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岛上,拜见岛主并呈上盟书,重离细细看过之后,却言要与各头领商议之后才能定夺,遂安排二人住下。
第二日,重离派人来请二人赴宴。到了之后,只见重离带着几位头领一同欢迎,众人好一番客气才入了座。
重离道:“两位贵客远道而来,鄙岛不胜欢喜。可惜流洲岛无酒,否则该敬二位一杯才是。老夫便以水代酒,欢迎二位。”说罢,举起碗相敬。天雪道:“多谢岛主盛情款待!”便饮一碗水。影月却道:“我长洲岛上的美酒,虽不如瀛洲,但也是世间少有的美酒。流洲与长洲若能签下盟约,重修旧好。日后相互往来,岛主岂会没有酒喝?”
重离哈哈笑道:“影月姑娘言之有理。”却又突然叹道:“可惜……”影月心中一凛,忙问道:“不知岛主可惜什么?”重离道:“想当年八岛之间,相爱相敬,好生热闹,如今却如此模样,岂不令人叹惜!”影月遂松了一口气道:“岛主心怀天下,令人敬佩。我主青后几十余年来,一直以来想方设法改善各岛之间的关系。如今幸得天雪公子相助,八岛重修旧好,已有眉目。”重离颇为意外道:“哦?依你之言,除我流洲岛之外,其他几岛,亦有意向?”影月道:“南海炎洲狮王现此刻正长洲岛上;北海玄元二洲,我们不日将前往商谈;至于东海瀛、袓、生三洲。若五洲已然联合,大势所趋,他们岂能违背民意?”
重离道:“据我所知,北海二洲怨气最大。老夫一向听闻青后神通广大,此次竟然也能平息北海二洲的怨气?”影月道:“此皆是天雪公子的功劳!”重离转而向天雪道:“少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手段,让人佩服,不知少侠如何使得玄元二洲尽释前嫌?”天雪道:“前辈过奖了。晚辈听闻西海之中尚有凤麟、聚窟二洲,无人居住。若使其开化,使北方二洲之民居之,便可解决二洲物产不足的景象。如此一来,二洲岂能不愿?”重离听此,沉默不语。
这时,岛上一牛精头领却道:“西海之地,尽属流洲,不知阁下何人,安能将流洲之地送于别家?”天雪、影月二人闻此,相互对望一眼,暗暗吃惊。
影月心道:“糟糕,流洲岛若再插一脚,此事只怕要化为泡影!”遂拱手问道:“凤麟、聚窟二洲自古便无主之岛,何来属流洲一说?”那牛精道:“西海之地,本就只有我流洲一岛有人居住,难道还属长洲不成?”影月道:“无人居住自当是无主之岛,谁先占得便属谁家,此乃天下公理。流洲岛若能先占得此岛,我等自是无话可说。”那牛精还要再辩,却被重离打断道:“二位莫要争执,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只为二位接风,大家不可伤了和气。”影月见此,便不再说了。众人见今日之事说得并不很愉快,接下来的宴会也颇尴尬。二人遂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便告辞了。
回了客栈,影月又来找天雪商议,言道:“据今日宴上所言,公子有何看法?”天雪道:“我亦未曾想到,流洲也对凤麟、聚窟二洲觊觎已久呀!”影月道:“流洲岛向来物产奇缺,只怕早已盯上了凤麟聚窟二洲。”天雪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二洲还未开化,大家却开始惦记如何划分了,人性之贪呀!”影月道:“那此事该当如何?难不成也分一块给他们?”天雪道:“若是如此,瀛、祖、生三洲只怕也闻风而至。到时候难免分配不均,又起祸端。”影月道:“若是不分,只怕盟约难成。公子所依神兵利器只怕亦是无望。”天雪深感头痛,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话,叹道:“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当真乃至理也!”影月问何义?天雪遂加以解释。二人相谈甚晚,未有良策,只得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天雪仍与影月商量事情。突然重离派人来请,邀其一同参观炼剑场。影月奇怪道:“重离岛主为何只邀请你一人前往?”天雪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且先去了再说吧!”影月道:“那公子小心!”天雪道:“无妨!”
到了府上,重离等待许久,见他来到,迎了上来,呵呵笑道:“今日闲来无事,便少侠一同参观一下流洲岛的炼剑场,不知少侠可愿前往呀?”天雪道:“谨遵前辈吩咐!”重离道:“少侠莫要如此客气,前辈长前辈短的叫,如不嫌弃叫我一声重离兄便可!”天雪道:“前辈与我师父交厚,晚辈何敢如此称呼。”重离道:“这都是你们人间的规矩,流洲岛可没这么多规矩。”想了想,又道:“若依着你们该如何叫呀?”天雪道:“如若前辈不弃,晚辈便称您一声岛主,岛主可称晚辈一声世侄。”重离道:“好,便依着你了!世侄咱们这边请吧!”天雪道:“岛主请!”
二人出得府来,顺着门前大街向西而行。重离边走边问道:“世侄可曾在岛上逛过?”天雪道:“晚辈上次来时,逛了一会。”重离道:“那你觉得流洲岛与其他诸岛相比如何?”天雪沉思片刻道:“东海诸岛景色秀丽,南海炎洲山清水秀,北海二洲到处冰天雪地,却别一番滋味。至于流洲景色么,甚感雄浑豁达。”重离又道:“那么此城比起人类如何?”天雪道:“若与东方长安、洛阳等相比,自是不如其繁华,不过流洲处西极之中,能建得此城,也甚是难得!”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便出了城,又行了一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山脚下的营地,四周都有高墙,山上有哨兵巡逻。
门卫见岛主,打开门,二人进入营地。天雪一见,不禁暗暗佩服,只见营内依山而建,边上有一狭窄的山洞,洞内灯火通明,远远便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
进得洞来,硕大的洞内有近三五千人,四五人为一组,执锤的执锤,烧炉的烧炉。有虎精狼妖、牛怪猫灵各色人等。洞内中央还有一口硕大的石锅,地上有一大坑,刚好安放在上面。也不知地下有什么,却将石锅烧得通红,还未到跟前便感受到热气扑面而来。
重离见他望石锅十分不解,便道:“这个石锅可是费了大力气,且不说它开凿、运输需要多少力气,就是在上岛找这么大一块石头都十分的费劲。”天雪诧异道:“这么大的石头,确实不易,却为何要放在地上?”重离道:“这里原是为座火山。”顿了顿继续道:“可以直接取用地火。”天雪方才醒悟,不禁点了点头。
二人继续向内走去,一头领上来拜见。天雪见其似狼非狼,似狗非狼,与上次在兵器铺见的老板模样一样,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便是狼狈为奸的狈,大陆之上十分罕见,非常聪明。
重离道:“提耳,那支剑如何了?”原来那狈名叫提耳,接道:“剑已铸好!”重离道:“拿来看看!”提耳遂去取来一柄长剑,捧将过来,轻轻的放在案上。
重离向天雪道:“世侄,观此剑如何?”天雪远远看到此剑发出微微的光芒,近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于是便低下头,细细观察,只见那剑身表面十分明亮,靠近后隐隐约约地映出人影,还能感到丝丝的寒气。再看那护手,乃是两只龙头伸将出来。中间睚眦吞口甚显凶恶,剑锷上的木纹看起来也十分古老,却不识得是什么木质。后面坠了一支大红色的剑穗,做工也十分精细,整支剑看起来浑然天成。
他将剑拿了起来,却觉十分轻盈,伸出食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发出“嗡”的一声,声音浑厚。轻轻一抖,那剑却如软鞭一样柔软,不消片刻便又恢复原样。又用两指夹住剑尖,轻轻一扳,使整个剑身弯成一个圆形,手一松又快速回弹,不禁赞道:“此剑浑然天成,剑身柔而不软,弹性十足,确是一柄好剑。”重离指前面的一块大石道:“世侄,试试如何?”天雪轻轻一挥,便将石头削下一个角来,又举剑直劈,竟将大石从中劈开。再看那切口,十分光滑,道:“锋利之极,天下少有。”
重离哈哈大笑道:“此剑亦花费老夫不少功夫,世侄看得上眼便好!”天雪道:“岛主这是何意?”重离道:“你上次来之时,老夫便见你年纪轻轻,胸怀天下,又身手不凡,便特意为你铸这柄剑。”天雪道:“这晚辈如何敢当?”重离道:“此剑还未有取名,世侄便为它取个名字如何?”天雪道:“实不相瞒,晚辈下山之际,师父曾赠剑一柄,虽非神兵利器,却不敢忘师恩。”重离道:“此亦无妨,年轻侠士,行走天下,总会碰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到时你们二人便一人一支,岂不美哉!”
天雪尴尬道:“岛主取笑了!”重离道:“爱恨情仇,人之常情,何有取笑一说!”天雪正道:“不瞒岛主,其实晚辈此次前来,确有事相求!”重离道:“哦,世侄有何事?”天雪道:“晚辈想前往凤麟洲和聚窟洲走一遭,探探虚实。”重离吃了一惊道:“你要孤身前往凤麟、聚窟二洲?”天雪点头道:“不错!”重离道:“只怕太危险了!”天雪道:“所以晚辈前来,想找一把神兵利器,以作防身之用。”
重离沉默片刻之后道:“若是寻常精怪此剑已经够用了,只是那凤麟、聚窟二洲之上的上古异兽,只怕不易降服呀!”天雪道:“不知岛主还有其他方法?”重离道:“上古的异兽只怕需要上古的神器才能降服!”天雪道:“岛主所说的上古神器是什么?”重离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回去商议如何?”天雪只好点了点头。
重离道:“既然今日已经到此,世侄不妨为此剑起个名如何?”天雪道:“晚辈才疏学浅,何敢出言呀!”重离道:“世侄何必客气,你们大陆之人十分聪明,总比得我等学问要好些!”天雪却也十分喜欢此剑,见他说的倒也是实情。若再推辞,反而不美,便沉思了片刻,道:“老子曾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能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水乃天下最柔弱之物,却能克天下至刚之物。其遇冷成冰,至坚;遇热成气,无形;与此剑十分相似,便叫其水润万物如何?”重离道:“水润万物?”天雪道:“不错,晚辈不希望此剑将来成凶器,而是希望其能成为拯救天下的利器!”重离闻言道:“好,便叫它水润万物。老夫就说你们人类有学问吧!”说完哈哈大笑。
二人又在此耽搁一会儿便回了府,分主宾坐下后,重离道:“岛上既无酒也无茶,倒是有些怠慢了贵客。”天雪道:“岛主何必如此客气了。”重离叹道:“流洲岛民只怕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茶味,什么是酒味了!”天雪道:“此次若与长洲签订盟约,日后便能通商往来,便不再是难题,而且上次您也说过,愿意与长洲恢复往来,如今怎的迟迟不愿签约!”
重离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几步,方才道:“此中缘由,说来话长。流洲地处西海,与凤麟、聚窟相距并不算远。自从各洲之间断绝往来之后,老夫便心往二洲了。虽然数次派人去侦查,也都有去无回,但是却从来没有放弃。故而昨日宴会之上,影月姑娘提及此事,手下人才会如此说!”天雪道:“原来如此。可影月姑娘也说得不无道理,无主之岛本就是谁先占领便应该归谁所有。”重离道:“话虽如此,只是这些年为了探查二洲,我们可花费了不少力气。如今乍听说你们要送与北海二洲,那些下属自是不能接受。”天雪道:“那岛主您的意思呢?”重离道:“老夫虽然为岛主,但也是众人捧上来的。若是违背民意,恐怕也当不好这个岛主了?”天雪点头不语。
重离又道:“北海二洲物产不足,又与长洲关系恶劣,你们便想着将凤麟、聚窟送与他们。可是流洲物产也严重不足,难道是因为关系好,反而落不着什么好处?那么我们为什么要签这个盟约呢?”天雪无语,按理来说,流洲与长洲率先盟约,确实应该给予奖励,以作表率,如此后来者才会跟进。
如今却是反过来,自是让先盟约者心寒。便问道:“不知岛主可有良策?”重离道:“凤麟洲地方一千五百余里,聚窟洲地方三千余里,两岛可分为三分,每者分为一千五百余里,三岛平分,如此一来,后事便可成。”天雪思索一会道:“如若瀛洲、祖洲、生洲也想分得一些,却该当如何?”重离道:“东海各岛,物产十分丰富,怎得有此脸面来此争地?”天雪道:“有此美味,当然都愿意来分一杯羹!”重离道:“若是如此,五洲联合派兵力压!”天雪道:“这恐怕只会弄巧成拙。”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今日岛主已然提出来,容晚辈想个万全之策。”
重离叹道:“世侄年纪轻轻,胸怀天下,着实让人佩服。老夫也并非见钱眼开之人,只是流洲岛几万民众,老夫也不得不为他们打算呀!”天雪点点头道:“岛主苦心,晚辈明白。”重离深深地看了看他,伸手又在其肩膀之上拍了拍,以示鼓励。
天雪又道:“那炼剑场所言的上古神器是怎么回事,岛主可否赐教?”重离喝了一口水,缓缓的道:“这也是传说中的事情了。据说上古时期有五大兵器,个个都绝世神兵,凡持其者皆是古往今来的大人物。”天雪道:“不知是哪五大神兵?”
重离道:“第一件便是盘古开天之时所用的开天神斧。盘古却用它辟开混沌,创造天地,故为天下第一神兵。只不过此神斧不知从哪里来的,亦不知哪里去,只留下一段传说。”天雪又问道:“那第二件呢?”重离道:“第二件神兵是黄帝所用的轩辕剑,锋利无比。据说黄帝用此剑征战天下,斩杀了蚩尤、刑天等敌人,一统天下。”天雪道:“不知此剑是否还存于世?”重离道:“黄帝得道升天之后,将此剑一并带走。若现存于世,只怕在天城之内。”
天雪道:“那第三件呢?”重离道:“第三件便是刑天的干戚。据说刑天持干戚与黄帝战了三天三夜,从天城杀到了凡间,天地都为之变色。可惜最后落败,被轩辕剑砍下头颅,封于常羊山。然刑天却以乳为目,以脐为口,继续战斗。后来也不知其如何,干戚自然也无人知其下落。”
天雪道:“那么第四件神兵又是什么?”重离道:“第四件神兵便是后羿所持的落日弓和穿云箭。后羿持此兵器大杀四方,诛杀了凿齿、九婴、大风、猰貐、修蛇、封豨等异兽,又射落九日,安定天下。”天雪点头,此事自己也曾听说。如果后羿所用弓箭还留于后世的话,那么正是对付凤麟洲、聚窟洲上异兽的最佳兵器,于是忙问道:“那此弓箭还存于世间吗?”重离道:“据说此兵器乃是当时天城之主帝俊赐予后羿。后羿诛杀异兽、射落九日之后,再无消息,只怕被天城收了回去。”
天雪沉思半响,又问道:“那么第五件又是什么?”重离道:“这第五件却并非一件兵器。”天雪奇道:“不是兵器?”重离道:“嗯,确切来说是一件乐器。”天雪道:“乐器?是何乐器?”重离道:“据说当年黄帝与蚩尤战于逐鹿,黄帝九战九败,士气大落。为了重整士气,黄帝便派人在东海流波山捕杀了一只异兽——夔,用其皮制成鼓,配以雷兽骨槌,可声震五百余里,最终反败为胜。”说到这里,天雪也想起来了,天局之中,云虚带他与云野二人,遨游上千年历史中,曾见过黄帝与蚩尤大战。对于逐鹿之战,十分熟悉。细细回想,确有此鼓,其威力也十分惊人。一通鼓响,士气大盛;二通鼓响,兵甲齐整;三通鼓响,全军冲锋;四通鼓响,相互厮杀;五通鼓响,血流成河;六通鼓响,尸横遍野;七通鼓响,蚩尤兵卒,神魂颠倒;不待第八通鼓响,蚩尤全军败走,黄帝大胜,至此一统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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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便问:“那么此鼓现存于何方?”重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黄帝战胜蚩尤之后,此鼓也没了用处,只怕会被当作乐器,又或许被销毁了,反正是不知去向。”天雪闻言一阵失落,说到底没有一件兵器知其去向。重离安慰道:“世侄莫要气馁,再想想别的法子。”天雪勉强点了点头,道:“多谢岛主赐教。”重离道:“今日便到此为止,世侄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天雪遂辞了重离,回了客栈。
客栈里影月早已等候多时,遂问起缘由,天雪简单将今日之事讲了一遍。影月听完之后也不禁皱起眉头,问道:“那公子,你有何打算?”天雪道:“待我仔细想想吧!”影月只好不再问,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天雪道:“我想出去转转。”影月道:“公子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吧?”天雪道:“不了,我想一个人散散心,想想事情。”影月知他为这几日的事情烦恼,不愿再给他添麻烦,便道:“好吧,公子一个人小心。”天雪道:“放心吧!我就在岛上转转。”
遂独自一人出了客栈,在大街之上漫无目的地闲逛,只见那街上各种狼妖虎怪、草木精灵,半人半兽在街上来来往往,只是大家都行色匆匆,反而显得自己一人有点异样。望着众人不禁长叹,这些人整天忙忙碌碌,也只不过为了吃一顿饱饭。也许他们从来不会去想为什么要吃饭,是饿了就要吃,还是为了活着?那又为什么要活着?难道父母把你生下来,你就要活着?
思索良久,也未找到答案。随后转而出城,向来时方向飞去,到了那里一看,却见风雷卧在地上,美美地睡着觉,太阳照在身体之上,显得非常地宁静。天雪苦笑,也不知那些妖怪为什么要修炼,安心地做个兽类不好吗?费尽千辛万苦地修炼成人,反而会有无穷的烦恼。做个兽类就只需要吃饱喝饱就可以了。轻轻的走了过去,见风雷安详的睡着,心里反而觉得非常的宁静,忍不住的伸出手来,在它的头上摸了摸。风雷醒来,见是主人,缓缓地抬起头来,以为又要启程,所以并没有起身,等待主人上来。
片刻之后,天雪方才明白,笑了笑道:“老伙伴,今日不用你载我,我们一同走一程如何?”说完拍了拍它。风雷遂站了起来,一同向西而行。走了几个时辰之后,天雪渐渐感觉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处准备休息。谁知那风雷却未觉得累,卧了下来,示意他上来。他只觉得两腿酸痛,如此走下来,也不知何日能到,便苦笑道:“想不到还是得麻烦你。”遂骑上风雷,继续向西而行。如此一来,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了流洲岛最西面。
一人一兽站在最高的山顶向西眺望,却只见海水茫茫,一望无际,天上漂浮着几朵白云,夕阳从云中透将出来,洒在海水之上,偶尔有几只不知名鱼儿跃出水面,将平静的海面搅动得波光粼粼。极目向西望去,想要看一点关于凤麟洲、聚窟洲任何相关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影子也好,然而却只看到了海平面,其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那龙筋凤血好像只能眼看,却又十分地遥远。狮王、军师的病如不能治好,就无法得知子佩的下落,而现在终于有一丝希望,却又觉得难以实现,顿觉得心疼无比。
收回目光,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与这光秃秃的山相映之下,显得异常地突兀。走将过去,凑近一看,却是一棵蒲公英。细小的花茎上托着一个硕大的绒球,微风一吹,整个蒲公英英都在颤抖,上面的种子似乎要飞出去,却又似舍不得离开母亲一般,最终还是牢牢地附在母亲身上。不知是种子不够成熟还是风不够大,无法将他们分离。
他吸了一口气,想要将种子吹将出去,却突然又停下来,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分开,我又何必勉强你们!”说到这里,又想到子佩。她不愿意和大家分开,然而现实就像一股风,终于将他们吹散,散落各地。难道自己和子佩就像这蒲公英与种子一样,一旦被分开就再也见不到了吗?想到此处,心头猛地像针扎一般地疼痛。
难道没有兵器,自己就不敢去凤麟洲和聚窟洲了吗?不救狮王和军师了吗?不找子佩了吗?想到这里,心里突然就有了定论,不管二洲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要去。就算没有神兵护身,也要往二洲走一遭。
主意已定,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张口将蒲公英的种子全部吹了出去,言道:“你们长大了,应该自己出去闯荡了!”遂留风雷在此,独自一人回了客栈。
翌日,天雪叫来影月道:“随我一同去见重离岛主。”影月点头答应。
重离见二人前来,问道:“二位这几日在岛上住得可习惯?”天雪道:“习惯,多谢岛主的盛情款待。”重离道:“即是习惯,便多住几日。流洲岛虽不如其他风景好,却也十分热闹,只管住将下来,感受一下流洲岛民的热情。”天雪道:“晚辈与影月姑娘都有要事在身,此次拜见,便欲与岛主磋商。”
重离道:“哦,二位请坐,可慢慢说来。”天雪道:“晚辈思索良久,听得岛主甚是有理,便照岛主之言,凤麟、聚窟一分为三,流洲、元洲、玄洲各得一份。不过其岛上所有产出,拿出一半与其他五岛平分。三十年为期,三十年之后全归自己所有,岛主以为如何?”重离沉思片刻道:“北海玄元二洲向来交好,便让他们共得方圆三千里聚窟洲,流洲便拿方圆一千五里的凤麟洲。世侄可觉得合理?”天雪点头道:“甚为合理。”重离道:“既然如此,便依世侄之言。”天雪道:“好。既然此事已定,晚辈便往二洲走遭。”
影月、重离二人闻言,都是一愣。重离道:“神兵尚未有线索,世侄怎的还要冒险前往?”影月也道:“是呀,公子,未有神兵护身,太过危险了。”天雪道:“二位勿劝,在下主意已定,不管是刀山火海,在下也要闯一闯。”重离道:“此事何必急于一时呢?”天雪摇了摇头道:“以晚辈之见,岛主尽快与影月姑娘修改盟约,择日签订。之后,在下还有事请二位帮忙。”
影月道:“公子还有何事?”天雪道:“请姑娘尽快赶回长洲,禀报青后。请青后派人前往玄元二洲谈判,尽快确定今日商议之事。同时,也请岛主和青后派出人手,共同寻找神兵下落。在下先去二洲探一探虚实,说不定回来之时,便能用上。”影月道:“公子决心要去?”天雪斩钉截铁的道:“是!”
影月见他心意已决,便知劝不动,便对重离道:“岛主,晚辈有一小小请求。”重离道:“姑娘请讲。”影月道:“请岛主挑选流洲最好兵器与铠甲与公子选用。如需礼物,前辈只管开口,晚辈即刻回长洲准备。”重离道:“姑娘何必如此客气,世侄此行,关系八岛兴旺与否,老夫自会给他准备最好兵器的。”影月拜倒道:“多谢岛主。”天雪也拜了谢过。
三人商量已毕,各自准备。影月与重离商量重新起草盟书,到得下午之时,便已起草完毕。随后在各头领的见证下,签订完成。重离也从府库之中取来一件流金天蚕软甲。
据说当年黄帝的妻子嫘祖发明了养蚕之术,后随黄帝修炼升天,在天城之上培育出了天蚕,但天蚕之丝过于僵硬,织成衣物虽然结实却不舒服。于是,便将天蚕赐于流洲,让他们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流洲先贤便将流金加入其中,使得天蚕丝变得非常柔软,但是流金过于珍贵,不适合做普通的衣物,也只做了这一件流金天蚕软甲。即使如此,还是耗费了大量的流金。至此,再也没有继续做过此等软甲,天下只此一件。天雪谢过,却不敢收受,只言相借,从二洲回来便即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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