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小镇还有一百公里的距离柳书同就把所有的人打发了,包括皇祖母亲自给他挑选的厨师大队以及服务大队。
这一路上,柳书同吃的用的,他们全部都要管,他不听,他们就如丧考妣一般垮着个脸,看着更倒胃口。
柳书同连皇帝的话有时候都不听,唯独太后的话他绝不会反驳。
但柳书同忍到现在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皇祖母关心他,他自然是明白,但这些人不一定,不过是拿着太后的命令行使他们小小的权力罢了,他就跟个傀儡似的,不能有自已的想法,不能有自已的行为。有,那必然是错误的。不改,那就是无视太后的关心。
柳书同常常觉得他们应该庆幸自已真的不是恶贯满盈,不然这帮狗奴才砍了头都要被他吊起来鞭尸。
禁军柳书同也叫他们回去了,一个不留,这里离兖州不远了,他自已过去就行。
禁军统领担心有人趁机暗杀,那人不用说一定是太子,但柳书同敢保证太子一定忙着跟蓝雨柔交流感情顾不上他。况且在太子看来柳书同参军本身就是在找死,还用得着他动手搞?
服务大队的队长哭着脸还在用太后压柳书同,但他忘了柳书同是皇子,更是汴梁城人人皆知的八皇子。他被柳书同一个巴掌扇进了石头缝里,咔咔两声,就断气了。效果非常良好,顿时噤若寒蝉,只有树杈上的老鸹在嘎嘎大叫。
柳书同就留了一个功夫最高叫葫芦的侍卫。
葫芦的真名叫什么已经没人知道了,也没人在意。很多主子都有给奴才取名的习惯,一来是自已取的那就表明你是我的人了,要忠心。二来,喊起来方便。
别人取名要么是跟那人的性格有关,要么是跟所用兵器,或者某些方面的特色,柳书同这人特别的随心所欲,那天他不过是听到有人喊冰糖葫芦,就给侍卫取名冰糖,为了圆满一点,又招了一个侍卫叫葫芦。
不熟悉的兄弟们都以为这人是亲兄弟。
葫芦跟殿下进了城,一开始他们都安安分分和和气气的欣赏兖州的人文地理风光,然后秦舟进入了柳书同的视线。
柳书同当时就飘了。
柳书同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画面。
秦舟一身白衣,不是那种披麻戴孝的白,是那种非常的有质感的瓷白,因为他的衣裳是丝绸做的,轻盈光滑,下摆和袖口都飘飞着,还会反光,那光是五彩斑斓的,迷离了柳书同的眼。
秦舟的马也是白色的,模样很俊,非常的配他那样一个人。他双手握着缰绳,绳子也很干净,走的很慢,经过柳书同身边时,看了一眼——那一眼其实就跟陌生人擦身而过时不经意目光相撞了一样,不带任何情绪。
只是秦舟的眼睛过于清澈,没有表情时就显得格外的冷清,柳书同又是个脑回路清奇的人,觉得那小子瞧不起自已。后来又来一阵风,吹起秦舟鬓边的发丝,拂过睫毛,眨那一下就跟在给他抛媚眼似的。
傲慢又变成勾引。柳书同非常猥琐的跟上去了。
葫芦道:“殿下,这里不是汴梁,还请……”
柳书同冷着脸:“你刚才叫我什么?”
“殿下。”葫芦的后背都汗湿了。
“你也知道本王是殿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老子走到哪里都是殿下,殿下想干嘛就干嘛,懂不?”
“懂。”
“懂就滚。等老子玩够了再去找那个什么守。”
葫芦把太守二字吞回肚子里,不知所措的望着柳书同跑远的身影。很快他又不惆怅了。
殿下玩,他也玩呗。
69書吧
于是抬脚走进一家青楼,温香软玉美酒很快将他送上云霄,什么都忘了。
秦舟进了一家茶楼,刚坐下一个红衣男子也坐在了对面。秦舟怔了怔,转头看,店里此时还有很多空位,他为什么偏偏坐自已对面。
“男的女的啊你?”
柳书同打量人的目光非常的明目张胆,秦舟觉得他简直把自已的内脏都看穿了,而他那句男的女的简直是在侮辱,秦舟起身便走。
柳书同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秦舟甩了两下没甩开,捏着手腕的力气更大了。
“你做什么?放开我。”
“男的啊。”柳书同尽管帅,但猥琐起来还是挺猥琐的,帅只能靠边站,“男的长这样,啧啧。”
“你不放开,我报官了。”
哪个官能大的过他?
柳书同挑起秦舟的下巴,笑的就像春风拂过水面,只剩浪和荡,“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秦舟抓起茶杯泼了柳书同的一脸。
柳书同沉了眉。他这人脾气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就相当不好。
他狠狠一拽,把秦舟拽进了自已的怀里,另一手放在秦舟腰间紧紧箍住,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了。秦舟挣扎的厉害,却一点用都没有。他个子不矮,这个人却还比他高出许多,他仰起头,愤怒的的瞪着他。
柳书同当时心里有个疑惑,就是他一直存在的疑惑,我到底在空虚寻找什么。看着秦舟眼睛的那一刻那个疑惑突然变成一朵要开了的花,只要花瓣全部打开就能看到答案了,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头慢慢的低下去,只说了一个你字就晕了。
被秦舟的护卫打晕的。
柳书同什么都没有带,秦舟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晓得可能是个富家公子,一个没受过社会毒打的张狂的富家公子。没有出入记录,也没有客栈记录,不晓得哪里来的,秦舟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决定慢慢调查。
一行人赶到大牢时,柳书同正在跟狱卒争执。
狱卒嘿嘿道:“你说你是八皇子,逸王?你要是王爷,那老子就是玉皇大帝……”
秦太守哆嗦着手,腰弯成九十度:“下官见过逸王殿下,接驾来迟,望殿下恕罪。”
狱卒东望望西瞧瞧,除了秦舟柏大将军都恭敬的弯着腰,这架势不像是虚的啊——他瘫软了下去,身体一下一下痉挛着。
柏元青上前拿走钥匙,拍拍狱卒的肩,沉声道:“不知者无罪。”
一行人又风风火火的回到秦太守为逸王殿下精心准备的府邸,柳书同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各种美食糕点茶水水果,通通端上来。
但柳书同没什么胃口,坐着不动,垂着眼眸,他其实还在想见到秦舟的那种感觉,但他想不明白,这会儿内心特别的空虚,仿佛一点力气都没有,简直可以用颓废来形容。
但众人猜不透,还以为他在酝酿什么大招。
秦太守先是自我批评和批评了儿子一番,慷慨陈词,情绪激昂,柏元青差点忍不住要给他鼓掌了,他就羡慕这种会说话的人。
秦政拉过秦舟,劝道:“儿啊,跪下给殿下认个错,这事就算完了,殿下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再说了不知者无罪嘛。嘿嘿。”
柏元青跟着他一起干笑起来,无比期待的望着秦舟,柳书同也掀起了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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