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听闻他回来,当即召见。听闻粮草顺利送达,也是十分欢喜。又问起了此行情况,天雪一一照实说了。刘秀听说见到了秦丰和田戎,于是又详细问了其兵力、粮食、内政等情况,十分详细。天雪也都一一做了解答,相谈甚欢,直至深夜。
天雪突然问道:“大哥是想出兵南郡吗?”刘秀点点头道:“秦丰、田戎拥兵自重,不服朝廷管教,自然是要出兵平抚的,只是时机未到,等平定了刘永、张步等人再说。不过你此行功劳也十分大,了解了很多信息,对将来出兵很有利。”
天雪遂问起睢阳之事进展如何了?刘秀道:“盖延已然围住了睢阳,要不了多久便能破城。”天雪突然道:“小弟在京师也无事,想去前线看一看。”刘秀笑了笑道:“东南之地,尽是一些癣癞之疾,不足为虑。我所虑者,乃是西北陇蜀之地,才是心腹大患。”天雪道:“既是如此,那小弟便往西北走一遭。”刘秀道:“陇蜀之地,公孙述、隗嚣在此盘据多年,势力庞大,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拿下。你刚刚回来,先休息一阵子再说。明日来宫中吃饭,再带你见见嫂嫂。”天雪见此,遂答应下来。
第二日,如约而至,见到刘秀便要上前拜见。刘秀却一把拉住他道:“今日没有君臣之分,只有兄弟之情。”天雪叫了一声:“大哥!”刘秀应了,皆畅快大笑。
这时突听有人道:“陛下,这便是你常说的结拜兄弟吧?”天雪定睛一看,却见走进来一个女子。那女子眼如点漆,眉如柳叶,㫳若涂脂,清秀绝俗,简直是活脱脱从锦画中走出的一般,宛如人间仙子。
刘秀向那女子道:“不错,这便是我在长安求学之时结拜的兄弟。后来起兵路上,几次遇险,都幸亏有我这位兄弟相助,方才有了今日。”然后又向天雪介绍道:“贤弟,这位便是你我相识之时所提到那个嫂嫂。”天雪方才明白,此女子便是阴丽华。阴丽华盈盈下拜,道:“见过叔叔!”天雪急忙回礼道:“嫂嫂有礼!”
阴丽华笑着对刘秀道:“如此说来,今日定要多敬叔叔几杯薄酒,以谢叔叔的再造之恩。”天雪连道:“不敢,不敢!”刘秀却道:“应该的,若非兄弟相助,只怕在昆阳之时便已命丧黄泉了。”天雪道:“昆阳之战全靠大哥自己,小弟也只是长长威风而已。”
说话间落了座。阴丽华却直接斟了一杯酒,向天雪道:“叔叔请饮了此杯,若无叔叔相助,我夫妻二人只怕难有相见之日。”天雪不好推辞,只好饮了。刘秀又道:“河北之时,我走投无路,若不是兄弟出手,早被王郎捉去了。”天雪道:“大哥手下猛将如云,即使小弟不出手,也不至于落入王郎之手。”阴丽华却又斟了一杯,道:“请叔叔再饮,多谢叔叔再救我夫君于虎口。”天雪无奈,又再饮。
刘秀又要继续再说,天雪忙举杯,邀三人同饮。如此一来,刘秀方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人吃了片刻,刘秀向阴丽华道:“丽华,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兄弟有多大本事!”阴丽华道:“哦,陛下可与臣妾细细说来。”刘秀道:“我这个兄弟本领可高了,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能知过去通未来,神通广大,当世异人也!”阴丽华惊奇道:“没想到叔叔竟有如此本事,真让人不敢相信。”刘秀道:“你不敢相信?”遂向天雪道:“兄弟,你给你嫂嫂露一手,让他见识见识。”阴丽华闻言,也颇想见识一下,当下道:“不知叔叔是否愿意让嫂嫂开开眼!”天雪见此,只得依了。
当下提起酒壶,向杯中倒酒。不消片刻,杯便满了,然而他却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往杯中倒酒。不想酒水并未溢出,而是继续向上涨,高出酒杯甚多。不一会儿,酒水宛如宝塔一般,层层叠高,便如有七只普通酒杯般的高。
二人见此,十分惊奇。阴丽华也是捂住嘴,一脸的惊奇之色。刘秀大声叫好,向阴丽华道:“我这兄弟本领如何?”阴丽华道:“叔叔如何有这等本事,当真了不起。”天雪收了法术,将酒水收回壶中。阴丽华便又来倒酒,劝他再饮。
几杯下肚,刘秀向阴丽华道:“我这兄弟人长得玉树临风,本事更是了不起。你这当嫂嫂的是不是也该为兄弟考虑考虑?”阴丽华道:“叔叔有如此大的本事,有什么事还需臣妾考虑的?”刘秀却道:“我这兄弟只比我小两岁,今年也二十有九了,却至今还未成家。做大哥的很是操心,今日让你来,便是想让你给我这兄弟物色一位合适的妻子。”天雪听此忙道:“大哥,我……”刘秀却打断他的话道:“兄弟,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人还是要生活下去的。”
阴丽华道:“原来陛下今日叫臣妾来,是想让臣妾做媒。”刘秀道:“不错 ,你可有良选?”阴丽华道:“陛下放心,此事交给臣妾,定为叔叔寻一位良配。”刘秀道:“好,我便等着兄弟这杯喜酒了。”
第二日,天雪酒醉未醒,便有下来报:“大人,宫里的贵妃娘娘来了!”天雪一听,心想这嫂嫂着实迅速,这么快便要登门说亲。说实话他心里着实有些不愿意,但也不好拂了大哥的好意,只好急忙起身漱洗,前去迎接。
来到大堂,却是吃了一惊,来的却不是阴丽华而是郭圣通,心里反而一轻,急忙上前拜见:“见过贵妃娘娘。”郭圣通道:“叔叔昨天宿醉,今日可还未曾睡醒。”天雪道:“臣接驾来迟,请娘娘恕罪!”郭圣通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叫娘娘也太过生份了,还是叫嫂嫂吧!”天雪道:“是,嫂嫂!”
郭圣通道:“自河北一别,转眼又是一年多,有些想念子佩妹妹。叔叔也是的,怎么不让妹妹来宫里找我玩呢?”天雪方才明白她还不知道子佩已亡的消息,缓缓的道:“子佩她,已经去世了!”“啊!”郭圣通甚是惊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天雪道:“都是小弟不好,没有照看好她。”郭圣通许久才长叹一声道:“想不到子佩妹妹这么年轻便……”言语之中,充满了惋惜。
又追问起详情,天雪知她乃是大家闺秀,不愿她知道这些妖魔鬼怪之事,只说自己照顾不周,前去梦大泽之时,路上染了病,不治身亡。郭圣通听完,悲伤地道:“唉,我与子佩妹妹一见如故,便如亲姐妹一般,还想着日后你大哥平定了天下,还能一起享享清福呢?想不到她这么快便走了。”天雪闻言,勾起伤心之事,心中也是悲痛不已。
69書吧
二人便聊了大半个时辰。郭圣通突然问道;“那叔叔现在可曾再碰到合适的女子?”天雪道:“子佩走了,小弟已无心此事。”郭圣通道:“那可不行,叔叔如今贵为国师,偌大的府邸空空如也,回家连个热乎饭菜也吃不上。”天雪道:“小弟一向自由散漫惯了,大哥封我国师之职,实在受之有愧。小弟平日里也不在府里,倒是让大哥破费了,还建了府邸。”郭圣通道:“唉,你与陛下乃是八拜之交,他如今当了皇帝,怎能不封你个官呢?”天雪道:“确是大哥抬爱。”郭圣通道:“你与陛下只差一岁,如今陛下都有儿子了,你却孤孤单单一人,实在说不过去。”
天雪突然听说大哥有儿子,颇为吃惊,如此大事,大哥竟然从未和他说过。郭圣通见他吃惊的表情,遂道:“想来陛下忙于国家大事,未提及此事。便是为他生下儿子之时,也只是急匆匆的过来看了我一眼,便又去忙了。”天雪颇有些尴尬,安慰道:“大哥确实太忙了!”
郭圣道:“今日来拜访叔叔确有一事相求。”天雪道:“嫂嫂请讲!”郭圣通向宫女附耳说了几句,片刻之后,宫女抱来一婴儿。郭圣通接过道:“陛下整日忙于政事,很久已经不曾来我宫中,这孩子出生到现在已经半岁了,还未起名,便请叔叔为这孩子赐个名字吧!”天雪颇感意外,道:“此事还须大哥亲定,小弟只怕不合适!”郭圣通道:“叔叔安心,此事我已经问陛下,陛下说他也一时未有合适的名字,何况他一天忙于天下大事,哪有时间想这些?我便向陛下建言,请叔叔为这孩子起个名字。陛下也同意了,便特来请叔叔。”
天雪见无法拒绝,只好问道:“此子生辰八字是何?”郭圣通说了。天雪又道:“嫂嫂可对这孩子抱有什么期望?”郭圣通道:“嗨,我能有什么期望,只希望他将来能像他爹爹一样。”天雪思索许久,便道:“不如便叫刘疆吧!此字有二解,一解曰疆,乃疆域之意。一解曰强,乃强胜之意。二字合一,寓意孩子将来在此疆域之上必定强胜。”郭圣通听了,回味片刻便道:“好,不错,叔叔好文采,就叫刘疆了!”
说完此事,郭圣通又道:“叔叔为了这孩子,费心不少,当真应该好好感谢。”天雪道:“嫂嫂不必客气。”郭圣通沉思片刻道:“嫂嫂突然想起来一事,娘家舅舅有一女,尚未出阁,模样也还可以,又知书达理,善解人意,这便去为叔叔说媒如何?”天雪顿感头大,忙道:“嫂嫂,这恐怕不合适,小弟江湖人士,流浪惯了,如何配得了这般大家闺秀?”郭圣通笑道:“叔叔如今是当朝国师,又是陛下的结拜兄弟,难道这还不配?叔叔只管放心,此事只包在嫂嫂身上。”天雪想要拒绝,郭圣通却以为他是害羞,只言明天便去说亲,说罢便径直走了!
送走郭圣通,顿感头疼不已。昨日阴嫂嫂刚刚答应说亲,今日郭嫂嫂便又上门,此事只怕也不会这么巧合吧?出门打探一番方才大概明白。原来在自己回京前不久,郭圣通的舅舅真定王刘杨私通反贼,意图谋反,被刘秀发现,遂派大将耿纯前去安抚。耿纯到了真定,以伏兵之计诛杀了刘杨。
此时正是敏感时期,刘秀称帝之后,便将阴氏接回洛阳,同时将阴氏、郭氏二人封为贵妃。至今已经半年之久,大臣曾上书尽快册立皇后,刘秀却始终未曾答应。刘杨谋反之事败露,郭圣通便感到大事不妙,生怕会受到连累。没想到刘秀并没有怪罪于她,继续保留她与阴氏同样的待遇。
此事已然明了,说到私人情感,自己与刘秀的关系十分密切。郭圣通主动来走动,必然是想通过自己获得刘秀的重视。而且从目前情况看来,郭圣通也已无路可走,她必须要当上这个皇后,否则极有可能从此失宠,郭氏一族也将彻底失去地位。
不过依照刘秀的性子来说,他十分宠爱阴丽华,对于郭圣通来说只是政治联姻,并不喜欢,但如今郭圣通提前为他诞下一子,也占了极大赢面。天雪猜想,大哥之所以迟迟不愿立后,估计是一时无法确定谁比较合适。如果有了自己的一句话,皇后之位很有可能就能倾向某一边。不过又从昨日酒局以及今日郭圣通拜访中,他隐隐明白了大哥心中所想。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身处政治权力中心,事事身不由己,不但容易得罪人,还可能惹祸上身。自古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虽说大哥待自己犹如亲兄弟,但在权力面前啥都不好说。
第二天一早,便留了一封书信给下人,让其送到了邳彤府中,由邳彤转呈刘秀。自己孤身一人,向东而行,去寻找盖延的部队。如今天下,动乱不堪,百姓还生活动在水火之中,自己目前能做的就是尽快平定天,实现统一。
㫿阳离洛阳并不远,过了陈留,不过三五日便已到达㫿阳附近。一打听,得知盖延率领五万大军已将㫿阳团团围住,只是连续攻打了多日,也未能破城。他曾在河北便与盖延相识,便寻到军中,报了姓名,面见盖延。
盖延听说国师来了,心中一惊,急忙率领诸将前来迎接。众人见面,自不免一顿寒暄。天雪一看诸将,其中随刘秀征战河北的人还不少,附马督尉马武、骑都尉刘隆、扩军都尉马成、偏将军王霸均在。王霸可以说更是老熟人了,当年在河北刘秀众人一行被滹沱河拦住去路,人心涣散,最后是他稳住军心,使众人平安脱险。后来又追随刘秀从信都一路征战,邯郸一战,他率军杀死王郎,立下首功,如今被封为偏将军。
众人来到营帐,分主次坐下。盖延道:“国师怎么不在京城享福,却到此兵荒马乱之地来呀?”天雪见众人目光都向他投来,已然明白,遂道:“在下一浪子,何有此等福分?听闻将军在外立功,特来分一杯羹。”众将闻言,皆哈哈大笑。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喜欢邀功。若非陛下力劝,只怕这个国师也不愿意当。
盖延又道:“国师此来,陛下可知晓?”天雪道:“在下曾留书与陛下,陛下看了必然知晓。”众将闻言,均觉他甚是大胆,不过他是陛下的异姓兄弟,便又不觉奇怪。众人说说笑笑,一叙旧时风采。
过了一会儿,天雪正色道:“各位将军,天下动乱,百姓仍处于水火之中,我等身为一国将军,自该为百姓出力,扫除天下,拯救黎民。”王霸道:“国师此言甚是,我等自出兵以来,连克敌军,如今已将㫿阳团团围住。只是那睢阳城,城高墙厚,粮草充足,一时竟攻不下来。”盖延也点点头道:“不错,一个多月以来,我等连续组织了十余次攻击,均未能奏效。早就听闻国师有通天入地之能,今来助阵,必可破城。”
天雪闻言,顿觉得这个盖延不简单,不但会领兵打仗,做起事来也十分圆滑。睢阳城久攻不下,本已有罪,但他此话不但捧了天雪,还将自己罪责推了个干净。天雪也不去管他,自己本来没有皇上旨意,根本就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目前最重要是如何破城,才是正事。
于是,便询问这一个月的详细战况,众将也都一一详实禀报,问到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之时?众将也没有好的应对之法,前面攻城时能想办法都想了,若是真有办法,城早就破了。天雪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也不好发表意见,遂让王霸带路,去城下打探情况。
众将来到城前,只见睢阳城拔地而起。远远看去,城上旌旗飘动,守兵森然有序,个个兵甲鲜明。天雪暗道:“想不到这刘永到也个打仗的好手。”遂催马再往前行,到了城前。王霸拦着道:“国师,不可再往前了,再行便已到弓箭射程范围内了,太危险了。”天雪笑了笑道:“将军放心,在下自有分寸。”遂催马急行。
众将大惊,也不敢陪同,急令调兵支援。天雪径直来到城下,城上守兵见了,便欲放箭。天雪却只顾查探,也不理会。随着一声“放”的命令,一阵箭雨袭来,然而天雪却岿然不动。那些箭雨却不知怎地,全都射偏,纷纷射在身旁,竟未动得了其一分一毫。
身后的诸将都看得惊呆了,然而天雪却不管不顾,催马绕城一转了圈,仔细探查了军情。城上守卫见他如此大胆,怕有埋伏,不敢出兵,只让放箭,却又伤不到他。天雪探查完军情,方才催马回来,恰好遇见刘隆兵马。刘隆见其毫发无伤,十分惊奇,遂一同回营。
第二日,天雪又带着随从沿睢水一路查看,回到营又细细查看地图,研究兵法。睢阳城坐落于华北平原之上,四周并无山川,仅有一条睢水从南面流过。平地之上,㫿阳城依高而守,自难攻破。
三日之后,盖延召集众将开会,商讨攻城之计。附马督尉马武献计道:“不如从此地挖掘地道,若能通到城中,便可破矣。”盖延不语,似在沉思。天雪却道:“只怕不妥。”盖延道:“愿闻其详。”天雪道:“一者此地土质十分坚硬,挖掘难度太大。二者㫿水从城前而过,若不小心挖到地下暗河,皆时地道进水,士兵难以活命。更何况城中饮水与睢水相通,若城中断水,敌人必然会察觉我方在挖地道。”盖延点头道:“不错!”
护军都尉马成道:“不如分兵四路,四面同时攻打,让其首尾不能相顾,必能破城。”盖延道:“兵法曰,围城必缺,若四面围城,敌人无退路,必然死战。再说此法过于莽撞,即使攻下,我方损失也必然十分严重。”
王霸道:“不如使用疲兵之计?”盖延道:“此情此景之下,反倒是敌方使用此计的可能大些。”天雪也点了点头,道:“此事不可不防。”盖延问道:“不知国师有计策?”天雪道:“在下思得二计,请各位斟酌。”盖延道:“愿闻高见。”天雪道:“一者与刘永约战,双方各五千兵马,于城前决战。他们胜了,我们立刻撤军。我们胜了,他们开城投降。”盖延沉思片刻道:“此法只怕他们不愿意,更何况我们有必胜的把握吗?”天雪道:“现在大军围困,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有一线生机,相信他们会愿意的。至于必胜把握嘛,只要他们敢出战,便有八成把握。”
盖延想了片刻,又问道:“国师还有何高见?”天雪道:“二者乃是攻城之法,睢阳城墙又高又大,我们可以于城下建起箭塔。攻城之时,城上士兵最得手的兵器是弓箭。如果我们有了箭塔,便可在攻城之际用弓箭压制敌人,便要容易得多了。”王霸点头道:“嗯,不错,平日攻城之时,敌方弓箭太厉害,从高往低射,又易又准,对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盖延也觉有理,想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们先送去一封战书,看看刘永有没有胆量与我们一战。若是他们不敢出战,咱们再用第二计,建造箭塔。”众将见此,也没有什么意见。遂将任务分派下去,驸马都尉马成与天雪一同准备建造事宜。
到了第三日,方才收到刘永回信,表示愿意在城下一决高下。盖延遂请来天雪商议。天雪早已成竹在胸,摆了一套天绝阵。盖延看完之后,十分欣喜。当下从大军之中抽调精兵强将,操练阵法。又派出使者与刘永协商决战细节,双方最终达到约定,于十日之后各出五千兵马,在城前决战。未分出胜负之前,谁也不能出兵相助。若任何一方违背约定,天打雷劈。
天雪见时间紧迫,加紧操练。好在抽调的兵马都是精兵强将,十日下来,虽说不能达到完美之境,但也十分熟练了。
十日一过,大战到来。只见睢阳城门缓缓打开,一名老将领着五千兵马缓缓出城。盖延一看,顿时骂了一声“老狐狸!”。原来,刘永竟然派了五千骑兵,个个手持长戟,身上穿的盔甲也十分明亮。平原之上,骑兵最为有优势,更何况又是长兵器,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不管在进攻还是防守都做到了完美。盖延见了此情景,反而有些担心,因为天雪所摆的天绝阵,是多种兵器混合,与敌方清一色长兵器相比,似乎不占优势。
不过,他现在的担心已是多余。双方兵马出定之后,各自派人清点。之后,便击鼓进军,战斗打响。双方鏖战两个多时辰,开始之际,刘永兵马凭借骑兵优势,横冲直闯,险些将阵法冲乱。还好王霸指挥能力不错,及时将人马汇聚起来,不断利用阵形优势,拖住敌人。待时间一长,马力衰减,战斗力开始下滑。趁此机会,王霸开始组织反攻,打得刘永军节节败退。直至最后,将剩余两千余人围在中心,左冲右突均不得出。
盖延只等城上的刘永投降,便可以下令放人。结果那刘永在城内看到如此情况,竟然不管将士死活,并不愿意投降。盖延只得让王霸继续进攻,直到最后,五千兵马所剩无几,余人只得投降,但即使如此,刘永也未下令认输,甚至最后直接回府,不再管这些将士的死活。
结束之后,盖延命人打扫了战场,并派出使者要求刘永开城投降,却被刘永竟一口拒绝,并言自己一直从未投降,所以并不算的输。盖延闻了此言,气的七窍生烟,直言刘永乃欺世盗名之辈。
天雪却道:“此事在下早已经预料,战场之上,一纸盟约如何做的数呢?双方真正说话还是要靠实力。”盖延道:“那国师为何还要与他们决战。”天雪道:“此举能让睢阳城守军看清刘永的真正为人,动摇其军心!”盖延觉得十分在理,只好消了气,安排建造箭塔,准备再次攻城。
当下,四处伐木,花了半个月时间才将材料准备齐全,便要开始建造箭塔。却不想城墙之上守兵开始放箭,逼得士兵不能向前。盖延见此,急请天雪前来商议。天雪来此,只听他道:“国师,此法只怕不行。箭塔若要起作用,必须要建在离城一箭之地。如此,又刚好进入敌兵的射程之内,该怎么办呢?”
天雪早有对策,遂令士兵手持盾牌,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城边靠近,待箭雨来袭,便躲在盾牌之后。盾牌也是木头制成的,如此可以收集敌方箭羽。
天雪向盖延道:“将军,便如此法,可令盾牌兵不断冲锋,以此消耗对方的箭羽。城池被围,城内箭羽必然有限,如此下去,不出几日,城内箭羽皆可为我所用。不过,将军要记住,盾牌两翼必须要派兵保护,以防敌方开城冲锋。”盖延一听十分高兴,拍手道:“好计策!”当下便安排下去。
果然,不出旬日,城上放箭大幅减少,士兵便快速建造箭塔。如此,不出一月,睢阳城外,便建起了数十座箭塔。箭塔高十余丈,登上塔顶,一眼便可以望见城内的情况。不但可以察探城内情况,更能利用箭塔发动进攻,一举两得,十分便利。
箭塔建造完成,盖延便调兵遣将,发动总攻。在箭塔的胁助之下,加之城内没了箭羽,很快便有士兵登上城楼。刘永见此情况,知道城保不住了,急忙带着亲信,向东突围而去。刘永一跑,城中没有主心骨,立刻有人打开城门投降,自此围困三月之久的睢阳,终于告破。
盖延十分高兴,领军进了城,出榜安民。待一切安排妥当,又向朝廷上书报喜。不日朝廷发来奖励文书,便借此摆了庆功宴,将天雪请到首席,并言此次破城,国师首功。
众将士也都十分高兴,都来敬酒。天雪不胜酒力,大醉而归。
刘永一跑,大失民心。于是,盖延趁机四处攻城略地,先攻占了薛县,杀了刘永任命的鲁郡太守,随后彭城、扶阳、杼秋、萧县都望风而降,沛郡太守却拒不投降,但不久也被盖延率兵击败斩杀。
此次,刘永又趁乱逃走,不过其母亲、妻儿都没有逃脱,全被抓住处死。刘永逃至谯县,与苏茂、佼彊、周建组成了三万多人的联军,与盖延大战于沛西,结果又是大败,死伤惨重,再次弃城出逃。在周建、佼彊的保护下退守湖陵,苏茂奔还广乐。自此东边难有战事,刘秀遂下旨令班师回朝。
却说这日,盖延来找天雪,商议班师回朝之事。天雪却道:“如今刘永仍未抓获,此时班师,不怕他卷土重来?”盖延道:“如今睢阳、沛郡、楚郡、临淮郡也已经平定,老虎没有爪牙,还能掀起多大浪来?”天雪道:“可留着终究是个后患。”盖延道:“陛下已传了旨意,令我等班师。现在我们兵力不多,青州张步,南郡秦丰、田戎,陇西隗嚣,益州公孙述皆不愿臣伏,都还等着我们去平定。”天雪想了想,他说的也确定是实情,便道:“即是如此,将军班师回朝。在下留在此地,以防刘永再生叛乱。”盖延道:“此事何劳国师,末将安排人马留下,专防刘永。再说陛下亲自点名,让末将同国师一同回朝。”
天雪听了此言,顿感头痛,若是回去,哪好意思去见大哥?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我还是来个先走为妙。”盖延却道:“国师答应便好,如若不然,陛下便要治末将的罪。”天雪道:“这又从何说起?”盖延道:“陛下圣旨便是这么说,末将哪敢违抗。如今国师答应,末将便放心了。”天雪一听,心中苦笑,心想还是大哥知道自己的脾气,不愿连累别人,只能同他一起回朝。
回到洛阳,刘秀便召他进宫。天雪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一见刘秀忙跪下请罪。刘秀哈哈大笑道:“你我亲如兄弟,还在乎这些?”将他扶起。天雪道:“小弟不辞而别,让大哥操心了。”刘秀道:“唉!兄弟,我知道你的脾气。那天收到你的书信,开始也是很生气,后来你阴嫂嫂劝了我。你既然不喜欢,那也就算了,便不让你们两个嫂嫂费心了。”天雪心里一喜道:“多谢大哥理解!”刘秀一笑道:“你呀,快三十的人了,心还不定。”天雪闻言,沉默不语。
刘秀又道:“我不让你去东边,是因为刘永、张步、董宪都成不了气候,我真正担心的是西边的隗器和公孙述。”天雪也点头道:“不错,隗器和公孙述二人所占之地,易守难攻,陇西、益州自古便是粮仓,最让人头疼。”刘秀道:“既然在京中待不住,便去西边看看,探探隗器和公孙述的情况,如何?”天雪高兴道:“小弟当然愿意。”刘秀道:“也罢,既然如此,你便走一遭。你我二人亲如兄弟,如今天下已定,本该同享富贵才是,却还要东奔西走。”天雪道:“小弟自来便享不得福,大哥还是让我去四处转转吧!”刘秀叹道:“也罢!也罢!”说罢,相视一笑。
当晚,刘秀安排了晚宴,阴丽华与郭圣通都来参加。此时郭圣通已经被正式封为皇后,其所生之子刘僵也被封为东宫太子。郭圣通知道自己的这个皇后大多还是来自这个儿子,十分感谢天雪的赐名,便不住地向他劝酒。阴丽华虽然话语不多,却十分贤惠,对他也是十分地爱护。几人如家人一般,和和美美地吃了顿饭。
第二天一早,天雪便向刘秀请辞。刘秀虽有不舍,但知道他脾气,也不多挽留,临别之时,刘秀道:“此次西去,可去秦岭看看。”天雪一时未反应过来,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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