上三界随处可见的资源。
贺竹眠心底突然有些堵。
“我们进去吧。”柳晋棠握住他的手。
“记住，莫失本心。”别被幻境迷惑心智。
“好。”贺竹眠深吸一口气。
谷中景色倒是宜人，一路上满是斑斓的蝴蝶，绕着他们飞来飞去。
只是老有灰蒙蒙的雾遮了眼，看不清前路。
只是一转头的功夫，身边的柳晋棠便突然不见了身影。
他握住剑，知道自己这是进入幻境了。
“师尊，你说过要帮我挑一把最好的剑的！怎么还是我自己来？”稍显青涩的少年开口，声音像是响在他耳旁。
他愣住了，连握着剑柄的指尖都开始颤抖起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对师徒。
“这选剑本就是自己来的，我总不能破坏了规则不是？”声音温润的那个男人小心的赔不是。
“等出了谷我给你买糖葫芦总行了吧！连尘铭那小子都没有呢。”见少年不搭理自己，他哄道。
“真的？连师兄都没有？”少年抬起脸，狐疑的看着他。
“真的真的。”男人举起双手投降。
“我的小祖宗，我哪回骗过你？”男人无奈的笑了笑。
“你刚刚就骗了我。”少年默默回怼一句。
“乖，刚刚那是你师祖上我身骗的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宠着你。”男人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总拿什么师祖骗我！”少年恼怒的拿着刚刚挑好的剑指着他。
男人举着双手投降。
“我认输，我认输……小祖宗诶，剑锋则折刃，你可当心点，别被它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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