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洞中,子佩弄来午饭,二人吃了。待收拾完毕,子佩道:“公……天哥,我一会想去找找碧竹姐、金菊姐他们。”天雪道:“你去吧!”子佩道:“那你一个人怎么办?”天雪道:“大王叫我做统帅,我还没见过炎洲军队是什么样子呢,刚好趁这个时机去军营转一转,看看军队的情况。”子佩道:“如此也好,那我去了!”天雪道:“嗯,去吧!”
子佩走后,天雪一人在洞中,不知怎么就突然感到一丝的孤独。心想,此时是用饭时间,若是去了军营,只怕打扰将士吃饭,便打算晚一点再去。遂拔出玄朱剑,强收心情,就在洞里练了一会剑。待一套剑法练完,又无事可干,坐在那里沉思。突然想到出山之时,师父送了一本书简给自己,让在关键时候再看。想想这段时间发生过这么多事,也不知道算不算到了关键之时呢?想到此处,反倒一时拿不定主意。片刻又想,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关键时刻,就当此时是关键之时吧!想罢,便去包袱中找出书简。只见那书简卷成圆柱,也无书名。打开一看,却见书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不由得大失所望,心想:“师父为什么要送一本没字的书给我?其中到底有何奥秘?”又将书简翻来覆去检查,仍未看出什么端倪。暗道:“当真奇怪,此书既无书名,也无内容,师父为何要送给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但知道师父必有深意,那便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现在还不是时候。想到此处,便也释然。也罢,既然不是时候,那么等到合适的时机再看吧!遂又将书简收了起来。
在洞中耽搁一会,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祭起御风之术,匆忙赶往军营。炎洲岛上共有三座军营,东西北各有一座。南面有火山,且以前有怪兽为患,并没有设立军营。此地距离北面军营最近,便向北去了。
不消一会儿,便已到来。军营是建在一片平地,四周有山围绕,比较隐秘。平地之上中间开阔,四周用木栅栏围成一个圆圈,沿栅栏建了一排木头房子,想来是给士兵休息之用。
来到大门之前,却见大门之上写着“行营”二字。正在思索,却听有人问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军营?”天雪定神一看,却是守门的士兵在说话,定睛一瞧,乃是一只狼妖,遂道:“在下天雪,奉大王之命,前来看看。”士兵道:“大王,哪个大王?”天雪有些不悦,心想你们这岛上能有几个大王,道:“是狮王之命。”士兵道:“可有手谕?”天雪一愣,怪自己粗心,来这里了解情况是自己的主意,未告知狮王,道:“在下并无手谕。”士兵道:“既然没有手谕,这军营重地岂能说进就进?”天雪心想总不能白跑一趟吧,遂问道:“你们这里哪位将军管事,麻烦你通报一声,说是天雪来访,他自可知会。”士兵不耐烦的地:“虎将军正忙着呢,没空会客,你快走吧!”天雪有些不悦,心想这士兵也太无礼了,通报一声也不行。当下想了想,抽出玄朱剑,祭到空中,在那军营之上游走几圈,发出嗡嗡的声音,当下惊动了整个营地。
突听一声虎啸,有人喊道:“何人在营地撒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确实是虎将军的声音,当下便收了剑。
不消片刻,只见白虎精手里提着两柄硕大的铜锤,气势汹汹地走将出来。不料一见是天雪,急忙将铜锤丢给左右。两旁手下急忙接过,却是铜锤太重,又掉在地下,差点砸了自己的脚。白虎精抱拳道:“原来的统帅到了,我当是何人?”天雪道:“虎将军,打扰了。”白虎道:“统帅至此,何不提前打声招呼?”天雪道:“闲来无事便想着过来看看,不想虎将军正忙着,门卫又不愿通报,只好出此下策。”白虎道:“门卫未曾见过统帅,不懂事,望统帅莫要见罪。”天雪道:“哪里的话,虎将军治军有方,何罪之有呢?”
二人并肩进了军营,只见场内有几个士兵方阵正在训练,尽是一些豺狼虎豹成精,便道:“原来将军正在练兵,当真是打扰了。”白虎道:“统帅何来此言,不打扰,一点也不打扰。”两人进了主营,白虎让了座道:“统帅到此,不知道有何要事?”天雪道:“虎将军莫要紧张,我只是来看一下军中情况。”白虎道:“统帅稍等,属下把其他将军召集来,好向统帅一一汇报。”天雪道:“也好,那就麻烦虎将军了。”白虎道:“不麻烦。”当下出去暂停了训练,把各个副将一同叫了进来。
这些副将天雪有的也曾见过,有的未曾见过。白虎待各人坐定后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天雪公子乃是大王新任命的统帅,调令不日下达,大家以后都要归他调遣,是否明白?”众将虽嘴答道:“明白。”心里却在嘀咕,这新来的统帅如此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可以统领三军呀!天雪抱拳道:“各位将军辛苦了,今日来得有些突兀,打搅各位了。”各将抱拳回礼,言道:“不打扰,不打扰。”天雪道:“说实话,小弟才疏学浅,见识浅薄,跟在座的将军相比,实在是难当此大任,但大王再三力邀,又承蒙军师信任,小弟斗胆肩负此重任,还望各位将军日后多多关照。”这些当兵都是一些粗人,听得这几句话十分受用,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天雪又道:“虎将军,麻烦你将军队的情况给我说说。”白虎道:“是,统帅。炎洲岛共有三处军队,此为行营,还有东西两营,分别是飞营和游营。每营设有十大队,每队六百人,共计有六千士兵。三营加起来一共一万八千士兵,加上大王亲兵,炎岛共有驻军二万名。”天道暗想:“那天城之上,满天星相加起来恐有近百万。炎洲岛这么一点兵力,如何是天城的对手呀!”白虎察言观色,看他不言便已明了,遂道:“统帅有所不知,天城对每岛的驻军都有严格要求,不得超过二万,如今岛上的兵力已经最大了。”
天雪点了点头道:“后勤补给如何?”白虎道:“这些年来岛上相对平安,并无战事发生,且连年来粮食丰收,军队粮草较为齐全,可坚持三年五载。”天道心道:“算有一个好的消息。”又问道:“军队士气如何?”白虎道:“这些年被天城欺压够了,众人憋着一肚子火,无法发泄,如今大王有心起兵,众人都愿意跟随大王。”天雪又问了平时训练、兵器战备等状况。白虎都一一作了回答。原来这狮子精早有 了反意,私下的悄悄的准备好了一切。只是士兵数量天城有严格要求,又查的紧,所以无法扩军。天雪想,也罢,兵贵精不贵多,日后多加训练即可。
遂又让众将继续训练,自己跟着白虎在校场内转了几圈,观察训练场景。几圈下来,心里已经有数。想来这岛上幻化成人形的较为普遍,其他战力方面较为普通,士兵并无特殊的本领。行营之内尽是一些豺狼虎豹、虎兕熊罴之类的走兽。猜测飞营应是雄鹰仙鹤之类的飞禽,游营应是虾蟹龟鱼之类的游物。
天雪待了半日,见太阳快要落山,便辞了出来,回到洞府。子佩早已将饭菜准备好,见他回来道:“天哥,你回来了?快些吃饭吧!”天雪道:“嗯,好,一起吃吧!”两人就在洞内吃了起来,边吃边聊,互相说起了今天的见闻。子佩道:“天哥,你今天去了军营,都看到了些什么?”天雪道:“看来大王有准备,一切都还准备得较为妥当,只是人数太少,恐怕还没法和天城一较长短。”子佩道:“那该怎么办?”天雪道:“你不用担心,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兵若真敢来犯,我必将尽力将他们赶出去。”子佩一笑道:“今天我给姐妹们说起大王封你做统帅的事情,姐妹们都很高兴。”说完脸又一红,原来是众姐妹调笑她找的一位好郎君。天雪道:“怕只怕辜负大家的期望。”子佩道:“不会的,只要有你在,我们都不怕。”天雪苦笑了一下,当真感到压力巨大,道:“快吃吧!”
第二日和第三日,天雪又分别去了飞营和游营,情况和行营差不多。到得第四日早上,狮王又举行朝会。天知道:“大王,属下奉命建造的点将台已经完成,择吉日即可召开点将大典。”狮王道:“军师你看何日为吉日?”天知道:“属下派出飞禽秘探,打探天城一切消息。可惜天城防卫森严,尚未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但我想天城必然已经在准备兵马了,随时有可能前来。明日虽非吉日,但也并非凶日,况且事情紧急,依我看就放在明日最好。”狮王向天雪道:“兄弟以为如何?”天雪道:“军师言之有理,情况紧急,自当特殊处理。”狮王道:“好,既然如此,点将大典便明日举行。”众将点头称是。狮又王道:“其他人还有事情,若无则可下去准备明白点将大典之事。”众将无事,均抱拳告退。
次日,天雪刚刚起床不久,只听得子佩在洞叫道:“天哥,你可起来了?”天雪道:“你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待子佩进得洞府,手里捧着一领新衣,一副盔甲。天雪道:“今天你可起得真早!”子佩道:“今天是你点将的大日子,我怎敢耽误呀!这几日闲来无事,便与众位姐姐一起,给你缝制了一领新衣,一副盔甲,你试试可否合身?”天雪道:“这可辛苦你们了。”子佩道:“你为我们大家出力,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你快试试吧!”说罢放下新衣,转身出了洞府。
天雪拿起一看,见面料甚好,做工也相当精细。想来岛上有些精灵甚是手巧,连日赶制出来,换好之后招呼子佩进来。子佩见了喜道:“还挺合身的。来,我们再试试这副盔甲。”说罢,便帮着他穿戴起来。
待穿戴完毕,只见他身穿龙铠锁甲,腰缠玉莽腰带,背后披风随风飘动,甚是威风。再戴上头盔,俨然一副将军模样。只是天雪脸小,头盔将面目遮了一半,只留下眼睛、鼻子和嘴巴。
子佩看了几眼,不禁抿着嘴笑了笑。天雪道:“你笑什么?难道不好看吗?”子佩道:“不是,挺有将军样子的,不过看着更像一个书生将军。”天雪道:“是吗?”子佩道:“是呀!雪蚕姐姐真是好眼力,看一眼便知道该做多大的衣服。”天雪道:“这可多谢你们了,下次见到众姐姐,可要代我说声谢谢。”子佩道:“看你说的,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她们说你救过他们的命,做这点事情不算什么。何况军师也吩咐过我们要为你制作新战衣。”天雪道:“军师想得倒也周到。”子佩道:“那是,自从军师到我们岛上,我们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一切收拾妥当,二人便出了门,径直来到了广天洞府。众文臣武将已经整齐排列,见他进来都抱拳行礼。狮王道:“兄弟,你来了,这身行头是否合身呀?若是不合身尽管说,我让他们再改改。”天雪道:“大王费心,不必了,衣服很合身。”狮王哈哈一笑道:“嗯,不错,很有将军风采。”天雪道:“大王过奖了!”不禁看了看在场众人,一个个生龙活虎,不知道这仗一打起来,还能有几个活着回来。这些虽说是妖,但也是生命,如今将身家性命交给自己,顿时的压力真的很大。天知道:“大王,吉时已到,我们赶紧去点将吧!”狮王道:“好,我们走吧!”说罢领着众人往洞外走。天雪边走边想:“这几日已经将兵营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一会儿如何安排也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心里为什么还是感觉有些不踏实呢?”
点将台修建在行营之内,那里场子比较大,可容纳所有士兵,广天洞府距行营不远,但也需要一会儿的时间。众人出得洞来,正准备赶往行营。却在这里,空中哨岗发来警报。正惊疑间,远处飞来一朵七色云彩。待到众人前方停住,云彩散开出现一名白须老者,着紫色服饰,一看就是天城的人。
老者展开一幅卷轴,大声念道:“天命不违,乃有意曰,今有凡人天雪,武艺高强,神通广大,朕心生仰慕,特宣玉露宫一见,钦此。”念罢,将卷轴一托,凌空送了过来,天雪上前一把接住。白须老者道:“你就是天雪?”天雪道:“不错。”白须老者道:“很好,那么这就走吧,跟我去见陛下吧!”
狮王道:“紫薇星君请留步,劳烦星君洞里稍座,我等有话向天雪兄弟说。”他见天城还没有撕破脸皮,也不好直接拒绝,便借故支走他。紫薇星君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语,直接走进了广天洞府。狮王派了人去招呼,众人便在洞外商议开来。狮王问天雪道:“你看金帝此举是何意?”天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天知道:“以我之见,金帝此举有两方面的打算。第一探虚实,我想他已经明白,天雪公子对于我们很重要,所以他也想见一见你,探探公子你的虚实。第二押人质,公子一旦到了天城,那便是他的地盘,若不放公子回来,那么我等也必然举事不成,他便可以轻轻松松解决眼前的麻烦。”狮王道:“这么一说,可千万不能去呀!”天知道:“不错,天城乃是龙潭虎穴,普天星相,仙家云集。金帝若要强留,恐怕难以归来。”狮王道:“不错,那就直接回绝他们。”
天雪沉默半晌,这时却突然道:“大王且慢,我还是想要走一趟!”狮王道:“什么?刚才明明已经说了此行非常危险,为何还执意要去?”天雪走到众人前面,抬头望着天空道:“其实我脑子里还有很多疑问,想去找找答案,不然永远也不会踏实。”狮王道:“可是,此行太过危险了。”天雪道:“无碍,军师说了,金帝想探探我的虚实,我顺便也去探探他的虚实。”狮王还想再劝,天雪道:“大王,莫要再劝,我心意已定。点将之事,暂且押后。”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过了半晌,天知才道:“既然统帅主意已定,我等也不再多言,只是此去异常凶险,还望统帅多加小心。”狮王忙道:“军师,你怎么……”天知道:“大王,统帅既然一定要去,必有他的道理,而且我相信他能平安归来。”天雪给他了一个感谢的眼神。狮王思索良久,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天雪道:“多谢大王!”
69書吧
狮王将众将遣回,传令下去点将仪式暂且押后,剩下的人一起回到洞中,只留下了天雪和子佩二人。天雪缓缓地道:“子佩,你怪我吗?”子佩道:“不,天哥,既然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一定要小心!”天雪道:“嗯,没事的,你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子佩道:“我会的,你放心吧!”天雪看了子佩许久,终于转头进了洞府,招呼紫薇星君道:“我们走吧!”
出了洞府,紫薇星君略施法术,脚底生出一片七色云彩,托着二人径直向天上飞去。狮王目送二人离开,问道:“军师,你怎么能同意他去呢?他这一去不知又要生出多少变故。”天知道:“大王,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他来岛这么久一直不愿帮助我们,如今虽然答应,但并非出自他的本心。他师父从小教导他正邪不两立,其实在他心里,或许还是一直认为天城那边才是正义的。只有真正了解到天城的面目,他才可能死心塌地地留下来帮助我们,否则以他现在的心境。最多只会帮助我们守护此岛,但这并非我们本意。”狮王听罢,叹道:“但愿他此行能看清天城的真面目。”天知道:“这个大王放心,以现在天城的行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天雪身在空中,只觉得越飞越高,回身看时,身边白云层层,擦身而过。那炎洲岛却是越来越小,最终遥不可见了。
约莫了一炷香的工夫,两人来到南天门。天城共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分别由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星君把守。那南天门修得非常地豪华,城门上有幅图案,乃是朱雀。紫薇星君上前道:“朱雀星君,奉陛下之命,带凡人天雪朝见,请打开门吧!”天雪正奇怪他和谁在说话时,却见图案发出金色的光芒,缓缓化作人形,立于两人之前。
朱雀似乎并没有开门的意思,细细地打量着天雪,道:“哦,你就是天雪,井木犴是你打伤的?”天雪当下明白,井木犴是南方七星宿之一,由朱雀率领,难道想为他的手下出头?直接道:“不错。”朱雀道:“听说你是太极门人,我倒想见识一下太极门人的手段。”天道寻思,这只鸟竟然真的要动手。当下望了紫薇星君一眼,却见人家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便道:“如此,便请出手吧!”
朱雀双手一合,再分开时手中多了一根黑黝黝约三四寸长的铁管。天雪不知她有什么花招,当下凝神屏气,集中精神,盯着他。朱雀将铁管放在嘴边一吹,顿时一股黑烟将他围住。
天雪被围在其中,四周看不见任何东西,也不敢随便呼吸,怕被黑烟呛到。当下施展御风术,向外飞去,想脱离黑烟。然而那黑烟竟随着他的身形,始终围在其中。他连连变化身形,却还是脱不开黑烟的笼罩,不禁暗暗着急。他从小跟着师父修炼内功,气息之法乃是基础,若是凝视屏气,也可坚持一会儿。可是双眼却是受不住,不到一会儿,便被熏得泪水直流。
待他伸手擦泪之时,突然想起五行相生相克之道,南方属火,所以朱雀善用烟火,而水却能克火。想到此处,当下用指尖收得一滴泪水,念起咒语,将泪水弹出。瞬间化作一片白雾,越散越大,顷刻之间便将黑烟压了下去。
却说朱雀那黑烟是采地火燃烧时的烟,加以炼化,十分厉害。若是吸得一点,便深入肺腑,痛苦不堪,寻常人根本抵受不住。朱雀正在暗自高兴,只要再过片刻,他便抵挡不住了。然而,在这时却见一片白雾从中而出,突破笼罩,瞬间就将黑烟压住,不断地蚕食,不消片刻,便将黑烟吞噬的干干净净。
天雪憋了许久,重见光明,不禁长吸一口气,瞬间觉得神清气爽。朱雀黑着脸道:“太极门人果然名不虚传。”说完便要再动手。紫薇星君却开口道:“陛下正等着召见呢?”朱雀冷哼了一声,化作一道金光,回到城门之上,城门缓缓打开。
进得城来,更见豪华气象,遍地都是金山银水、玉台阁楼,珍稀草木随处可见。天雪依稀记得初进长安城之时,便觉得它甚是繁华。与之相比,天城虽显得冷清许多,城里只有站岗的天兵,再难看到其中闲杂人等,但豪华气势方面却是长安根本无法相比的。
紫薇星君突然问道:“公子,觉得这天城如何?”天雪道:“非常的豪华,只可惜少了点人气。”紫薇星君道:“吾等修仙之人,当喜安静,此地正是修仙的好地方。满天星相,各司其职,天马游龙,各行其道,且不闻天道使然。”天雪道:“天道?只可惜如今已经没了天道。”紫薇星君道:“公子,在这天城之上,说话可要收敛三分呀!”天雪道:“我说错了吗?”紫薇星君道:“修仙之人,不与你做口舌之争,待面见圣上,一切自有分晓。”
约有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突见一座阁楼,更是豪华,白玉作砖,金银立柱,盖得是琉璃瓦,镶的是珠宝玛瑙。楼阁之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玉露宫”三个大字。天雪心想:“此处应是金帝朝会之地了。”紫薇星君道:“公子,在此稍候,吾前去禀报。”天雪明白这规矩甚是繁多,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待紫薇星君走后,又看了看这天城,心想:“这天城如此豪华,必是从民间搜集而来,凡人若是能上来,随手拾得一物,也够一辈的过活了。”
便在这时,只有人在叫:“宣凡人天雪觐见!”当下便走了进去。进得宫来,但见那内部装饰金碧辉煌,各种奇珍异宝随处可以见,更是豪华得无法形容,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文臣武将,两侧整齐而列,衣冠儒雅,战甲鲜明。众人前方,坐着一人,身着金色龙袍,看其年龄,约和凡人三四十岁的人差不多,想来便是金帝。其左右又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目光冷俊,女的笑容柔和。
天雪站定,望着金帝。只听左首站一男仙,喝道:“大胆凡人,见了陛下还不行礼?”金帝挥手道:“凡人初上天城,不懂规矩,不行也罢。”天雪道:“你便是金帝?”左边男的又喝道:“大胆!”金帝又挥了挥手,让其不言,自己道:“不错。”天雪道:“不知道你找我来又有何事?”金帝道:“听说你是太极门人,张月鹿、井木犴都是你手下败将,想来有些本事,本尊想见上一见。”天雪道:“那现在已经见了,若无其他事情,我还要回去。”金帝也不生气道:“本尊看你本事不凡,又出自名门,不如就留在天城如何?”天雪并不回答,却道:“刚刚在宫外紫薇星君说道,满天星相,各司其职,天马游龙,其行其道,且不闻天道使然,我便想问一句何为天道?”众星相闻言皆惊,这凡人当真大胆,竟敢质疑天道!
那金帝却不生气,慢悠悠的道:“制其规而令万民而守之,谓之天道!”天雪道:“制其规?何人而制?”金帝道:“当然是天界制定,凡人愚昧,如何制得了天道!”天雪道:“陛下何不看看凡界,有的凡人乃是善良之辈,一生终守天道,却不得好报,而恶人为祸一方,却又逍遥法外,而使得世上好人已经完全没了活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道?”金帝似有怒色道:“本尊见尔凡人一个,又初登天城,不知其礼,也不怪罪于你。如今你竟然敢质疑天道,你一凡夫俗子何敢谈天道?”天雪道:“天道自在人心,为何不能谈得?”金帝道:“凡人终其一生,不过百年光景,如何能看通这天道?”天雪道:“若是用心百年光景也是够,倘若无心即使万年又有何用?”金帝突然哈哈大笑道:“对牛谈琴,不知所谓。”说罢大手一挥。紫薇星君忙上前对天雪道:“陛下已无心再谈,公子请。”天雪不知其然,当然不愿意走,想要再说,却被紫薇星君拉住,只觉眼前一花,已出了玉露宫。
天雪怒道:“我的话还说完,星君何故拉我?”紫薇星君道:“陛下已然动怒,再谈下去,也不会好结果。既然陛下开恩,允许公子留在天城,以后还有机会再谈。”天雪道:“事情都未说清楚,我为何要留在天城。”紫薇星君道:“编入天薄,位列仙班,乃是凡人修炼的梦想,公子何必说气话呢?”天雪道:“何来气话之说,我心中疑虑尚未解开,留在天城又有何用。”紫薇星君道:“来日方长,今日惹得陛下生气,不可再问了!三日之后的朝会再说吧!”天雪明白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了,不可能再见金帝了,便转身要走。
紫薇星君拦道:“公子慢走。”天雪道:“还有何事?”紫薇星君道:“公子好不容易上来一次,何必急于回去,不如由小仙带你游一游这天城如何。”天雪道:“在下无此雅兴。”紫薇星君道:“公子不是还有疑虑要问,即来之则安之,何必早早回去?待有机会,面见陛下,到时便可再问。”天雪一想,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白来。既然来了,便好好看看这座天城,日后说不定能用上,便点头答应了。
紫薇星君见他答应,便道:“我们来时从南天门而入,南边便不用再去了,便去北天门吧!”天雪道:“请星君带路。”紫薇星君向他靠拢,脚下生出一片七色云彩,道:“公子,请。”二人一同向北而行。
城北的风景一点也不比城南差,琼台阁楼造型却又与之不同。若说城南的建筑似小家碧玉一般 ,精致而典雅,那么城北的建筑则如大家闺秀,雄浑而壮阔,二者各有千秋。天雪出山不久,加之游历较少。何曾见过如此的建筑,若说城南的风景让他大开眼界,那么城北的风景则让他感到震惊。
紫薇星君边走边介绍,这座是栖凤阁,那座卧龙台,那边又是仙鹤楼,当真是目不暇接。再走几步又是各种奇珍异兽,也是从未见过。紫薇星君随手指着一只飞禽道:“此乃凤凰。”天雪从未见过,不禁侧目而观,只见那鸟头像鸡状,脖颈似蛇,下颔如燕,而尾巴则又像鱼。那凤凰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它,竟然又跳又叫了起来,自歌自舞,片刻之后翅膀一展,竟又飞了起来,只见那羽毛五颜六色,颜色各异,煞是漂亮。
紫薇星君似乎已经见惯,丝毫不觉得奇怪,一边指一边说道:“此乃白泽,那只是麒麟,皆是天下瑞兽,还有那只是玄龟。”天雪越看越是奇怪,这些野兽个个长得十分地奇怪,若说它像某种世间动物,却有一些区别。白泽像羊,却长着两只翅膀;麒麟像是鹿,却又是狮头虎眼,还有一身龙鳞。
二人逛完城北,转而向东,由东向西而行。城东有山有水,到处是小桥流水,瀑布河流。有一大河,紫薇星君介绍,乃是银河,河中也不乏奇怪的鱼类。城西则显得有些荒凉,大漠风沙,高山冰川。虽说如此,天雪似乎更喜欢城西一些,可能与他自小生长的环境有关吧!
游完全城,天色已晚。天雪抬头见那太阳已快落入西方云彩之后,暗想:“以前只知道太阳在天上,今日上了天城,太阳却又离我如此之远。”紫薇星君似乎看出他的疑惑道:“天有三十三重,此处还离太阳还很远呢!”天雪道:“三十三重?却不知是什么样子的?”紫薇星君道:“三十三重天非有缘之人莫可往之,听说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去得,所以没人知道是什么样子。”天雪道:“金帝也不能够去得吗?”紫薇星君道:“不能。”天雪便不再问,心中却想三十三重天的样子,然而今日见过奇怪的东西太多,已大大地超过了他的认知,根本无从想象。
紫薇星君又道:“这天城之上少有宾客,未设有专门招待宾客的地方。今晚就委屈公子,暂住在小仙的府邸。”天雪见他说话十分客气,少了先前那份傲气,便点了点头道:“星君何必客气,既是如此便打搅了。”紫薇星君道:“那里,那里!”说罢,带着他一路北行。
不消片刻,到了一府邸。离得远尚不觉察,到得跟前一看,府邸十分庞大,门前百丈见方,甚是宏伟雄壮。进得府来,只见那府内也是非常豪华,虽不比玉露宫,但若是在地上,凡人也必定认为是皇宫大院。好在他今日已开了眼界,不再过于惊讶。
进得厅堂,几名奴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紫薇星君道:“今日有贵客到来,赶紧准备酒菜。”一名下人回道:“是!”当下便退了出去。紫薇星君又道:“去,把我的仙茗茶沏一壶。”顿了顿,又道:“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供客人休息。”几名人下也回应了,一一退下。天雪在紫薇星君说话之际,打量了几名下人,却见得都是一些草木精灵和性情温和的家禽幻化而来。
紫薇星君请他落了座,道:“公子,这府邸如何?”天雪道:“在下自小长于苦寒之地,如此豪华的府邸在下从未住过,不知如何评价。”紫薇星君知道他在说府邸过于豪华,却也不介意,哈哈一笑道:“修炼之人,吃些苦也是正常之事。”
这时,一名下人端上茶来,递给天雪。他再细细一看,更加确定这些下人必定是献给天城的贡品。他接过茶杯,见那茶杯晶莹剔透、浑圆如玉,呈淡淡的绿色,甚是漂亮。杯内的几粒茶叶从外面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打开杯盖一看,那茶叶甚是奇怪,刚刚还卷作一团,现在却伸展开来,似有灵性一般。放在鼻下一闻,只觉一股淡淡的清香直冲脑门,经久不散。轻轻地抿了一口,只觉得入口甘甜、沁人心脾、味道醇厚,令人回味无穷,不禁暗想:“这天下竟有如此之茶!”
紫薇星君问道:“此茶如何?”天雪道:“好茶,天下少有。”紫薇星君道:“此茶产于东海瀛洲,名曰仙茗。能根据每个人不同喜好变化出不同的味道,当真是千种人喝便有千种味道。”天雪道:“哦,竟如此奇妙?”紫薇星君道:“不但如此,此茶三千年才能采摘一次,岛上也仅有上百株茶树,十分地罕见。”天雪道:“如此珍贵之物,星君拿来招待一名凡人,当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紫薇星君道:“公子莫要客气,今日朝堂之上,陛下金口已开,只要公子愿意留下,录入仙薄,今后你我便是同道中人。”天雪道:“录入仙薄,在下可不敢想。”紫薇星君哈哈一笑,岔开了话题,二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那紫薇星君想是天城待的久了,见识广博,净聊一些奇闻秩事。天雪常年住山里,见识不多,加之不甚闲谈,只有听着的份。
半响之后,酒菜已经准备齐全。紫薇星君让了天雪入席,一同落座。那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也是让人眼花缭乱。天雪不认得什么东西,也不敢动筷。紫薇星君道:“公子为何不动筷,难道是不合公子口味?”天雪道:“不,多谢星君美意,只是在下吃素,不敢开浑。”紫薇星君道:“公子何必拘于凡人之礼。”天地道:“师门有规矩,在下不敢破戒。”紫薇星君见此也不再劝,吩咐下来又做了几道素菜。紫薇星君又来劝酒,天雪想要推脱,但碍于星君如此厚待,不忍拒绝,当下便饮了一杯。
只觉此酒入喉之后,丝毫没有辛辣之感,落入肚中,很快地散于百骸之中,不禁让人神清气爽,精神倍增,不禁赞道:“好酒!”紫薇星君道:“此酒乃是灵芝酒,产于袓洲岛。需经过一千二百七十二道工序,七七四十九天才能酿成。酿成之后又藏于地下,千年之后才取出,那时酒也只有原来的万分之一。喝了之后能治疗百病、延年益寿之效。”天雪看了看手上杯子,暗想:“仅这一杯只怕就花了百余年才酿成,凡人终此一生也酿不出这一杯酒来。”想到此处,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片刻,只觉全身暖洋洋的,轻飘飘的,如在云里雾里一般,想是酒劲上头了。紫薇星君拍了拍手,一群舞女鱼贯而入,就在堂前跳起了舞来。舞女个个身材窈窕,动作优美,一颦一笑甚是动人。而天雪只觉得头脑晕沉沉的,没想到这酒劲如此之大,仅喝了一杯酒就有了醉意。也不知过了多久,愈觉得头晕眼花,眼前景象不断在变化,一会似乎看到了师父,一会儿似乎又看到大哥刘秀,一会儿人又变成了子佩。终于抵不住沉沉的睡意,慢慢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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