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工夫,萧恒就带着江夫人赶到了松鹤堂。
几人围着那个木盒子,两眼放着光。
萧恒甚至贴心提醒江夫人,“你往后,一会儿别吓着了。”
他已经默认那东西就是侯爷的首级了。
他买通了侯爷的身边的一员副将,那人是江夫人的亲侄子。
其实这也不用费多少心思,都是自已人,给点好处自然就帮忙做事了。
萧恒做事太子很满意,这箱子这么大,说不定里面还装着金银珠宝。
江夫人掩嘴笑,“你倒是个贴心的。”
老夫人平日很喜欢江夫人,不单单因为她是自已的亲儿媳,更因为江夫人圆滑会甜言蜜语的哄她开心。
而侯夫人端着各种礼仪规矩,为人死板,没少惹老夫人嫌弃。
可今日,看着自已的儿子跟儿媳妇在她跟前郎情妾意,她心里却升起丝丝不悦。
“恒儿说的对,你退远点。”
也不知道恒儿为何将她也叫了过来,她明明吩咐花嬷嬷只叫自已儿子过来的。
花嬷嬷对上老夫人审视的眼神,赶忙撇清自已,“江夫人,女子家身子弱,您主动贴这么近,小心脏东西近身。”
花嬷嬷这句话就是告诉 老夫人,是江夫人自已主动要贴着跟过来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江夫人已经从萧恒那里大概知道了里面的东西,确实她不该凑太近,便听话的往后挪了挪。
“母亲,让我来吧。” 作为屋子里唯一的男人,萧恒主动上前打开了木箱子。
咔嚓一声,锁开了。
几人都有些激动,萧恒搓了搓手,仿佛里面的东西不是他兄长的首级,而是别的什么令他兴奋的东西。
可当他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恐惧袭来,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啊!”他下意识惊叫,声音刚出来一半,又被他生生压回了嗓子眼。
夜深人静,他怕身后的妻子和母亲承受不住如此打击。
更不想别的院听到什么动静。
可,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萧喻已经带着柳如烟不请自来了。
萧喻腰间挂着一把青色的长剑,另一只手牵着摇着蒲扇的柳如烟。
两人敷衍的行了礼,萧喻自顾自的坐下。
柳如烟好奇的问:“祖母,你们都站着作甚?”
又看向萧恒,“二少爷,这箱子里是什么宝贝东西?可是我跟世子爷打搅了你们?”
萧恒不说话,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老夫人见儿子半天没动静,也等的不耐烦了。
反正这件事他们迟早都要知道,她就等着看戏就好。
老夫人推开江氏,走到儿子身边,见他有些异样,以为儿子在演兄弟情深的戏码。
一个正常人看见自已大哥的首级,定是会被吓到的。
老夫人心里赞叹,儿子终于长大了,也能担起侯府的未来了。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到箱子跟前,看都没看箱子里的东西,就开始大哭。
“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你让为娘如何活下去呀?”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江夫人见状和花嬷嬷不约而同的掏出帕子。
实在是眼泪难以演出来,她们只能努力掩饰干涩的眼睛。
萧喻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吃着点心喝着花茶。
甚至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柳如烟,“你吃吗?”
柳如烟瞪了他一眼:不是说来演戏的吗?萧大爷您怎么就吃上了?是想让我一个人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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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喻扬了扬眉毛:没错,你来吧,我静静看着就行。
柳如烟微微摇了摇头,真拿他没办法。
老夫人还在哭泣,期间还晕了两次,江夫人和花嬷嬷一左一右扶着她。
萧恒此刻已经从巨大的恐慌中回过神来,萧喻的气定神闲,让他知道自已失策了。
他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想提醒母亲,可老夫人哭的不能自已,他实在插不上话。
终于,老夫人努力憋住了眼泪,胸膛里跳动着欢喜。
她擦了擦眼泪,“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三日后将侯爷好好发葬了吧。”
柳如烟皱眉,“外祖母,您在说什么?父亲怎么了?”
三日后就发葬,您这是连日子都挑好了,如此迫不及待啊。
可是您老人家,哭丧怎么连死人是谁,都搞不清楚呢。
老夫人搞不清楚的事情,柳如烟自然不能叫她如此一直错下去。
她走到箱子跟前,扫了一眼,随即大叫一声跌坐在地。
萧喻终于起身,他演技有些尴尬,问,“发生了什么?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柳如烟脸色惨白却不说话,伸手捂住了眼睛。
那样子仿佛在说,太可怕了,人家害怕。
萧喻抱紧她,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他起身一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让我的爱妾如此惶恐的样子。
他甚至挽起了袖子,大有里面是什么污秽物,他就要动手的意思。
等他走近,才看见红色的木箱子里端端正正放着一个人的首级。
“啊~”他叫的夸张,比老夫人的哭声还要夸张。
老夫人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心中的笑意悄悄爬出胸膛,落在眼尾上。
老夫人原是老爷子的小妾,使了各种手段害死了主母和她的两个儿子,只有侯爷顽强的活了下来。
老夫人从小见他就如眼中钉肉中刺,可奈何侯爷凭一已之力为家族挣来了爵位。
而老夫人的两个儿子,却资历平平,什么建树也没有。
老夫人这么多年,一边享受着侯爷带给她的荣誉,一边又总想暗地里除掉他,让自已的儿子取而代之。
如今事情总算如愿了,叫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眼下,她的儿子还没上位,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下去。
她一开口,声音里带着隐忍的嘶哑,”喻儿,你也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萧喻乖乖点头道,“喻儿明白,祖母切勿伤心过度伤了身子。”
又转头看向江夫人,“二婶,您也要节哀。”
一直掩面假哭的江夫人有些疑惑,侯爷死了,最伤心的不应该是世子爷吗?
他干嘛还要提及她,这件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道萧喻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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