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建中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忧虑。如此浓重的阴气弥漫在这普通的农村民房之中,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他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中待得越久,危险可能就越大。
他试图思考应对之策,然而他的脑海中此刻却一片混乱。阴气的压迫让他思维迟缓,每一个想法都像是在浓稠的黑暗中艰难穿行。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窗户被吹得“嘎吱”作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急切地想要闯入。卫建中警惕地看向四周,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这时,原本安静的角落里,一只破旧的木柜发出了“砰砰”的撞击声,仿佛里面有什么在挣扎着想要冲出来。卫建中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缓缓靠近那木柜。
当他快要接近木柜时,头顶的房梁上又传来了“簌簌”的声响,像是有看不见的物体在快速移动。
卫建中只觉得头皮发麻,但他还是强忍着恐惧,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房梁。
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的木柜猛地炸开,一股强大的阴气扑面而来。
卫建中被这股力量冲击得后退了几步,眼前只见一团黑影从木柜中冲了出来,在房间里乱窜。
卫建中定了定神,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法器一挥,一道光芒射向那团黑影。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然而,房间里的阴气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郁。卫建中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他取出朱砂黄纸,迅速写下一道化阴符,希望借此为自已争取一些时间。
此时,四周的墙壁开始渗出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那些水珠仿佛带着寒意,一接触地面便化作丝丝凉气融入到阴气之中。
卫建中感到呼吸困难,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着冰冷的雾气。他的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仿佛都被一层薄纱笼罩。
突然,一阵尖锐的叫声在耳边响起,刺痛着他的耳膜。他扭头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无尽的阴气在翻涌。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念动咒语,试图压制这越来越失控的局面。可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家具又开始剧烈摇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一张桌子朝着卫建中飞来,他侧身躲避,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架子。架子上的瓶瓶罐罐纷纷掉落,破碎的声音在阴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卫建中狼狈地站起身来,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心里明白,若不尽快找到破解之法,恐怕自已也将深陷这阴气的漩涡无法脱身。
此时,房间里的灯火开始闪烁不定,忽明忽暗,将周围的一切映照得更加诡异。阴冷的气息仿佛有了实质,如黏稠的液体般在空气中流动,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直入肺腑。
墙壁上的阴影如同活物一般扭动着,变幻出各种恐怖的形状。时而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鬼,时而又像是痛苦扭曲的面孔,令人毛骨悚然。
角落里,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凄惨哀怨,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怨魂在哭诉着自已的冤屈。声音时断时续,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惊悚。
看着再一次“犯病”的陈洛川,卫建中心中一惊!
“快去我店里,把朱砂、毛笔、黄纸、白烛取来。”卫建中神色严峻,大声吩咐道。
郑向红接过钥匙,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朝着卫建中的纸扎店奔去,拿好所需之物后丝毫不敢耽搁,又马不停蹄地一路跑了回来。
卫建中手持毛笔蘸满朱砂,在黄纸上笔走龙蛇般地画下十几道泄阴符,而后将泄阴符整齐地一字排开,贴在了陈洛川家东南角外,接着在泄阴符的两侧点燃白烛,就此形成了一条泄阴路。
卫建中原本以为这般操作便能将陈洛川家的阴气顺利引流而出,未曾想这积攒的阴气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远远超出了卫建中的预想。
他精心布置的泄阴路在如此规模庞大的阴气面前,就宛如湖水之畔徒手挖出的涓涓细流。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陈洛川竟又奇迹般地康复了。
望着满脸疲惫不堪的众人,卫建中的心里盈满了愧疚。他在心底暗暗跟自已较着劲,发誓一定要将其中的原因彻查清楚。
69書吧
伏龙山上,卫建中与郑向红等人伫立在山顶,俯瞰着整个村庄。
齐三爷当年破除母子煞后曾为村中改动风水,那时卫建中尚未出生,并不知晓其中的利弊。
如今,当他头一回登上伏龙山顶俯视村庄时,不禁在心中对齐三爷的宏大手笔钦佩不已。
阴阳二气由乾至兑至离至震至巽至坎至艮至坤的流转运动,即为阴气的汇聚与阳气的发散进程;阴阳二气从坤至艮至坎至巽至震至离至兑至乾的流转运动,则是阳气的积聚与阴气的消散过程。
八卦中的三卦爻,上爻归为一类,中爻归为一类,下爻归为一类。从上爻到中爻再至下爻,呈现的是阴盛阳衰之象。从下爻至中爻再至上爻,展现的是阳盛阴衰之态。
三爷精妙地借助山川树木、街道房舍,促使村内的阴阳之气流动平稳且和谐,令当下时运旺盛,未来充满生机,过往悄然消逝。此消彼长,此生彼灭,由此达成阴阳协调之态,怨煞难以形成。
为了避免进入村中的阴气出现回流之况,三爷在龙王庙所在之处构建了一处泄阴池,凭借伏龙山山石的阳刚之气,以及龙王庙的神圣之威来化解恶气、阻挡煞气,镇住阴邪、驱避邪祟。
然而人算终究不及天算,谁也未曾料到这泄阴池中的龙王庙竟然会遭人拆除,甚至还在其之上盖起了房屋以供居住。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泄阴池如今已然变成了聚阴池,长期在此居住之人必然身体虚弱,极易被外界的邪祟所侵扰。
虽是这般情形,仍有一处让卫建中百思不得其解,那便是这古灵究竟源自何处?
依常理而言,鬼魂仅能在自身尸身周遭活动,倘若远离过甚则会遭煞气侵体,进而化作伤人恶鬼。陈洛川身上的古灵不像是那等凶残恶鬼,莫非龙王庙下还存有古墓?
若真如此,那这块地域可就太过奇特了,恐怕寻遍全球也难觅一处先建阴宅,再盖神邸,后居阳人的所在,三界竟然都在此处安营扎寨。
“村长!当年拆除龙王庙的时候在地下有啥发现没?”卫建中问道。
“没啥发现吧,我那时年纪小,记不太清了,要不待会儿咱们回村里问问老人,或许他们清楚。建中啊,你别叫我村长了,多生分,咱们不分彼此,以后你就叫我郑哥就行。”
陈洛川的邻居王振江曾经是与天斗、与地斗的小将之一,他曾全程参与了龙王庙的拆除工作。据他所言,当时众人手中都没有称手的工具,全凭着一腔热血,靠着镰刀、斧头、扁担、锄头这类简单的农具,几乎可以说是徒手作业,说是拆除,实际上最多也就是把门窗给破坏了。至于墙体、木结构之类的,都是后来村里的百姓,你家建猪圈,他家围篱笆给拆走了。而地基,肯定没人动过,那些大青石条沉重无比,不但搬不动,就算搬回家也没啥用处。
“大青石条?你是说龙王庙的院子里铺的都是青石条么?”
“不仅是院子里,屋里也是,都是两三米长的大石条,也不知道当初怎么从山上拉过来的。”
卫建中问:“后来陈洛川盖房子您知道么?”
“怎么不知道,咱们村不少人帮忙才让他把房盖起来的,盖房用的土、石头、苇子,那都是我跟老张家那兄弟拿村里的马车给他拉过来的。”
“那他盖房的时候没在青石板下发现什么么?”
“没有,那大石条多好的地基,谁还翻动它,我记得当时在上面直接就打土坯砌墙了。”
来到陈洛川家院子里,郑向红忍不住问:“怎么着兄弟,你这一路上都没说话,这事是不是不太好办?”
“郑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陈洛川家地下应该是一处阴宅,那青石板便是人家阴宅的顶子,陈洛川天天骑在死人身上,压的那鬼透不过气来,这才上了他的身。”
“能化解么?”郑向红着急地问。
“这就要看他陈洛川的造化了,若是这只鬼没有怨气煞气,超度便罢,若是有怨气煞气,年深日久,恐怕不好对付。”
次日黎明时分,郑向红匆匆将村内的青年男子尽数召集起来,心急火燎地开始挖掘陈洛川家的院子。众人手持铁锹、锄头,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
随着土层逐渐被刨开,那神秘的青石条终于露出了冰山一角。众人眼睛一亮,精神为之一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将其弄出。然而,事情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率先冲上前去,把撬棍插入石板下方,憋红了脸,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试图撬动石板。但石板仿佛生了根一般,纹丝未动。
其他人见状,赶忙过来帮忙,大家一起喊着号子:“一、二、三,起!”伴随着整齐的吆喝声,众人齐心协力,肌肉紧绷,青筋暴起,可石板依旧稳如泰山。
随后,又有人想出用绳索捆绑石板,大家一起抬的办法。然而,纵使所有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那石板仍然像一座沉重的小山,固执地坚守着自已的位置。
最后实在无计可施,郑向红只得果断地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手持铁锤,对着石板一通猛砸。“哐哐哐”的敲击声响彻四周,碎石飞溅。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石板终于被击碎。
随着石板的轰然破裂,一个幽深黑黝的洞口突兀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洞口宛如一张神秘莫测的大嘴,似乎要将靠近的人吞噬。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洞中涌出,带着丝丝寒意,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洞口边缘参差不齐,碎石散落一地,仿佛在诉说着挖掘过程的艰辛。洞内一片漆黑,深邃得仿佛没有尽头,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令人望而生畏又充满好奇。郑向红迫不及待地作势就要下到洞里一探究竟,却被眼疾手快的卫建中迅速拦了下来。
“不要命了,你这么贸然下去,不被阴气侵体也会被浊气伤身!”卫建中怒声喝道。
只见他赶忙取来毛笔、黄纸和朱砂,屏气凝神,运笔如飞,转眼间便画上了两道泄阴符,小心翼翼地将其贴在了洞口。而后,他又全神贯注地画了几道升阳符,仔细地分给每人一道,郑重其事地嘱咐众人要贴身佩戴。做完这一切,他这才面色凝重地引着众人下到洞中。
他们砸开的地方恰是一条墓道,墓道中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沿着墓道向前没走多远,便是墓室。这是一座规模不大的古墓,从其构造和装饰来看,显然埋葬之人并非是什么身份显赫的大人物。
在墓室门口,赫然竖着一块饱经沧桑的石碑,其表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石碑上密密麻麻地镌刻着记载墓主人生平的文字,只是由于时光的冲刷,碑文已然显得模糊不清。
经过一番仔细辨认,方能知晓其中大意。
据说,这座墓的主人姓陈,出生于清嘉庆五年。在清宣宗道光二年十二月,他肩负重任前往广东,严查百姓私藏夹带鸦片之事。在其任职期间,他尽职尽责,奋勇无畏,成功收缴鸦片三百七十余箱。然而,他的正义之举却触怒了当时的权贵胄,遭到了他们的忌恨与排挤,最终无奈被迫辞官,回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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