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漆黑如墨,散散的飘着几块阴云,遮盖着本就没甚光亮的月牙,隐约间似有闷沉的雷声轰鸣。
少年蹲在别院门口,两袖挽起,裤腿上还带有些许水渍,嘴里止不住的嘀咕着什么。
“暗地里布阵想要坑害我们是吧!活该周叔骂你是闷骚男!阵法不错,可惜碰到了我,连续三年蝉联小学数学课代表的我!”
“3×4?12!”
“6×1?那不还是6吗!”
男人站在门口,长舒口气,紧锁着的粗厚眉毛趋于平缓,又气又笑。
平淡的有些不正常的女人眼皮微微一挑,俏脸逐渐阴沉。
土黄色灵气从陈念脚下涌出,把他整个人都死死缠住,仅露出头部和屁股。
“周叔!你绑我干啥啊!这闷骚男布阵要害咱们!”
“滚犊子!”周严跺跺脚。
土黄色灵气又分出一小块封住了陈念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这次周严没再凝聚出只手,而是亲自动手,拿着莫默递给自已的鞭子,照着陈念的屁股就是两鞭。
直到看到莫默蹲在自已刚刚的位置修补阵法,陈念眼神里流露的情绪才从委屈巴巴的“我没做错什么,可不可以不要打我。”变成了闭眼顺从,“打我吧,尽量轻点。”
“多好的机会!全让你给浪费了!我俩还以为是你遇害了...我这御灵境巅峰的气息一泄露!那刺客是**啊!还来刺杀你!”周严抽了两鞭还不解气,又照着有些浮肿的屁股蹬了一脚。
莫默修补阵法的手猛的停顿,回身给了周叔个眼神。
周严嘴里骂骂咧咧:“还真踏马是两个**!”
院门外,两个黑衣男正趴在墙上眯着眼看向院内。
“大哥,他咋给九少爷绑起来了?”
“我哪知道!但这不正好成靶子了,我数3,2,1,咱俩一人一下,就用这几天学的天元宗的那招,无论杀没杀咱俩都跑!”
“好嘞哥!”
“你咋变声了?”被叫大哥的人疑惑的回头。
“这两个**!”周严懒得再演,直接把人塞进两坨土球里,一手一个拎回院子和陈念摆放在一块。
“周叔,能给我的屁股也封上吗?我想像他俩一样,看着体面。”
“就不该给你嘴解开!赶紧滚犊子!”
缠着陈念的土块随着周严的话一同消散。
院门口的那道“6×1”缓缓变大,垫在陈念身下直接把他送回屋里。
周严鞭子甩出音爆,狠狠的抽在地上。
“说点我想知道的吧,二位客人。”
“我招!我招!”小弟先张嘴,旁边的大哥眼睛瞪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小弟。
“呦,嘴这么软,这就招了?不行,万一你说的是假的呢!”
周严手指微动,两坨土球慢慢缩紧。
小弟脖子一歪,疼痛的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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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也坚持不下去了,头上滴落的汗珠把土球上层打湿成褐色,伸了伸脖子,艰难的发声。
“我招,我招。”
“嗯,这次感觉你说的会是真话。”周严翘起二郎腿坐在陈念狗腿搬来的凳子上,浅尝着新翻出来有年份的老茶。
“是六爷,六爷下的命令,让我们刺杀九少爷!嫁祸给天元宗!”
“为什么?”
“我就是个刺客,为什么?我哪知道!”
“那我留你还有什么用?”
“大哥!我真就知道这些!”
“还不说实话是吧!抽那混小子我都收着劲儿,这下可算能抽个痛快了!”
周严挥手散去他周身大部分泥土,仅锁住脖子和四肢,悬浮在空中。
鞭子势大力沉,每次抽打都看的陈念一哆嗦。
场面过于暴力血腥,陈念两手捂着眼睛,故意留出条缝,小声嘟囔:“周叔,你应该不是ntr,你可能属于另一个更热门的圈子...”
“你小子嘀咕啥呢!快过来给我擦汗!”
陈念脸上笑容绽放,灿烂似野菊。
“小的来嘞!”
......
“他们两个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没什么用啊!”周严掸了掸鞭子上的血迹,一脸意犹未尽。
“六爷,王宇?我刺杀过他,在杀了九少爷之后,只不过阵法被人破了,没杀掉。”莫默歪着头,目光投向陈念,眼神玩味,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杯壁,断断续续的发出声响。
陈念做贼心虚的低下头,趴在桌子上,不敢与她对视,好在莫默没在这事上深究,又扭过头看向周严,神色严肃。
“准确的说,杀他们俩,是同一个任务。”
“我还以为你杀九少爷是私人恩怨,原来是任务啊!”周严面对莫默疑惑的眼神,耸耸肩,“你不知道么?暗阁从来都没接过刺杀玄武家的单子,就连杀玄武家杂役的单子都不接,阁主怎么突然就委派你这个任务?甚至还是连杀两个!”
“谁知道呢?”莫默继续敲打着手中的陶瓷杯,响声连贯。
“周叔,上次刺客人多,咱们怎么不抓两个过来严刑拷打啊?”
“你懂个屁,上次那些虽然实力水了点,但人家可都是货真价实的死士,问不出东西的,不像这俩,纯是两个**!”
“周叔,那这俩人就这么杀了?”陈念指向泛着些腥红的地面。
“不然呢?你是圣母?”土黄色手掌漂浮在上空给了陈念个板栗。
陈念揉着额头,嘿嘿嘿的笑道:“我寻思留下来帮咱们洗衣服呢...”
“滚犊子!该你干的活你就别想着偷懒!赶紧洗!”
阴云散去,月光倾泻在地面上,别院里陶瓷杯清脆的响声飘荡的悠扬。
......
她很少见到自已的母亲,打她记事起。
父亲也总阴沉着脸,严苛的教给自已和自已年龄不符的,杀人的本领。
出乎意料的,自已在这些方面异乎寻常的天赋极佳。
七岁那年,一人暗杀了正值壮年的韵气境成年男性。
十岁那年,潜伏半个月终于抓到机会暗杀小宗门结丹境长老。
父亲告诉自已,十次成功暗杀能换取一次见到母亲的机会。
母亲是位身形娇小的女人,像只被父亲关起来的笼中雀。
自已杀手的直觉猜测不出她的境界,但能清楚的感觉到她不喜欢自已,父亲也是。
所以自已没和她讲过话,每次相见都只是面对面坐着。
身体里流淌着的相同的血液,那种亲切感让自已抑制不住的看向她,只是她亘古不变的闭着眼。
十六岁那年,在成功暗杀了位御灵境后,自已被父亲安插到天组,成了那位多余的三十七。
所以她知道这是梦。
所以她同面前慈爱的母亲一起幸福的笑。
她盯着她空洞的眼睛。
她知道母亲的眼睛很好看,亮亮的。
可是她没见过。
不知道笑了多久,好像有很久。
那双空洞的眼睛霎时变得腥红,流出血泪,哀怨的叫嚷。
“你也要害死他吗!”
母亲挥舞着手里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刺穿莫默的胸膛。
尽管是梦,却也清晰的疼痛起来。
母亲咧大了嘴,沾染着血迹的匕首转过头挥向自已,反复麻木的刺入,又拔出。
“怪我!怪我!是我先害死他的!”
母亲动作猛然一顿,匕首留在胸膛里再没拔出来。
那双沾染了粘稠血液的手先在衣服上蹭了蹭,娇小的身躯激动的前倾,下巴搭在莫默的肩膀,面向着莫默的身后,嘴唇颤抖。
“你,你不恨我的吧...”
“嗯。”
一道很熟悉却又让人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响起。
莫默下意识的转身,却只看到个模糊的影子,轻抚着母亲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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