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再扭捏,将头探出来:“沈鹿远,我请你吃饭吧!”
他正在整理衣领的手垂下来,眉毛一挑:“怎么?犒劳我啊?”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算是吧。咱们先各自回去换衣服,然后在东方广场碰面,好吗?”
不对,犒劳什么?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满脸笑意,表示:“那好吧,这是我应得的。”
沈鹿远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整理好自已就离开了。
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瞥见床单上的污渍,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彻底从迷雾中清醒过来。
好像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有了实感,有了证据。
一切都不是自已可悲的意\/淫。
想着要请沈鹿远吃饭,我胡乱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下了楼就赶紧打车去了外婆家的地址。
可刚打开出租车的门,酒店的服务员就冲出来气喘吁吁的叫住我。
看得出来很着急。
我跟着她回到大堂,她才一脸为难的开口:“不好意思女士,房间的物品、那个床单,是要额外的赔偿的。”
我尴尬到了极点,服务员的窃窃私语形成了一股嗡嗡的声将我包围,一时间不能动弹。
她可能是以为我要赖账,赶紧向那边招手,然后就有人拿着立在前台的警示牌过来。
上面写着不能在床上吸\/烟,不能将血迹油污等弄在床上,否则照价赔偿。
“女士,我们这边都是合理收费的,您不必怀疑。”
我反应过来后赶紧看看自已的钱包,还好,虽然钱包没带,外衣口袋里还有点钱,足够了。
还好出租车司机没有不耐烦,我表示了抱歉之后他一脚油门就冲出去了。
想着刚刚酒店大堂的场景,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心里盘算着再也不来这家了。
转念后又不禁为酒店抱屈:因为的确是我的错。
思绪一转一合间,车已经稳稳停在外婆家小区门外。
外婆没有过多的问我昨天的事,像是心怀歉疚似的,只问我饿不饿。
老人好像只会问这句话。
我笑着告诉她换个衣服我就又出去了,希望笑容能打消她的不自在。
换衣服的时候我好像隐隐听见外婆说了一句话,好像是有同学送了一个信封,让我自已看。
我只是出门的时候随意的回答:“我回来再看!”
到东风广场的时候,沈鹿远还没来。
周围看起来没什么吃的,之所以约在这里汇合,是因为我当时能说出的地址只有这里。
我又开始懊恼起来,我好像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这里是他的故乡,特色菜之类的他肯定司空见惯。
我想了很多很多问题,听见脚步声后一次次的转身,他的身影始终没出现。
就好像我才是这个广场上的时钟,不停转动着,每转身一次,十分钟过去了,或者半个钟头过去了……
如此往复。
我不知道需要等待的时间有多漫长,但我坚信他不是会爽约的人,索性坐在广场中央雕塑四周的台阶上。
虽然是急急忙忙的出门,但我还是从带着的这些衣服里选了我认为最好看的。
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连蹲下都不愿意,生怕将裤腿弄出褶皱,可现在,一屁股就坐在了和地面无异的台阶上。
也不怕弄脏了,压皱了。
偶尔有行人经过,嘴里谈论着以后要去哪里看雪,还说清南总不下雪,不喜欢。
我伸手摸摸自已的鼻头和太阳穴,有汗。
晒了太久了,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足以让人燥热。
直到阳光彻底不沾我的身了,沈鹿远还是没来。
我一直尝试拨出去的电话,也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忽然想起来弹指之间,我按着昨晚的记忆慢慢的过去,只是那里还没人,连灯都还维持着昨晚亮着的样子。
一种名叫信任的东西一直支撑着我,让我即使颤抖,却始终没流下眼泪。
我从昨天沈鹿远放钥匙的那个花盆底下摸出钥匙,然后迅速关完灯,又迅速出来。
确定没人看见之后我又将钥匙塞了回去。
然后疯了一样跑去东风广场。
要是他这期间来找我怎么办?
我得快点,再快点……
东风广场安静的可怕,夜幕降临,又是年初一,连行人都没有。
视线被水汽遮住后,我在前进的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手掌被擦破了皮。
最没用的几滴水还是掉了下来。
原来没有阳光普照,南方也会冷。
我慢慢爬起来,挪动身体蜷在雕像下面。
路灯一颗颗亮起,却照不出一个人影,我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连哭都没了力气。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终于想起该回去了,今天没和外婆打过招呼,怕她担心。
我的钱要留着犒劳沈鹿远这家伙的,不能用来打车了,索性走着回去。
看着眼熟的地方走,虽然绕错了几次,还好有惊无险。
确保自已的泪痕干了之后我才敲了外婆家的门。
外婆再次提醒我有人送来的信封:“应该是新年贺卡之类的,记得看,我答应了你同学,一定要给你看的。”
我接过外婆手中那个长方形的牛皮纸小信封。
很奇怪,新年贺卡好歹要用红色吧?
这个信封是封过口的,封面上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会有谁会给我新年贺卡。
如果它是新年贺卡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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