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书珍还记得昨日唤张康进宅,自已也被其可怖面目吓了一跳。
好在那人还懂些分寸,将头转了过去,自已这才敢和他沟通。
那张康果然是打光棍太久,听闻要将许以汐嫁给他时,那浑身肥肉都激动地颤抖不止,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等自已将许以汐的画像交给他看后,这张康竟然直接就跪下磕了三个头,连喊了好几声“母亲大人”。
仅隔了一日便将聘礼单送了过来,生怕自已反悔。
可笑,自已怎么会反悔呢?
这一切不是缘分吗?
罢了,反正也没几日了,也该将消息告知二妹和三妹了。
哎,又忘了,不能直呼三妹,要称贵妃娘娘。
许书珍想到这里,不觉头有有些疼痛,揉着太阳穴,迈步朝许家祖母的屋子走去。
......
吃过午饭,许以汐并没有午睡,而是继续打坐吐纳,这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
玄月像个侍卫一样,卧在石桌上,静静守候着她。
反倒是雪儿这个丫鬟,自个儿躲到屋里睡觉去了。
起初雪儿还坚持陪在许以汐身边,不过每次她都站着打瞌睡。
许以汐瞧着不忍心,强行命令她去睡觉,一开始雪儿还有些抗拒,说哪有姑娘练功,丫鬟睡觉的道理。
不过几天以后,雪儿已经做到了不用命令,自动进屋睡觉的良好状态。
雪儿做了一个梦。
梦里许以汐嫁给了大富人家,自已则被丢在许宅,孤零零一个人。
许家祖母、大夫人、二夫人、二姑娘欺负她,就连下人奴仆也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她觉得好委屈,好害怕,感觉天都塌了一般。
可能梦太真实,雪儿觉得枕头湿漉漉的,这才惊醒,发现自已已哭了出来。
她心情实在是糟透了,擦了下眼角残留的泪水,雪儿急忙起身推开了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还好端端坐在那里。
雪儿心下稍安,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玄月第一时间发现了雪儿的不对劲,对着许以汐“喵”了一声。
许以汐睁开眼睛,收功起身,就看到雪儿扶着木门,痴痴地看着自已。
哎,怎么睡个午觉也能哭。
许以汐心中叹气,雪儿哪里都好,就是爱哭,受不得委屈。
有机会一定要让她更坚强些,起码别动不动就哭鼻子。
随身携带的绣帕自已从来没有用过,全都给她擦眼泪了。
雪儿看到许以汐收了功,这才松开木门,扑到了许以汐的怀里,心中那股委屈突然涌起,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许以汐拿出绣帕擦了又擦,好一阵安慰才让雪儿止住了哭。
询问缘由,竟然是因为一个梦。
许以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和玄月对视一眼,一人一猫都默契地无语望苍天。
“姑娘,你出嫁以后不能不要雪儿哦,雪儿要一直跟着你。”
雪儿像是撒娇,又像是发出了某种誓言。
“你想多了,我不会嫁的。”
许以汐抚摸了一下雪儿的额头,低声安慰了一句。
“那夫人那里怎么办?她可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啊。”
“她虽然是我母亲,可不过也只是个女子罢了,最多只能管着宅里的事。至于外边嘛,她恐怕就没那么大的能力了。”
“姑娘,你的意思是?”
“你去打听一下母亲口中的苑马寺录事是谁,我晚点去拜访他。”
“啊?还没出嫁就去会面陌生男子,姑娘你也太......”
\"该打,谁说要‘会面’了。\"
“啊?”
“别啊啊啊了,快去问问。”
一盏茶的功夫,雪儿就回来了。
“姑娘,打听到了,那人名叫张康,住在西城门向北一里的小院中。
听说那人以前是个泼皮,面目十分可怖,夫人见到他时都被吓了一跳。
也不知夫人怎么想的,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姑娘呢?”
许以汐听完面色平静,是丑是俊都无所谓,反正又不会真的嫁给这人。
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以前只以为母亲性子冷淡,所以对自已向来不假辞色,没想到会挑了这么一个人给自已当夫婿。
她和我,有仇吗?
许以汐轻叹口气,回了屋子,雪儿、玄月急忙跟上。
许以汐从床下的暗格中取出一卷画布,打开以后竟然是整个王都的布局图,上边详细标注了各个建筑,就连守军分布也详细标明。
雪儿虽然笨,却也明白这图的危险,若天家帝知道有人私藏王都布局图,定是要以谋反论处的。
“姑娘,你怎么会有这图?快快烧了吧,被人看见可就完了。”
雪儿满脸焦急,不断扯动许以汐的袖子。
“烧了干什么,这可是个好东西。”
许以汐满不在乎地回答,任由雪儿一直拉扯,手却在地图上不断滑动。
找到了,原来在这里。
许以汐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西城门附近的一片民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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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地图重新放回暗格,又安抚了雪儿一番,这才从衣柜翻出一件男士长衫换上,简单装扮一番,便成了一位翩翩公子哥。
雪儿瞧许以汐换了衣服就要出门,也准备一起,不过却被许以汐拦了下来。
“这次外出不方便带你,你在院中好好待着。”
“可若是有人问起。”
雪儿知道轻重缓急,并未在这事上纠结,只是担心若有人前来寻姑娘,该如何掩饰。
“有人问起便说我得病卧床不起,料想她们也不会进屋关心。”许以汐平淡回道。
雪儿想想也是,每次来人都是寻姑娘晦气,这个理由足够了。
可就是觉得莫名有些心酸。
玄月瞧见许以汐要出去,轻轻一跃便跳到许以汐怀中,瞧那样子是准备和她一起出去。
许以汐并不想带上玄月,毕竟昨晚在饭铺时候就抱着玄月,若是因此不小心被人认出她就是修身先生,那麻烦就大了。
可是将玄月丢下好几次,它都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无奈之下,只好带上了玄月。
一个纵身,便跳出了院墙。
只剩院中雪儿一个人孤零零站着,眼中又起了一层薄雾。
自已真的连一只猫都不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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