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兖州大将军柏元青前后收到两封密信。
一封是圣上的,另一封太后老人家的。
圣上的很简单,大概就是朕的儿子柳书同要来边疆体验生活,到时候你们接待一下,饿不死冷不着就行。
太后老人家的就不得了了,洋洋洒洒一大叠,跟写了本书似的。
先是阐述了柳书同的身世,包括但不仅限于柳书同本人,然后是她老人家的与爱孙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是柳书同的日常习惯,以及怎么服侍等等,附注是哀家感谢大将军的用心良苦。
信行间言辞充满了情深义重,依依不舍,浓浓关爱,都是为人父母,太后这封信看的铁血汉子柏元青泪流满面。
同时收到密信的还有太守秦政,相比之下他就没有时间伤春悲秋了,身为兖州郡守,他的任务非常的沉重,必须安排好王爷的一切。
当即征用了城内最豪华最美丽的宅子,牌匾也连夜连晚改成了逸王府,丫鬟奴仆护卫等一切收拾安排妥当后,正装和柏大将军出发迎接八皇子逸王殿下去。
总不能让君等臣,柏元青他们提前三天便到了兖州和云州交界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是进入兖州的啊必经之路。
三天后,全军在太守和大将军的带领下天不亮就在路口精神抖擞的候着了,不知情的老百姓还以为出了啥大事。但是一直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两人都认为是来早了,或许逸王还在路上,于是派一斥候前去打探。
斥候都回来了,逸王殿下还没有等到,并说他跑了几百里,什么都没有看到。柏元青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来了一个老太监。
众人才知道逸王殿下不按常理出牌,已于昨日傍晚到了兖州城里了。
柏元青虽是武将,一般情况下还是很斯文的,没事的时候都拿着一本书看,这时都忍不住想爆粗口了,他大手一挥,举兵返回兖州城。
秦政刚到家,一个黑衣男子冲过来,浑身的酒气和胭脂味,一看就是从哪个温柔乡里刚钻出来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唇印呢。
“兄台,”秦太守拱拱手,“你这是做什么?有事去衙门,这里是本官的家,不能越级告状,这是规定。”
黑衣男子自称叫葫芦,说是逸王殿下的侍卫,他来是想问殿下如今的心情状态如何。
秦政眯起眼睛,初升的太阳照在他脸上像个皱着皮的番茄,“你是王爷的侍卫,你们不是应该在一起么?”
侍卫葫芦一个趔趄,惊恐万状。众人这才明白,逸王殿下好像失踪了。
秦太守比侍卫葫芦还崩溃,声音都吼破了:“找啊,赶紧去找啊。”
“那什么,”柏元青一脸为难,“我们也不知道逸王殿下长什么样啊,怎么找。”
葫芦激动的比划道:“殿下长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很英俊很帅,很好认的。”
“说的我们这儿没有帅哥一样,我们的大将军就很英俊潇洒。”
柏元青谦虚的一摆手,“哪里,右副将你也不遑多让。”
“哟,大将军亲自赞美俺真是受宠若惊啊,嘿嘿!”
葫芦:“……”
柏元青一边帮秦太守顺气一边冷静道:“不如你描述一下具体长相,我们找个画师画下来,再分发到全城,总有见过的。”
葫芦没读过什么书,着急之下口更笨,形容不出来,只晓得说脸是这样子的,鼻子是那样子的——画师翻着白眼,懒得再听了,就往帅的方向画,因为柳书同的眼睛非常有特色,在画了第十张后,葫芦一拍桌子:“对,这就是我们逸王殿下,简直一模一样,帅吧帅吧,哈哈哈。”
右副将撇嘴:“一看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帅个鸟蛋。”
柏元青吩咐下去,立刻拓印一千张,贴满大街小巷,又让衙门派出所有闲余人员,一人拿一张,挨个挨个的询问,有提供线索者,重重有赏。
“大人,您就先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下官一定能将殿下找到,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柏元青插了个题外话道:“你是哪个福啊?”
葫芦道:“是古月胡,加个草字头。”
右副将:“哦,古月福。”他搂住葫芦的肩头,好似感情已经非常亲密了,啧了一声:“福兄弟,垮着肩做甚,难道是昨晚上干的太激烈了,疲惫了?你这不行啊,才一晚上,以后还咋整?”
侍卫葫芦觉得自已以后再也没有硬起来的机会了,整不整都无所谓,没理他,说了句我去找殿下,拉开右副将的手弯腰驼背的走了。
秦太守没回去,就在柏元青的营房里等着。
逸王在自已管辖范围内失踪了,虽说大家都有责任,但他的责任是最重的。没事还好,最多也就被骂骂,罚点俸禄。要是真有个什么,别说三长两短,掉根头发太后都会怪罪,拎着全家的人去都不够砍的。
秦太守坐立难安,一会儿起来走走,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生无可恋的躺椅子里,双目无神,看样子已经准备以死谢罪了。
其实柏元青不大担心,逸王此行虽说高调,但兖州境内也只有他们两个得到了消息,知道来的人是逸王,不存在刺杀行为。
老太监也说了逸王武功高强,汴梁城几乎没人是他的对手,就是行为让人有些摸不准,或许就是去哪儿玩,忘了时间迷了路,或许跟他侍卫一样,还在哪个温柔乡睡觉呢,这样大张旗鼓的寻找,很快就能找到。
柏元青安慰着秦政,忽见一袭白衣出现在门口。
柏元青抬头一笑,“哦,舟儿回来了啊。”
舟儿大名叫秦舟,是太守秦政的二儿子。
见爹脸色惨白,死气沉沉的躺着,好似已经不行了样。秦舟慌忙上前,“爹,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秦太守倒着气,老泪纵横:“爹快死了啊,爹害死你们了啊。”
柏元青怒斥,“胡说什么,谁都不会死。”拿起秦舟放在桌上的东西,“咦,你怎么拿着这个?”
秦舟拿回来的那个东西正是逸王的画像,大街上到处都是,他问捕快,对方也说不出来,只晓得是大将军吩咐的,所以回军营后直接来找柏元青了。
秦舟替父亲倒了一杯茶,又拍了拍对方的心口,感觉他舒服一点了才回答:“我正想问呢,大将军这是做什么,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找他?”
柏元青坐下,叹了口气:“这个人不就是逸王么,找不到了。”又叹了口气,“真不让人省心,这些帝王家的孙子。”
“哦。”秦舟垂下眼眸,慢吞吞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在哪儿?”柏元青眼皮子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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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关进大牢了。”
秦太守感觉心跳有点过快,嗓子有些发干:“儿啊,你不认识他对不对?”
秦舟点头:“嗯。”
秦太守释然了一般,喃喃:“不知者不罪,不知者不罪,不会死的,不会死的。”魔怔了一般,翻来覆去的说。
柏元青瞟了一眼,又道:“你为什么要关他?”
秦舟盯着画像上的人的眼睛,兴许是画师画工了得,兴许看的太久花了眼,那眼睛像在对他笑似的。良久冷冷道:“他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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