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此,唏嘘不已。云野沉默不言,似有心事,缓缓走到一大石之上,遥望天边。此时已近傍晚,一轮红日正在缓缓下落。突然觉得自己就如同落日一般,已近暮年,只怕没有多少日子了。回想自己的一生,更觉得时光短暂,不知不觉黄土至脖已。又不禁感慨,如果自己死了,这世界的一切也与自己没有一点干系了,什么爱情,什么仇恨,什么对弈都会化为泡影,而自己的这一生到底追求什么?爱情吗?仇恨吗?权利吗?可是对于现在的自己,还有多少意义呢?想到此处,顿时觉得心灰意冷!
天雪见他一直不语,似有所思,也不去打扰。直到太阳完全落山,云野突然道:“我们回去吧!”二人返回天元宫,却见广场之上站满了人,所有弟子都在此集合,也不知所为何事。难的是云逸不愿让出掌门之位,召集所有弟子,准备对抗吗?
众人见到云野,齐抱拳道:“参见掌门!”原来二人破解天局的消息已然传到天元宫内,根据祖上留下的规矩,如非上任掌门亲自指定接位之人,其他人想要争夺掌门,必须先要破解天局。如今天局既破,云野自当夺回掌门,然而他此时却似乎没了多大兴致,只是挥了挥手,让众人免了礼节。
这时,云霄从房间内出来,来到云野之前,似乎心有怒气,却在强压,缓缓的道:“掌门师叔,师父想见你。”云野看了看众人,还是缓缓地走进房间,见云逸躺在床上,云英和云星在床前相陪。云逸见他进来,虚弱地道:“英儿,带星儿出去吧,我想和师弟说几句话!”云英看了看云野,却什么也没说,拉着云星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带上。
云逸缓缓地抬起手来,指着凳子道:“师弟,坐吧!”云野坐了下来道:“二十年前,你将我赶出了师门,现在我还是你的师弟吗?”云逸叹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的道:“我还记得二十五年前,师父临去之前,也是躺在这里。我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你却过于贪玩,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师兄弟们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等你回来之时,师父已经去了。”
云野默然不言。云逸继续道:“师父临走之前,你不在身边,有些话他没法对你说。”云野道:“父亲临前说了什么?”云逸道:“师父没等到你,只好交代了我一些事情。”喘了几口气继续道:“师父说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又没了母亲,很是可怜,以至于他太过于宠爱你,导致你从小就十分地顽皮,而他又不忍心管教。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我。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管教你,将你培养成材。”云野提高声音道:“可你就是这样培养我吗?”
云逸不理他,继续道:“我当了掌门之后,念着师父的恩德,也不忍心对你严于管教,心想或许长大了就会懂事一些,没想到你竟却闯下如此大祸。你可知道在整个半仙界,每一门每一派都对女色之事管教得都十分严厉?”云野不言,似乎在回想过去。云逸道:“自你劫走英儿之后,我一直焦虑不安,思考对策。既愧对师父临终遗言,没把你管教好,又觉得对不起英儿,好在并没有铸成大错。我思来想去,或许能通过此事,让你有所改变。于是便废了你的修为,断了你的四肢,又让你游行示众,彻底断了回到从前的念想,让你恨我,恨我们一家。也许在当时,只有恨才让你重新振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云野闻此,仍是不语,一时无法接受,他自己一直恨了二十年的人,竟然是为了让他重新做人?云逸又道:“这二十年来,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终于长大成材了。如今我去见师父,也有所交代。”
云野心里十分复杂,五味杂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却还是缓缓凑近,看了看云逸,却见他脸色苍白,没有了一点精气神。
前两天还十分地精神,如今却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修炼之人年老之后,全靠一身修为支撑,若没了修为很快就会死去。看这模样,想来为了兑现约定,散了一生的修为。云逸又缓缓的道:“本来我并不想说,但是我担心英儿。你若是还有恨,就恨我吧!和英儿一家没有关系,我死之后,能不能放他们一家下山?”云野木然地点了点头。云逸长舒一口气,望着云野,似乎放心不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以后要好好的当个掌门,把本门发扬光大!”说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云野看着这个恨了二十多年的人,目睹他死去,以为自己的大仇终于报了,会很畅快,但他现在却没有一点点复仇的快感。他木然地站在那里,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不喜也不悲。良久良久之后,才缓缓走了出去,打开门,首先见到云英一家。云英见他一脸木然,已然明白,冲进房间,嚎啕大哭。
一名弟子上前问道:“此事该如何处理,请掌门示下!”云野没有任何心情,只道:“安排两个房间,这里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那弟子也不敢多说,径直去安排了。天雪也不知房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说什么。房间安排出来,云野径直入了房间,闭了房门,谁也不见。天雪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去休息了。
众弟子商议之后,安排办理丧事,为了云逸发殡。天雪去上了香,却还是未见到云野。直到第三天,丧事安排完毕,也不见云野出过房门。
直到了第四日早晨,云英一家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众弟子有所不舍,前来送行,广场上也围了不少人。
众人正在道别,突然房门打开,云野缓缓地走了出来。众人见此,瞬间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云野。
云英叫了一声:“野哥……”云野挥手打断道:“还是叫师叔吧!”云英看了云霄一眼,二人齐叫:“师叔!”让云星叫师叔祖,云星却不叫。云野半晌开口道:“该走的不是你们,是我!”云英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又叫了声:“师叔!”云野道:“天局并非我破解,而是这位天雪兄弟,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做掌门。”云英道:“可父亲临终已有交代,将掌门传于师叔!”云野道:“我在外游历了二十多年,已经习惯流浪的生活,做不了这个掌门了。”云英道:“可是……”云野打断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决定这个掌门还是你来做!”云英诧异道:“我?”云野转身对所有弟子道:“从今日起,云英便是你们的掌门,门内大小事务,一切交由她来处理。”
众弟子突然听了,一脸疑惑,怎么又换了掌门,这也太快了!不禁议论纷纷。云野突然大声道:“众弟子听令!”众人迅速静了下来。云野继续道:“蓬玄洞天第十九代弟子云野,今日将掌门之位传于第二十代弟子云英,希望大家能够共同辅佐掌门,将本派发扬光大!”众人齐声道:“是,恭贺新掌门接任!”
云英见此,不禁有些懵,好久才反应过来。云野叫来天雪,向云英道:“还有一事,我曾经答应过这位小兄弟,可以让他参读天机阁的图书。”云英道:“可是袓上有规矩,天机阁书卷,严禁外借。”云野道:“只让他参读,不许外借和抄录。天雪兄弟如何?”天雪道:“晚辈只参读即可!”云英见此,也好答应。云野看了看云英道:“好好当掌门,有什么事来找我!”云英点了点头。
云野看着云霄,许久才道:“好好照顾他们娘俩!”云霄也点了点头。云野又看向云星,见他一脸的调皮像,十分像自己的小时候,倒有些温暖之意,想了好几句话要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合适,最后才道:“好好听爹娘的话!”云星却扭过头,并不理他。云英有些尴尬,只得道:“这孩子有些调皮。”云野道:“男孩子,调皮些也好,长大才会有出息!”
云霄却突然说道:“师叔,英儿平时太宠溺这孩子了,我也不好与她争执,才导致他现在这样调皮。不知师叔能不能收下他,好好教导一番?”云英听了,颇觉突然道:“霄哥,这怎么可以呢?”云霄道:“如果不能好好调教,如何才能成材?”云英知道他说有道理,只是一时舍不得。
云野又仔细看了看云星,拍了拍其肩膀,拨动其转了一圈,道:“倒也有个好底子,若能好好调教,将来也可成材!”云霄道:“不知师叔是否愿意收下他?”云野看了看云英道:“只怕英儿舍不得?”
云霄向云英道:“英儿,其他的事你都可以说了算,只是此事一定要听我的。”云英也知道丈夫是为孩子好,只是哪里舍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云霄直接跪下道:“师叔,此事我一力做主,但求师叔收下这个孩子!”云野叹了口气,想起师兄对自己的一片苦心,临终前对云星还是放心不下,一片赤心,历历在目,想了半晌,将云霄扶了起来,道:“即是如此,我便收下他。”云霄要让儿子跪拜,云星却是十分倔强道:“爹,我不要拜他为师,他是个坏人!”云霄听了,便要上前教训。云野却阻止了,并一把拉过云星。任他不断挣扎,也不去理他,拖着往外走去。云星大哭着叫娘,赖在地上不愿意走。云英看到此景,自是十分痛苦,想要冲过去,却又被云霄拦住。后来,云野直接将云星抱了起来,扛在肩上,吟道:“红尘滚滚来,我自逍遥去;山野老树下,共谋一场醉。”径直出门,下山去了。
众人见此,也就散了,各自去准备新掌门接任之事。云英过了好一阵子才缓将过来,便让云霄带天雪去天机阁。
二人来到天机阁,云霄与看管天机阁的弟子说明事情原委,遂留天雪一人进阁参读,自行去了。
天雪进了阁内,只见阁内上下三层,各种藏书汗牛充栋,摆满了整个屋子。他便从一楼开始,慢慢寻找,随手拿起一卷,却是一本《春秋》,再看旁边却是春秋的三传,分别是《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还有却是后人写的注解。再找下去,是一些《孟子》《旬子》《论语》《易经》《诗》《书》《礼》等儒家之接着,接又是老子、庄子的道家著着,法家、墨家藏书也有不少,其他各家,如纵横家、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兵家、医家、小说家等三教九流十余流派的著作,还有各种史书,《太史公书》《战国策》《乘》《志》《梼杌》等等。
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寻找,却未有所获,只得闷头继续寻找。直到这日,找到一卷非常陈旧的书简,书简虫蛀得甚为严重,一看就是年代非常久远。于是轻轻地拿了下来,一看之下,甚是兴奋,书简之上写着“神农本草典”。不禁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将书简放在桌上,慢慢地打开,从头至尾阅读一遍。书中记载了上述三百余种的药物,详情叙述了药物名称、性味、毒性、功效主治、别名、生长环境、采集时节以及药物的炮制、好坏、真伪鉴别等等。
却还是未发现有任何关于灵根的治疗药物,顿时心头一凉,心有不甘,又细细地研读一遍,仍没有任何的线索,失望之极。转眼一想,治病一事都是使用药方,而这种书只是记载了药物的情况,应当只对医生有用,不懂医术的人又怎能看得懂?想到此处,重新振作,将书熟读于心,强迫自己背诵下来,准备去找邳彤问问。
他花了三天的时间将书中内容牢牢记住,确保无误,才将书简归回原位。又见整个藏书阁仍有一部分书未找完,便继续寻找。又花了三天的时间,再次找到一本古书,看样子与《神家本草典》年代差不。
这个发现让他心跳加速,不禁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将书简取下来,放在桌面。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闭上眼睛,缓缓打开,待书简完全展开,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首行写“蚩尤之术”四个大字。直到此时,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了下来,平复了良久,之后才从头至尾,一字一句地研读,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这《蚩尤之术》的内容一点不逊于《神农本草经》和《黄帝内经》,书中记载了大量的病例,并对病因、发展、结束都有详细时间节点记载,表现形式也有详情的描述,最后则叙述了治疗此病的方法,药方,而且分了时期,病初期如何治疗、到了中期该怎么样,如耽误太久,已经到了晚期已无药可医之时,用何药物可以减少痛苦,延长生命等。此外还首创了使用刀斧割取之法。
他读到此处也不禁十分佩服,想不到战神蚩尤对医术竟如此精通。不过让他感到失望的是,此书记载的病例都是以兽人为主。不过想来,蚩尤一族皆是兽族修炼成精,其医术围绕兽族开展也甚是合理。
他细细研读多日,终于在书中找到关于灵根病例,书中所载乃是生病引起的灵根萎缩,而狮王却是被外力所伤,不过从书中所描述的病症来看,两者有相似之处。
关于治疗方法,书中提到了可以用龙筋进行替换,且还须凤血配以其他药物进行养护,方有机会恢复。他心想:“龙筋凤血是世上罕有之物,难以寻到。不过既然已经有了方法,便有希望!”于是便详细记下治疗方法以及所需药物,与《神农本草典》核对,发现两书记载倒也吻合。《神农本草典》未有关于龙筋的记载,但却有关于凤血描述,其有培元固本、益气生血,促进内脏愈合的功效,看来此法可行。
书简还有其他许多病例的记载,他也不放过,潜心研读,默默诵读,和《神农本草典》一样,全部背诵下来,核实多遍,确定无误方才还书。待全部背诵完毕,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于是便辞谢了蓬玄洞天众人,寻着风雷一同下山,直去河北找刘秀。
到了河北一打听方才知道,刘秀已经收编真定王刘杨的兵马,共同攻打巨鹿城。他仍是安放了风雷,自己一人来到巨鹿,入了军营,禀报刘秀。刘秀闻言大喜,急来相迎。
二人分别不久,相见却也甚是欢喜。刘秀问道:“兄弟方才去了月余,便已回来,难道事情这么快便已经眉目了?”天雪道:“不错,小弟运气不错,寻访至泰山蓬玄洞天,便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农本草典》以及《蚩尤之术》。”刘秀喜道:“那要恭喜兄弟了!”天雪道:“多谢大哥,不知大哥这里情况如何?”刘秀叹道:“这巨鹿城池坚固,围攻多日,未有进展。”天雪道:“大哥勿忧,与小弟说说,看小弟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刘秀道:“甚好!”遂聚众将士议事。
众人来到帐中,见到天雪也甚是欢喜,落了座,刘秀又与天雪介绍十余名将士,分别是耿弇、耿况、寇恂、彭宠、吴汉、盖延、王梁、景丹、岑彭、朱祐、祭遵、坚镡、臧宫、马成、陈俊、杜茂、傅俊等诸人。他没有想到,月余不见,大哥又网罗这么多精兵猛将。众人互道幸会,好一阵子才结束。
刘秀开口道:“大军已经围困巨鹿数日之久,攻打数次,均未建功,众将有何良策?”耿纯道:“巨鹿城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城墙高大,城内粮草丰富,邯郸城又不断派遣援兵救援,只怕一时间无法攻下。”刘秀不置可否。
众将又有人建言深挖地道,有人说断绝水道,井内投毒等办法,然后细商之下,均难以实施。
且说众将正在商议军情,突然有斥候来报,言信都失守。众人听了大吃一惊,众人起兵皆是从此,乃是大家的大本营,众将士的亲属、家人都留在信都。如今城破,只怕家人难保。刘秀闻言也是吃了一惊,怕众人士气有变,急派李忠驰援。
众人人心惶惶,无法再商议军情,只得散会。不想过了不久,邳彤前来。刘秀急忙召见,却见邳彤持了一封书信递了给他。来一看却是一封劝降信。
原来信都失守,邳彤的父亲、兄弟、妻子、儿子都被捉拿下狱。如今来信劝降,并言如若投降,加官进爵;如若不降,诛其全家。刘秀问道:“伟君打算如何处置?”邳彤含泪道:“自古忠孝难两全,如今之事,只怕也顾上家人了!”刘秀道:“伟君放心,我已派李忠前去救援!”邳彤道:“刚才听说李将军回营第一件事便是将劝降使者马忠亲手斩了,绝了后路!”刘秀又是吃了一惊,又急忙叫来李忠。
李忠却已经下定决心,言道:“忠为报主公恩德,就是被满门抄斩,也要拿下信都。”刘秀听了甚是感动,只是那信都城中并非只有二人家属,若真被王郎全部杀了,属下难免心寒。急忙好言安慰,并决定还是让任光前去救援。
诸事安排完毕,天色已晚。刘秀遂安排了点酒席,请来邳彤、冯异、邓禹等与天雪熟悉几人前来作陪,给他洗尘。众人心情不佳,只顾喝酒。刘秀问起此行,天雪细细讲了如何追风雷到了王屋山,与素玄大师论道,然后再去西城山,最后去了泰山一事。
刘秀道:“听闻泰山自古便是封禅之地,古之帝王,莫不想前往,不知其景色如何?”天雪道:“泰山凌于齐鲁之上,东边是烟波浩渺的大海,西边有源远流长的黄河,南边有汶、泗、淮之水。故其景色十分雄壮,气势磅礴。”冯异接道:“传说盘古死后,其头化为泰山,所以自古便有五岳独尊的称号。”刘秀悠然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帝王登过泰山?”冯异道:“据说黄帝统一天下,曾登过泰山,舜帝也曾巡狩泰山;此后,秦始皇、秦二世、汉武帝也分别登过泰山封禅。”刘秀只是点了点头,未再言语。众将互相对望一眼,却也并未发言。
天雪见邳彤也在,想起一事,遂道:“邳将军,小弟有幸找到传说中的古书,幸得将军指点。”邳彤听此,也来了兴趣,道:“天雪兄弟,你找到了传说的《神农本草典》和《蚩尤之术》?”天雪点了点头道:“不错!”邳彤不禁两眼放光道:“当真,不知其书中所载如何?”天雪知他是学医之人,对医书定然十分感兴趣,便道:“内容博大精深,甚是深奥,小弟仅能读懂其两三分。”邳彤忙端过酒,与他喝了一杯道:“不知能否借来一观?”天雪道:“当初曾答应其主人,只能参读,不能借阅。”邳彤顿感失望。天雪又道:“不过小弟花了十余天,将书中所载内容全部记于心中。将军若是有兴趣,不妨相互切磋一番如何?”邳彤喜道:“太好了!”又端起酒杯,互饮了一杯。
行军打仗之际,本不许饮酒。今日实为天雪来访,刘秀这才破例。众人也不敢多饮,没多久便散了,各自回营。
翌日一早,天雪便到营中找刘秀。却见刘秀看着地图,愁眉不展。天雪叫道:“大哥,还在为战事发愁吗?”刘秀抬头,见是他,便道:“巨鹿城久攻不下,如今信都又失陷,时日一久,只怕军心生变。”天雪道:“不如小弟往信都走一遭。”刘秀道:“信都已经派伯卿前去,应该无事。眼前最重要还是巨鹿,若能攻下巨鹿,邯郸指日可待。”天雪道:“不如还用火攻,大哥派人四周放起火来,小弟借来大风,以风助火,必可攻下此城。”刘秀道:“只怕不妥,城中尚有数万百姓。若大火烧将起来,连累了无辜百姓。况且如此古城,若被我一把烧了,必遭世人唾骂。”
天雪也细细看了地图好一会儿,突然道:“大哥何不绕过巨鹿,大军直奔邯郸城。若邯郸被破,巨鹿孤掌难鸣,便可一鼓而下。”刘秀听了,不禁眼前一亮,一拍桌子道:“对呀!”又思索片刻道:“不错,不错。我一心想要攻下它,却从来没想过要绕过去。邯郸兵力虚弱,况且又要不断派兵四处救援,他们定然也想不到,我大军会直奔而来,给他们来突然袭击,必能一战而成。兄弟,此计甚妙!”天雪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迷。小弟是局外之人,看的清一些。”
刘秀甚是高兴,拉过天雪坐了下来,道:“如此以来,河北可定。你那十洲之事,我思考良久,也已有了良策。”天雪也甚是高兴,道:“大哥有何良策?”刘秀道:“我记得你曾说过,海外有十洲,而其中只有八洲有人居住,那其余二洲是什么情况?”天雪道:“大哥说是的凤麟洲和聚窟洲?”刘秀道:“不错。”天雪道:“此二洲我皆未去过,不过听说凤麟洲在西海中央,四周有弱水环绕,鸿毛不浮,难以上去。岛上还传说有英招、肥遗、毕方、灭蒙鸟、天狐、当扈、飞廉、重明鸟等各种异兽,以凤凰为统领。”刘秀道:“其有多大?”天雪道:“据言地方一千五百余里。”
刘秀点了点头,又问道:“聚窟洲呢?”天雪道:“聚窟洲也西海之中,申未之地,地方三千余里,上有祸斗、诸犍、狰、夫诸、山膏、长右、羬羊、巴蛇、天马、赤眼猪妖等异兽,以龙统领。”刘秀道:“两岛物产如何?”天雪道:“物产十分丰富,也有不少仙草神药,各有特产。据说凤麟洲上有一种胶,叫连金泥,能续断折刀剑,而且续处更加坚韧。”刘秀继续问道:“聚窟洲呢?”天雪道:“聚窟洲上也有不少特产,有一种树叫反魂树,可作香料,据言其树所作香料,香气可闻数百里。”刘秀道:“如此甚好!”
沉思一会又道:“我的计策便要此二洲着手。”天雪道:“愿闻其详。”刘秀道:“你曾言玄元二洲地处北海,皆是苦寒之地?”天雪点头称是。刘秀道:“如此便好办了!”天雪问道:“玄元洲与长洲仇恨最深,怎么就好办了?”刘秀道:“你可以对玄元二洲说,只要他们愿意放下仇恨,便将聚窟洲和凤麟洲送与他们,这可远比元洲当初所提的条件丰厚得多了!”
天雪想了想,觉得有理,但还是问道:“可是二洲之地,凶兽太多,只怕难以开化!更何况二洲既是无主之岛,应天下共有之,怎能私分呢?”刘秀呵呵笑道:“贤弟,你呀太过实诚了。你都说了,既然是无主之岛,当然是先居者得之。你若先占得此,谁还能有话说?”天雪道:“即使如此,二洲之地也难以开化!”刘秀道:“此事容易,你先与玄元二洲许下承诺。若二洲同意,那么你便有了五洲之力,已占多数,再与剩下的三洲谈判便容易得多了。等八洲重修旧好,即可联合八洲之兵,征伐凤麟、聚窟二洲。”
天雪听此,总觉有什么不妥,但又说不出来。刘秀见他疑虑,便道:“大丈夫做事,当有手段,更何况你为玄元二洲做的承诺也非欺他,等伐下凤麟、聚窟二洲,即能兑现诺言。到时你手握八洲之兵,统领妖界,便有与天城一战的资本了!”天雪沉思良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大哥言之有理!”刘秀道:“玄元二洲得了便宜,自是无话可说。至于东方三洲,可恩威并施。若不服,可联合五岛之兵伐之。若能服之,可给点好处也无可厚非。”天雪道:“大哥所言不差!”
正在这时,手下来报,邳彤求见,刘秀让其进来。邳彤道:“我前去找天雪兄弟,听说到了主公这里,便来求见,不知是不是打扰了主公?”刘秀道:“无妨,我二人事情已经说完了。”天雪道:“将军找我,可是为了那两本古书之事?”邳彤道:“昨天夜回去之后,越想越是心痒难耐,今日一早便来寻你。”刘秀道:“也好,伟君你与我贤弟好好参研,也许能助我大军!”邳彤道:“属下必定向天雪兄弟虔心请教。不然,请天雪师父收为我徒,可好?”说罢便要拜倒。
天雪急忙扶住道:“将军不可如此!将军比我年长许多,何敢受此一拜。”邳彤道:“有学识者何在乎年长是否!”二人争执不下。刘秀道:“伟君呀,还是不要拜了。兄弟你呢,也莫要藏私,二人相互学习参研。”二人齐声称是。说罢告退,相互参研去了。刘秀自去安排,准备调动大军,杀赴邯郸。
邳彤将天雪请到营中,亲自招待。天雪遂将《神农本草典》中的内容一点一点讲与他听,邳彤不敢粗心,找来刻刀竹简,逐字逐句记了下来,二人直花一天一夜才将所有内容记载完毕。天雪心想,当初答应蓬玄洞天不能抄录,如今也是邳彤抄录,算不得我抄录,应当不算失言。
邳彤抄录完毕,便为准备命名,打算仍叫《神农本草典》。天雪却担心蓬玄洞天的人知道了,还以为自己失言,便让他换一个名字。邳彤便请他命名,天雪思索一会便道:“以我之见,此书是神农氏所作,还当用神农之姓,以作记念。本草典三字便改为百草经如何?”
“神农百草经!”邳彤道:“不错,就以此为名。”遂将此书命名为《神农百草经》,流传后世。邳彤也凭此书,医术大增。后刘秀平定天下,加封其为灵寿侯,仍不忘本,平日里常常扮作游医,为百姓治病。在河北安国一带,仍有其不少传说,当地人为纪念他,尊奉他为“药王”,不过此乃皆是后话。
邳彤还想请教他关于《蚩尤之术》的内容。天雪却道:“蚩尤之术乃是蚩尤所作,属妖族一脉。更何况其中内容大多数均为妖族病症,与人族不符,学之无益。我打算将此书留于十洲之人。”邳彤心满意足,便不再打探。
天雪见此地事情已了,自己的事情也已有了眉目,遂出的营来,准备向刘秀告辞,正好碰见一人,便招呼道:“耿将军,准备何往!”却是耿纯。耿纯道:“我准备去晋见主公!”天雪随口问道:“耿将军莫非已经有破敌之法?”耿纯知他是主公兄弟,也不藏私道:“我打算上报主公,放弃攻打巨鹿,大军直赴邯郸。若邯郸一破,巨鹿孤城难守,亦能一战而下。”天雪没成想他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当下也不点破。便让其先去见刘秀,自己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去。
待他到时,二人已经商量完毕,耿纯也告辞出去。刘秀问道:“耿将军也来进言放弃攻打巨鹿,直取邯郸!”天雪道:“想不到耿将军与我想法竟然不谋而合。”刘秀道:“不过终究他还晚了一步,若取了邯郸,兄弟你当为头功!”天雪道:“大哥莫要如此说,若取得邯郸应为耿将军头功。”刘秀道:“可是,明明是你先想到的。”天雪道:“小弟并不计较什么功劳,只愿天下太平。”刘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天雪又道:“此间事情已了,小弟之事也有眉目,特来向大哥请辞,回长洲。”刘秀知他有要事,也不便挽留,二人遂撒泪告别。
辞了众人,取了风雷,一路向东南而行。待到东南海边,天色已晚,遂收了法术,落到地面,见前一城,吩咐风雷藏于野外,自己一人入了城。入城一打听,才知此地属会稽郡鄞县,当地民风颇为彪悍。便打算找一客栈休息,明日再跨海去长洲。
当下在城内信步而行,突然见城内有一处围了大堆人,正在看热闹。遂也上前一观,却见一人,正在表演耍猴。那耍猴者一手持鞭子,一手攥着铁链,链在猴子的脖子之上。猴子在地上不断打滚、翻筋斗,逗得围观之人哈哈大笑,有钱人看得高兴便赏几枚钱币。天雪见此,不禁摇了摇头,暗叹一声,便要走开。
却在这时,那猴子竟然跑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衣服。耍猴见也是吃了一惊,若是扯坏了客人衣服,自是赔不起,急忙去拉铁链。猴子被拉扯得甚是难受,却并不松手。耍猴也不敢再用力了,便上前来捉。岂知铁链一松,猴子便顺着腿爬上了天雪肩膀上,躲在背后。耍猴人甚是尴尬,也不敢用蛮力,不断地赔礼道歉。
天雪也甚为纳闷,这猴子为啥不找别人,偏偏找上自己?遂接过耍猴人手中铁链,一手伸到后背,将猴子抓了过来,放在另一只手上。
猴子这次甚是乖巧,并不挣扎,只是眼睁睁地望着他。天雪看着猴子那双大眼睛,觉得有些熟悉,蓦地心中一动,不禁叫出了声:“天知!”猴子也不知听没听懂,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天雪也不懂,看了耍猴人一眼,那人却也摇了摇头。
猴子仍在吱吱的乱叫,手舞足蹈,像是在说什么,然而他却完全不懂,但是却更加坚信,必是军师天知。于是便问耍猴人价格,要买下这只猴子。
那人以此为生,哪里肯卖呀!天雪拿出钱袋,留了一点住宿所用之外,全部丢给那人。抽出玄朱剑,一剑便削断了铁链。那人见此那里还敢说什么,拿了钱便自行去了。
天雪遂带着天知住了店,弄了些吃的,想来也饿得久了,吃得很香。又替他检查一遍,见其全身伤口也有不少,不过全都已经愈合,见此十分自责,惭愧之意更盛。
歇息一晚,翌日一早,便带着天知,找到风雷,向长洲进发。约过了三四个时辰,便到了长洲之地。
众姐妹见他回来也是十分的高兴,却见他还带只猴子,甚是奇怪。六妹晴雪笑着问道:“公子是看我等在岛上过于寂寞,弄了只小猴子给我们耍耍吗?”天雪见她调笑,颇觉得尴尬,遂道:“并非如此,此乃是炎洲岛原来的军师天知先生。因我之过,使其流落人间,被人戏耍。幸好让我遇见,便带回来,想请映玉姑娘看看,如何使其恢复?”
映玉遂替天知做了详细检查,天雪见她与人间看病手法甚是不同。人间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而观映玉,先是撑开双眼,细细观察眼珠,再查其鼻孔、舌苔、耳孔,最后伸手搭在天灵盖之上,良久之后,方才松开。
天雪问道:“如何?”映玉道:“天知只是法力被废,显了原形,其他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天雪道:“那该怎么办呢?”映玉道:“据我所知,只有重新修炼,慢慢变回人形。”天雪道:“若要重新修炼成人形,需要多久?”映玉道:“快则三五年,少则十余年。”天雪道:“这未免有点太慢了!”青后接道:“妖族的修炼法门,就是需要这么久。”
十妹双霜道:“公子此行可否找到《神农本草典》或者《蚩尤之术》了?若是找到,不知这两本书中是否记载有快速修炼的方法。”天雪道:“这两卷书倒是找到了,只不过其中并未发现其中有关于快速修炼方法的记载。”映玉听此,甚是欢喜,道:“这么说来,这两卷书并未失传!”天雪点了点头。映玉道:“当真如此,公子当是大功一件,是我族恩人。”说罢便要拜倒。
天雪止住道:“姑娘莫急,在下并未取得书来,不过却记于心中,待找人录将下来,即可交于姑娘研读。”映玉道:“此事容易,请公子指点,映玉亲自执笔记录。”天雪点头道:“还请姑娘多多费心,若能医好狮王和军师,亦是在下恩人。”映玉道:“公子放心,小妹自当竭尽全力。”
青后这时说道:“公子此行,关于十洲之事可有进展?”天雪道:“在下也得一策,请大家共同参详。”遂将刘秀所言之策转述。众人听罢,皆不言语。青后向众人道:“你们以为如何?”二姐影月道:“公子所言之法,倒也可行。凤麟、聚窟二洲物产丰富,玄元二洲若能得此,自是无话可说。”五姐潜云也点了点头道:“此法不但可以解决十洲争端,也可以解决玄元二洲以后生存问题。此法提供的利益显然要比胜熊原来所提要求要好了多倍,我想他们没理由拒绝。”晴雪、暗叶、素馨、白冰、双霜也都表示赞同。青后望了望映玉道:“三妹,你说呢?”映玉道:“此法倒是可行,只不过若要征伐凤麟、聚窟二洲只怕有些不易!”
青后点了点头道:“不错,即使八洲联合,也只能征兵十余万,只怕也未必能攻下二洲。”众人不言。青后又道:“公子,你觉得的呢?”天雪想了一会道:“在下记得蚩尤之术上记载,治好狮王的病需要龙筋凤血,既然如此,那我便去凤麟、聚窟二洲走一遭,探探虚实。”
众姐妹听说他单枪匹马要闯凤麟、聚窟二洲,不禁吃了一惊。白冰道:“凤麟洲和聚窟洲一向是我们妖族的禁地,岛上异兽十分凶猛,此行太危险了。”天雪却道:“无妨,即使在下不济,这不是还有风雷相助吗?更何况只是去探个虚实,不一定会碰上岛上的凶兽。”众人见他坚持,有些担心,齐齐看向青后,想让她出言阻止。
青后缓缓的道:“公子要去,也不是不行。”众姐妹又吃了一惊。青后并不理会,继续道:“只是要先去一趟流洲,请重离岛主再造一把神器。公子的玄朱剑虽说也是柄利刃,只怕还伤不得那岛上的异兽。”
说到此处,天雪也想起来,当初降服风雷之时,自己的玄朱剑确实伤不了它。如今拿着这剑去,只怕也难以降服凤麟洲和聚窟洲上的异兽,便道:“如此也好,若有一柄神兵在手,此行便多了几分把握。”青后道:“公子连日奔波,正好休息几日,先与三妹校对好医书。我会写下一份盟书,再派一人与你同去流洲,与重离岛主签下盟约,重修旧好。”天雪称善。
于是,天雪遂被安排住下。先花了三天的时候,与映玉一起将《神农本草经》和《蚩尤之术》的内容记录下来。
到了第四天,青后将盟书送来,请他指正。他看一眼,感觉对双方都还公平,自己的水平也不高,哪敢修改,便依此盟约。青后也派影月与他一同去往流洲。
两人准备妥当,不日出发。风雷载着二人向西进发,一路上跨过重洋,到了灵洲已下午之时。影月第一次出岛,对大陆什么都十分感兴趣。言天色不早,找一处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顺带让天雪带着好去人间好的地方玩一玩。
天雪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顺从。心想此时当是京城长安最为热闹,便掉头去了长安。仍把风雷安置在秦岭山中,与影月前往。
此时,更始帝刘玄已迁都至长安,无甚战事,倒也平安。天雪带着一姑娘,觉得住店不便,仍去李致府安顿。
李致见他来了,十分热情,安顿二人住下,更言要准备饭菜。天雪却言不必,影月第一次来长安,便急着要回去玩,准备在外面吃。李致见此便也罢了,遂叫来李胜,带着二人出去游玩。
69書吧
谁知李胜见了影月,就像失了魂一般看着她。天雪见此,大喝一声,李胜心神皆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拜倒。天雪道:“李大人,几日不见,公子的功课有所疏忽了。依我之见,还是不要跟去了。”李致遂将李胜一顿臭骂,让其好好在家修炼师父所教的功课。原来李胜曾被狐狸精所惑,今日见到影月,情不自禁。天雪见此,必是功课疏忽,不然修炼这么久,定然能抵住诱惑。
于是,天雪领着影月出了门,自去游玩。长安城是当时世界最繁华的城市,街上南来北往人群不断,做生意的吆喝之声不绝于耳。骑马的、耍猴的、卖艺的各种人都有,虽然刚刚经过战争的洗礼,但是京师之地,恢复起来也十分迅速。
影月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好奇,与十洲相比,长安要繁华得太多,也发现人类要比她想象要聪明得多。
二人逛了许久,感到有些累了,便找了家客栈,要了点酒菜,一边休息,一边吃饭。影月对吃也很有兴趣,每道菜品尝之后,连呼好吃。天雪顿感无语,感觉这小姑娘像是一点都没过世面的样子。二人边吃边聊,影月对什么事都比较新奇,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天雪无奈,便一一作答。
此时已经近傍晚,正值饭点,店里的客人也还蛮多的。却在这时,却听一姑娘道:“店家,上壶好酒!”天雪心里一动,觉这声音十分熟悉,转头一看,只看到一背影,十分熟悉,但不敢确定,也不好贸然打扰。店家拿上酒,那姑娘接过酒壶缓缓地倒了一杯。
此时,见了她的举止动作,便已经确定。遂慢慢的走上前去,缓缓的坐了下来道:“流苏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流苏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将酒杯端了起来,一口饮尽,只觉十分辛辣,却又强行忍住,直憋得满脸通红。天雪忙劝道:“姑娘,慢些喝!”流苏道:“你以前说酒只有多喝,才会明白其中滋味,我现在好像也明白了!”天雪闻此,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说!
流苏又倒了两杯酒,举杯道:“陪我喝一杯吧!”天雪只得端起来,二人同饮。流苏也不知道此酒为何酒,总觉这酒味道很是不一般,先是觉得有一丝丝甜味,再觉得有一些酸味,最后下喉竟然还有苦涩之味。
天雪又问道:“世道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到处乱跑?”流苏道:“待在山里就不会乱吗?”天雪道:“山里或许会好一点吧!”流苏道:“师父说世道乱是因为人心乱,你说我师父说的对吗?”天雪道:“也许是对的吧!”流苏道:“人心已乱,那里都是乱的,你说是吗?”天雪无言以对,颇觉尴尬,想劝这姑娘回去,没想到却被她带偏。
“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吗?”却是影月过来打招呼。天雪顿时解了围,忙介绍道:“不错,这位是流苏姑娘。”又向流苏介绍道:“这位是影月姑娘。”影月格格一笑道:“天雪公子,这位姑娘长得很漂亮呀!”流苏抬起头来,细细打量影月一番,突然抽出一柄长剑,大声道:“哪里来的妖孽,竟敢光天化天之下,跑到长安城来?”说罢,便要动手。店里人正在吃饭,突然见有人拿出剑来要行凶,吓得一哄而散。
天雪急忙拦道:“这是为何?”流苏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是个妖精吗?”天雪道:“不错,影月姑娘确实是妖族的,但也是在下的朋友。”流苏诧异道:“什么?你说这妖精是你朋友?”天雪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慢慢与你解释。”流苏一脸失望的道:“你身为修炼之人,竟然与妖邪搅在一起。难道不知道正邪不两立吗?”天雪道:“并非如此,此中曲折也是一言难尽。”流苏道:“一言难尽?再如何也不能与妖邪为伍,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罢,径直跑了出去。
天雪急忙追了出来道:“流苏姑娘,此中皆是误会。”流苏突然停下道:“也许师父说得对,我本就不该出来寻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天雪想再追,却又担心影月,甚是不放心,急忙返回,与店家结账。店家道:“你的那位朋友吓跑了我店内客人,他们都还未曾结帐,可如何算?”天雪叹了一气道:“此间费用,我一并结算吧!”遂结清了饭钱,再追出来,流苏早已不见。
影月道:“对不起公子,我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天雪道:“也不怪你,人与妖本来就有很深的成见。”影月突然行礼道:“然而公子却还愿意帮助十岛,此等行径,正是我族大恩人呀!”天雪急忙回礼道:“姑娘言重了,我只希望世间能多一些和平,人与人之间多一点包容。来这世间不容易,为何要相互残杀。”
天雪有些担心流苏,但是觉得她也修炼之人,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二人随后回了李府,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出发。到了西海岸边,又休息一晚。第三日下午时分才赶到流洲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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