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竹眠眨眨眼。
“以后再告诉师尊。”
光是想到就已经有些上火了。
码垛，来个人给他去去火吧，天气太热了，这不听话的纯阳真体又蠢蠢欲动了。
“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回来。”柳晋棠支起下巴，将这个话题揭过去。
贺竹眠心底不免有些躁动。
“师尊，不如咱们傍晚去泛舟如何？”
“好。”他几天似乎一直在妥协。
“那就这么说好了。”贺竹眠凑近他。
柳晋棠以为他又要亲他，用手挡了挡脸。
对方却轻轻抓住他的手。
“师尊这么防备我干嘛。”他用手摩挲了一阵。
他的手比较柳晋棠的粗糙了许多，上面遍布伤痕。
那是他先前不小心被剑划伤的。
“师尊的手确实不冷了。”他收回手，从油纸袋里取出鲜花饼来递到人嘴边。
柳晋棠就着他的手咬了下去。
该叫他进门的时候先净手的。
他吃了一嘴土，口中满是淡淡的土腥味。
“师尊，好吃吗？”贺竹眠歪歪脑袋笑起来。
“嗯。”他轻轻点头。
“那我也尝一口。”他三两口吃掉那块被柳晋棠咬了一口的鲜花饼。
“师尊骗人，全是土味。”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嚼了嚼，还是把它咽下了。
“那你还不快去净手？”柳晋棠睨了他一眼，笑骂他一句。
贺竹眠被骂了倒还喜滋滋的，小跑出门洗手。
柳晋棠低头，摊开手，手上握着之前那支碎簪子。
他还是把它找回来了。
明明贺竹眠当时已经把它拂开了。
趁着他明日出门时再按照这个版型做支一模一样的送给他吧。
虽然它残缺了一部分。
等到他自己生辰那天送给他好了。
-
“师尊，走去泛舟啦。”贺竹眠端着凳，坐在他身边轻轻戳了戳他的脸。
睡着了也不盖被，他撑着脸，就那么一直打量着床上休憩的人。
他真好看，怎么样都好看。
他忍不住傻乐起来。
“何事笑得这么开心？”柳晋棠睁眼，眼里还不怎么清明，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因为喜欢看师尊睡着的模样啊。”见人问起，他毫不犹豫开口。
“你真是……”柳晋棠失笑。
“师尊就别数落我了，咱说好去泛舟的。”贺竹眠晃了晃他的袖子。
“吃了饭再去？”柳晋棠看了眼冷灶。
“不如买只烧鸡一边饮酒一边泛舟。”贺竹眠扒扒他的衣裳。
“好。”
他想做什么他自然是由着他的。
实不相瞒，贺竹眠早就想哄对方再醉酒一次了，只是一直没逮到机会。
正好现在手边有酒，他不抓住这机会岂不是失去了很多？
何况上一回心境不同，关系也不同，哪能比得上现在？
更别说他师尊现在身子好了不少，也不怎么俱寒了，这可得多亏他夜夜耕……
再说下去就过不了审了。
傍晚的集市仍旧热闹非凡，特别是酒肆茶楼逐次开张，连路过都能听到里面传来醉人的呓语。
贺竹眠突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只是这南方丝毫见不着雪，只是湿冷，几乎要窜进骨子里去。
他用手包裹住柳晋棠的手，对方也没抽手，就那么由着他。
他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落在糖葫芦上，根本转不开眼。
“怎么了？”见人迟迟不说话，柳晋棠终于舍得侧过脸询问。
“师尊喜欢吃糖葫芦？”贺竹眠自打跟着他下山数月还真是第一回见他对一个事物感兴趣。
“也不是喜欢。”柳晋棠垂眸，灯笼的红光打在他脸上晦暗不明。
“你……师祖当年带我来葬锋谷，也是在这处买了一串糖葫芦。”他顿了顿。
“眼下怎么是一副生面孔了。”
贺竹眠一愣，接着笑他。
“都过去几千年了，能不变吗？”
“师尊若是怀念那副滋味，不如我买两串？”他无意识按了按柳晋棠的拇指。
“不了，那串糖葫芦一点都不……”柳晋棠下意识拒绝起来。
贺竹眠及时堵住人嘴。
人还杵那儿呢，说得这么直白岂不是白白毁了人家生意？
柳晋棠索性也不说了，安静转眼搜寻起周边的首饰铺子。
贺竹眠此时已经松开他的手走到了一家烧鸡铺子前。
他虚虚的攥住袖子，忍不住开始贪念对方掌心的温度。
“师尊在找什么？我帮你找。”贺竹眠此时已经提着一只硕大的烧鸡回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生活里已经强势闯进一个人，他不再只能依靠自己的手来获得那些曾经想要的。
“给我来一串糖葫芦吧。”他低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贺竹眠愣了一瞬，不是之前还说不喜欢吗？
他懂了，这就叫口是心非。
-
“还是那么难吃。”柳晋棠放低刚做出的糖葫芦，糖浆顺着山楂肉往下蔓延，乍一接触到冷空气瞬间凝固成形，成了糖壳。
“不难吃啊。”贺竹眠已经连签子上的糖块都舔干净了，嘴巴一圈都是糖。
“那你帮我吃掉好了。”柳晋棠把糖葫芦塞对方手里，丝毫不容人拒绝。
“好啊，那师尊喂我？”贺竹眠就是这么不要脸，说着还把脸凑在他面前，低头，黏黏糊糊的交换了一个吻。
嘴里都是山楂的酸甜味。
柳晋棠冷着脸，耳垂已然绯红，拿着被人塞回手里的糖葫芦干愣着。
“师尊举那么低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贺竹眠调侃他。
“你一点都不小。”柳晋棠回怼他。
确实。
他一点都不小，沉甸甸的也还有二两肉。
但显然对方不是那意思。
“师尊举高点嘛，我咬不到签子。”他开始使用撒娇技能。
对方只好颇为无奈的将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贺竹眠开始咬起那串糖山楂来，专心致志的，连人手上沾到的糖浆都没放过，一点一点全舔干净了。
滚烫的气息搔得他指尖麻麻痒痒的。
柳晋棠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还说不是狗……”口水糊了他一手，他有些忍无可忍的闭了闭眼。
“那我也是师尊最喜欢的狗。”贺竹眠倒不觉得这是在折辱他，高高兴兴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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