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锋锐的爪上掉落些土渣,强壮有力的翅膀呼扇着,保持自身绝对的制空权。
长着粗厚眉毛的男人吐了口唾沫,揉了揉被震的发麻的虎口,胳膊上赫然是道血淋淋的爪痕。
土墙并不算是毫无功效,方正“小车”上新开的天窗代表着它刚刚承受了部分冲击力,只不过看起来效果一般。
“速度挺快啊!畜生!飞在天上有什么意思!有能耐咱俩下来打一场!”
“周叔,它听不懂人话吧。”陈念趴在周严耳边小声蛐蛐。
“村里的狗都能听懂,这么大个玩意能听不懂?”
陈念头上的土墙伸出只黄色的手,又赏给陈念个板栗。
雄鹰拟人化的瞪眼,双翅用力一振,尖锐的喙像道黑色的闪电,直戳周严胸口。
挡在最外层的是“小车”的车盖,脆的像张一捅就破的宣纸。
在此之后则是张黑色的网,黏腻,充满韧性。
这滩怪异的液体沿着雄鹰的喙逐渐漫延,向上攀爬,将它缠住了大半,抵御着它高强度的冲击,减缓着它的速度。
镰刀干脆利落,从脖颈割起,冷冽的刀刃斩在雄鹰的羽毛上激起几缕火星。
“这扁毛畜生也太硬了吧!像铁做的!”
周严和莫默配合的杀招明显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奏效。
毫发无损的雄鹰轻扇两下翅膀便挣脱了黑网的束缚,重新回到天空。
或许是讨厌黑网粘在身上的感觉,雄鹰没再俯冲下来开展肉体攻势,而是鼓动翅膀发射出道道浅绿色风刃。
“它还会控制灵气?风属性的!”周严把“小车”拆解,几面土墙千层饼一样的夹杂着莫默的黑网,全都老老实实的挡在前方。
“陈念!”
69書吧
“到!”陈念着急的不知该做些什么,突然被喊到名字反而还有些心虚。
“布阵啊!”莫默的笔不知何时出现在陈念手里,笔尖湿润。
陈念趴在地上着急忙慌的写了几道题。
“123×456”
“456×789”
“你倒是亮啊!你不亮这不真成题了吗!”陈念拿着笔的手打着哆嗦,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面。
“女侠!我布不出来阵啊!我只会解!”
莫默没有时间回头看他,留给陈念的依旧是道背影,语气里是罕见的情绪激动。
“没时间和你瞎闹了!快点!”
“小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陈念不知道该如何让他俩相信自已,干脆把阵笔扔在地上,跑去二人前面,紧挨着这道黑黄交织的屏障,向其输送着自已总计不多的灵气。
雄鹰鼓动的翅膀停滞,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它好奇的盘旋在陈念的上空,从头到尾的审视着他。
周严连忙把陈念拉至身后,凶狠的挥舞着手上的镰刀。
雄鹰压根不搭理面前这位虚张声势的中年人,而是绕着陈念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发出兴奋的鸣叫。
周严见它没了攻击的意图,也消散了身前的屏障,只是手上依旧拿着镰刀。
陈念说不准这是种什么感觉,他莫名觉着天上翱翔的雄鹰,很像周叔刚才为了贬低它而提起的狗。
在飞了近十圈后,雄鹰缓缓降落,亲昵的用头想要蹭陈念的肩膀,吓的他连连后退。
雄鹰眼神变得黯淡,就连羽毛都像失了光泽,很人性化的哀怨。
陈念只好摸摸它伸过来的脖颈,嘴里念叨着:“你是鸟类,我是灵长类,咱俩可是有生殖隔离的!你千万别对我有什么歪心思啊!”
雄鹰和陈念轻磕了下头,目光环视三人。尽管看向莫默和周严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些许不屑,但也还是身形放低,示意他们坐上去。
一声尖锐的嘶鸣,整个世界像是亮起来了。
陈念也才有机会看清这片遗迹。
自已刚才走过的羊肠小路原来是两块陡峭山崖的夹缝,所谓的石门也只是山崖之间的天然桥梁。
“娘嘞!咱们压根进的就不是遗迹的入口!”周严咧着嘴,向着脚下吐了口唾沫。
陈念不敢说话,紧紧的拽着雄鹰的两根羽毛防范着自已被甩下去。
可能是为了照顾陈念的感受,一直到终点站——右侧的悬崖,这一路飞的都很平稳。
三人站在悬崖之上仰视天空,旁边还傻站着只眼角有撮白毛的鹰。
雄鹰转过头,面向陈念,叽喳着不知道叫了些什么,最后强拉着陈念用喙碰拳。
“I don't!”陈念哭丧着脸,却又没法反抗,他总觉得这是雄鹰对他的求爱。
看着雄鹰离去的背影,陈念长舒口气,狂跳不止的心也逐渐落回了嗓子眼。
没把我掳走做压寨夫人就好。
“走吧,对面好像就是出口,这太危险了,咱赶紧回去吧!”
“出不去的,这路被封死了。”
陈念不信邪,拍着胸脯保证,“有我在,就没有被封死的路!不就是阵法么?我能破!”
“不是阵法。”莫默蹲在桥梁边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地面,“更像是某种规则?”
“规则?数列啊?那我也会,an+1,an-1嘛!”陈念凑到莫默周围,对着地面扫视一圈,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啊?”
莫默赏了他个白眼,“我都说了不是阵法。”
“那怎么办?”周严对阵法一窍不通,干脆没去桥梁附近凑热闹。
“一路闯过去。”莫默站起身,指着面前的平原,“从这开始好像才是遗迹的考验。”
“那刚才那条路呢?”陈念跟着莫默一同站起身。
“应该是对入侵者的惩罚。”
周严提起镰刀,又凝聚出方正的“小车”。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
“周叔,你都一把年纪了,说话方式怎么还像年轻人一样,既中二又活力满满的?”
话音刚落,陈念就有经验的伸出手挡在额头前面,防范周严赏给他的板栗。
可惜,这次周严弹的是后脑勺。
“还想挡?你挡的住吗!”
尽管陈念看不见,但周严还是摆出张得意的脸,“多从自已身上找原因,我这叫近墨者黑!”
“那女侠怎么不黑呢!”陈念跟在周严屁股后面小声嘀咕。
这次他学聪明了,左右手各挡住前后。
可惜。
“我这次打的是屁股!”
“周叔!你为老不尊!”
“我错了周叔!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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