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少睡不着的祁叙,在沈确走后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沈确有事瞒着他能理解,可为何要等三日后两人才能相见?
凛园与柳元殿近在咫尺,两人之间却隔着天堑,无形中越走越远。
更令他恐慌的是,向来在暗处的黑衣人,这几日片刻不离的守在凛园周围,别说走出凛园,哪怕是靠近围墙,亦会被人团团围住。
为什么大师兄不来看他,为什么五师兄也不来?
沈确到底在做什么?
混混沌沌的过了两日,祁叙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不好的预感在周身萦绕,挥之不去。
理智告诉他,他得好好睡一觉,明日才能有精神去见沈确,可一闭上眼,又不停的胡思乱想。
不断地自我拉扯,耗尽精力,日上三竿了又沉沉睡去。
直到天擦黑才猛地睁眼醒来。
“长海,沐浴更衣。”
铜镜里的祁叙面色红润,大概随了母后,面庞光洁白皙,瞳仁黑亮,肩膀却随了父皇宽阔挺拔,腰腹有力。
黑发半干泛着丝绸般的光泽,祁叙将腰间系带系好,接过长海手中的披风。
凛园周围的黑衣人撤的一干二净仿佛这几日从未出现过一般。
月亮悬挂天际,清辉幽幽,照的书院四处通亮。
沈确寝殿外的那棵柳树在月影下低垂着,与他第一次见到的茂密相比,平添了几分落寞。
“师父。”
三日未见,他便生疏了,没有直接闯入,在殿外轻唤一声。
“进来吧。”
沈确清冷的声音响起,祁叙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地。
“来的正好,过来帮我沐浴。”
推门而入,寝殿里雨雾缭绕,烛火黯淡。
沈确背对着他坐在浴桶里,一如几月之前那般。
“好。”
祁叙摸索着取下披风挂在一旁,拿起搭在浴桶边缘的白色棉布,蘸取桶里的热水。
自脖颈至肩膀轻柔的打湿,烛火太暗他什么都看不清,凭着感觉慢慢濮水。
“师父,我再去点一盏油灯。”
沈确年少时时常深夜苦读,熬坏了眼睛,所以夜晚柳元殿的烛火最明亮,连祁叙也适应不了这黑暗。
“无需,拿件干净棉布过来。”
祁叙将挂在架子上大块的干净棉布递过去,沈确便裹着踏出浴桶。
月光透过窗棂打在沈确身上,将他的肌肤镀上一层冷白色。
不甚清晰的光影里纤细腰身盈盈可握,双腿颀长平直,卓然而立。
祁叙喉结上下滚动,心跳如雷,却不敢再靠近沈确半步,今晚沈确有话跟他说,不是让他痴心妄想。
“过来坐。”
恍惚间沈确已穿好里衣坐在床榻,拍着一旁的空位对祁叙说道。
三日前,他还每日趴在这榻上,夜夜有沈确陪着入睡。
只三日而已,他便如此生疏,几步路都走的歪歪扭扭,坐在床榻也只是将双手放在大腿,身体僵硬像是头一回来。
“师父,我——”
“叫我沈确。”
沈确细长的指节在祁叙脸颊摩挲着。
在祁叙愣住没回过来神之时,沈确笨拙的靠在祁叙颈间,垂着睫毛轻柔说道:
“我沈确自幼恪守规矩,不敢逾矩半步,却在少年时背德喜欢上师父,近而立时又心悦徒弟。可即便这般背德品劣,仍奢望得以圆满,哪怕短暂。”
“祁叙,莫问将来,恣情承恩今日欢,可好?”
祁叙浑身颤抖着,手指移到沈确柔软的唇边,出声止道:
“是我算计肖想在先,错在我,在我。”
“今日能听到你的这番话,便是死也无憾,沈确,我们路还长,我们定有将来。”
自进门那一刻,祁叙便强忍着,这屋中之人不止是他心上人,还是他敬仰的师父,是他心中不敢摘谪的仙子。
爱的越深越怯,以至于后来连想都不敢去想。
沈确的主动犹如一记猛药,却又怕是梦一场,醒来一场空。
沈确挪着又靠近半分,两人便毫无间隙,两只手从祁叙身后揽过圈紧,心也似乎落到了实处。
祁叙瞬间僵硬,却也彻底唤醒了猛兽。
在沈确唇边的手指缓缓下移至唇角捏紧,迫使沈确抬头,便再也没有顾忌的双唇覆上。
发泄般的啃噬加之情到深处的不受控制,祁叙发疯一般抱紧沈确欺身压住。
昏暗的烛火尚不如月光,影影绰绰照在床帐。
沈确不吭一声咬住锦被,面面颊流下一道道泪痕,蚀骨的痛楚夹杂着破碎的声响。
自始至终他都没转过身子,双臂青筋暴起。
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回眸入抱总合情。
祁叙蛮力总算用尽,倚靠在床榻手指在沈确的后背身后轻抚。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疼。”
一度都想撤退,沈确浑身抖得不停,牙齿打颤的声音在黑夜里尤为清晰。
更别说那压在喉咙深处不得宣泄扰人心绪的闷响。
他试图将沈确拥进怀里,给予温暖,沈确摇头拒绝,扯过一床锦被将自己包裹严实。
祁叙察觉不对劲,执拗的跟着一起钻进去,若是平日尚有顾忌,如今沈确已然是他的人,心境已是不同。
“出去———”
连斥责都是软绵绵的,祁叙才不理会,再次捏紧沈确下颌迫使抬头看他,得意道:
“容你缓缓,我还要。”
初尝涩果的祁叙意犹未尽,需要反复咂摸,汲取,使不完的牛劲。
说罢揽紧沈确,没有间隙的再次紧紧贴在一起。
胸口一片黏腻潮湿,加之沈确的推拒,祁叙松开手臂,透过月光这才看清自己胸口隐隐血迹,而沈确身前早已被血迹染透。
祁叙爬起身将房中所有烛火点亮,沈确伏在床榻单薄的身影刺痛了祁叙。
怎么会如这样?
“沈确,你做了什么!?”
祁叙重回榻上,将沈确平着抱在自己臂弯,缓缓解开胸前的里衣。
触目惊心的道道肿痕,被压迫摩擦挤出一道道口子,鲜血便从细缝里涌出。
“规矩断,心才安,忤逆师门自此不敢再称玄峥徒。”
“啊,啊,啊——”
祁叙抱着沈确仰天长啸,声嘶力竭。
怪不得要三日,沈确是等伤口愈合。
怪不得不敢亮烛火,怪不得不敢伤后背身后——
奉在仁安堂的那根木棍祁叙挨过,砸在身后尚且难忍,何况是身前,何况要断棍!
沈确,为何如此急切的交付,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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