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呼出口气,收剑入鞘,面前是一地由碎木拼凑成的断肢残骸。
乳白色的气逐渐弥漫在上空,渐渐的汇成液滴,被重力牵引,落向地面。
“好精纯的灵气!”女子面露喜悦,立即盘坐在地开始吸收这股能量。
直至最后一股灵气被吸收殆尽,莫默才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手掌翻转,掌心浮现出一缕黑色液体,灵活的聚成团,向外扩散又反复收缩着。
眼前一花,女人被传送回了路口,眉毛粗厚的男人正坐在凳子上操控着手指打架,边上还有两个空着的位置。
“这么快就回来了?”周严坐在板凳上粗略扫了眼突然出现的莫默,“距离御灵境很近了嘛!记得突破了请客吃饭啊!”
“你不也快突破了”
莫默挑个板凳坐下,伸了个懒腰。
“话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那小子?”周严双手背后,凑过来个脑袋。
“担心他干嘛?”莫默掰掰自已脖子,嘎吱嘎吱响了两声,“他浑身上下都是底牌,就算你舍得他死,山下那只鸟都舍不得他死!”
“你说,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值得阁主委派整个天组活捉他。”周严胳膊拄在腿上,一手托腮,“年纪轻轻就是位比你都强的高等阵师,在遗迹里还有只旧相识的怪鸟...”
“比我强么?”莫默仰着头,一脸傲娇,“会解阵,但不会布阵,这可算不得阵师!”
而此时的陈念还在为了躲避追杀,绕着场地狂奔,十几只木人在他屁股后面旋转着身躯紧追不舍。
在不知道跑了多少圈之后,他终于停下来了,疲惫的大口喘着粗气,弯下腰,两手按在膝盖上侧。
木人们也放缓了速度,成包围之势逐渐向他靠拢。
“可能是我周围人都太厉害了,我总觉得自已只是一个除了能算出两道数学题,剩下什么也做不了的小弱鸡。
可是我都跑了这么久了,你们也没追上我,你们也强不到哪去!反正我是跑不动了,也不知道你们是电动的还是烧油的,这么抗用,决一死战吧!”
陈念从储物戒里掏出把砍刀,目露凶光。
一记抡圆了的重劈。
刀刃没像陈念幻想的一样被木人崩开个豁口,但也没顺利到把木人整个劈开,而是刀身从木人锁骨的位置进入,卡在胸膛,再难寸进半分。
重伤的木人眼里红光消散,整个倒在地上。
陈念看着倒地不起的木人,一手拿刀一手掐腰,跳进木人堆里,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哥们儿,我以为你多狠呢?就这啊?来来来,你几个都过来,我一块劈了得了,省着折腾!”
面对着一地狼藉,陈念轻轻抚过砍刀有些卷边的刀刃,学着电视剧里的大侠样子,刀身一转,手掌一推,完美的收刀入鞘,头微微低着,侧过身,露出清晰明朗的下颌线。
“韧体,啊?”陈念急切的蹲在地上,看着木人胸口写着的字,原本一脸的兴奋立马消散不见,转而变成郁闷,“我以为最差也是和我同境,那你韧体境的小卡了眯我杀一百个也不光彩啊!还寻思跟女侠周叔吹吹牛呢,这还有什么可吹的了!”
正当他蹲在地上抱怨的时候,灵气的馈赠来了。
毕竟杀的是韧体境木人,灵气的分量不可能和那两人相同,但对陈念来说也是海量了。
这股澎湃的能量汹涌的灌注到他体内,从头至脚。
陈念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服极了,畅爽的说不出话。
让他想起了写下“3.1415926”的那天,相同的感觉再度出现。
我应该是要突破了,陈念心想。
胸口突然烫的厉害,陈念躺在地上难受的打滚,两手应激,飞快的捂在胸膛前面,触感却是极致的凉,冻的人一激灵。
是灵魂!陈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π!作妖的一定是烙印在灵魂上的那个π!
陈念能清楚感觉到境界上那层薄薄的桎梏,只要顺着入体的灵气一起稍稍用力自已就能将其顶破。
可胸口上的烙印却死死的束缚着自已,憋着不让用力,还像个渣男一样诱导着这股精纯的灵气从自已体内离开。
“不要!那里不可以!”
陈念眼眶通红,生无可恋的呆愣在原地。
在一长串的响声过后,陈念屁股后面的布料终于停止飞翔。
他嘴角抽动,面容狰狞,狠狠砸了几下自已的胸口,听声音应该是下了死劲。
......
“他怎么看起来这么萎靡?”周严拉着莫默讲些悄悄话。
“没打过?”
“没打过也能被放出来吗?”
“谁知道呢,山下的鸟都给他走后门,万一这关也认识他呢?”
“也是,这都说不准!”
周严收起凳子搂着陈念。
“走吧,这次你再选条路吧!”
“算了,我尸体有点不舒服,你们选吧。”陈念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
“那这次选一吧!”周严拉着他走到第一条路。
陈念没再犯贱,直接蹲在地上静静的审题。
“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不能被夺舍了吧?”周严用胳膊肘怼了怼站在一旁的莫默。
莫默翻了个白眼,“你被夺舍了他都不能被夺舍。”
“21×2-9”
“33”
“好了,阵法解开了,你们进去吧,我在这等你俩回来。”陈念依旧蹲坐在地上,双手托腮,目光呆滞。
“我们可不是吃独食的人!有福同享!”周严拖着陈念的胳膊把陈念架到了路上。
熟悉的眼前一花,应是又被传送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脑袋有些晕,睁不开眼,迷蒙中好像看到了颗蓝绿相夹的熟悉球体,却想不起在哪见到过,只想沉沉的睡去。
胸口熟悉的灼烧感,刺痛使陈念逐渐清醒,站起身焦急的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已已经回到了路口...
周严感觉一阵失重,眼皮沉的不行,多年杀手的直觉告诉着他,要攥紧手里的镰刀。
他五指用力,低头睁眼一看,掌心里却是块扁平光滑的鹅卵石。
周严吃惊的蹦跳起来大叫!
69書吧
“我刀呢!”
“吵什么吵!鱼都让你给吓跑了!”
说话的人是个个子不高的小孩儿,全身上下没有半件衣服,光着身子,弯着腰,站在小溪里,一脚深一脚浅的摸鱼。
“我刚才要干什么来着?”
溪水清澈,倒映着自已稚气未脱的脸。
“周严!你不是说你这块石头最少能在水上漂十下吗!我看你就是在吹牛!”女孩儿扎着支冲天辫,裤腿挽到膝盖,两只脚丫伸到水下,时不时踢起几朵晶莹的水花。
“我没吹牛!”为了在姑娘面前挣来些颜面,周严铆足了劲,将手中的鹅卵石斜着扔出。
石子在水面上旋转腾挪,越飞越远,可能是因为沾了水,在阳光下闪着幽暗的光。
像是把镰刀?
周严甩甩脑袋,傻呵呵的笑了。
鹅卵石怎么能像镰刀呢?
“李守娟!我厉不厉害!”
“厉害!严儿哥最厉害啦!”女孩儿伸出手给周严比了个大拇指,眼睛眯成条缝,咯咯咯的大笑。
阳光明媚的日子,溪水荡漾,水波流转中,眉毛粗厚的男孩儿低着头,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别扭的背到身后,脸蛋止不住的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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