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1911年5月,清政府皇族内阁颁布了“铁路干线国有”政策,并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签订了《湖广铁路借款合同》。
铁路国有现在看来不新鲜,可是那时候因时代背景不同,自然影响也就不同,就好比一只鸭子如果你只是能看着,不论后来被谁端走了,你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端走就端走吧,反正不论如何都进不到自已的嘴里。
可是,当时,这只鸭子一直让商人们吃着,还是武吃,吃的满嘴流油那种。正在吃的正香的时候,突然有人说,别吃了,这个是大清王朝的,这就让当时拥有铁路经营权的商人们很不高兴了。
俗话说,砸人饭碗犹如杀人性命,商人们被砸了饭碗,自然要跟你们玩命。
就此,中国历史拉开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革命序幕。湘、鄂、粤、川等省有组织的爆发了保路运动。
1911年9月25日,荣县独立,成为大清朝第一个脱离皇帝统治的政权,第一个吃到了螃蟹。十几天后,在10月10日的晚上,新军工程第八营的革命党人熊秉坤打响武昌起义的第一枪。汉阳、汉口的革命党人分别于10月11日夜、10月12日攻占汉阳和汉口。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湖北军政府成立,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改国号为中华民国。
中华民国成立后,湖南、广东等十五个省纷纷效仿,宣布脱离清政府统治,从此以后只认革命不识君。
清政府大势已去,于1912年2月12日,皇帝发出了退位诏书。至此,满清八旗结束了在中华大地上呼风唤雨,唯我独尊的统治地位。
我们的人民大众有一个渊源流传的优秀传统。
当你有权有势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不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人对你的付出都是应该的,心甘的,情愿的。但是,一旦你失去了曾经拥有的权势,沦落为普通人的时候,曾经的光辉灿烂只会是你无尽的罪孽,人们会将你踩在脚下,狠狠地踹上几脚。
这似乎与仇恨并无关系,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好。
出于人们普遍存在的这种趣味,当时满清贵族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满清贵族之间悄然掀起了改姓运动。如耳熟能详的瓜尔佳氏,改姓为关,也有很少一部分改姓为石、鲍、郭、苏、叶等。钮祜禄氏改姓为郎。佟佳氏改姓为佟。富察氏改姓为富、傅。正黄旗爱新觉罗氏,为满清皇室姓氏,本意为如金子般灿烂,高贵,遂取其意改姓为金。
满清贵族改改名换姓这件事现在看来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但在当时还是属于一号机密的。想来也是,改名换姓就是为了躲避世人,若是人尽皆知那还有什么用。
金老爷子原名叫爱新觉罗某某,无人能知其详。在全村人的认知里,只晓得他姓金,是一位从南方而来的游商。只因躲避南方起义引发的战乱,这才携兄弟金万册迁至此地。
金老爷子搬来之时,竟有十余辆马车相随,当时在村里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皆忍不住在私底下议论,金家老爷定是个大商人,想必是带着金山银山而来的。
马车之中,除去金老爷子从城里带出的金银财宝,还有两位女子,便是他的两房太太。大太太乃佟氏,二太太为赵氏。实际上,赵氏入门更早,然而因其是汉人,无法成为正房,故而只落得个二奶奶的身份。也正是由于这些名分上的事宜,赵氏与佟氏关系不睦,二人在生活里少不了明争暗斗,相互算计。
往昔常言母凭子贵,谁率先诞下一儿半女,谁于家中便能掌握主动权。金老爷子来到村里的时候,两位夫人皆怀有身孕,赵氏的肚子相较佟氏大得多,下人们在私底下相互打赌,众多人皆认为二夫人赵氏必定率先产下孩子。
下人们的议论没过多久便传入了佟氏的耳中,她听闻之后,恨得咬牙切齿。佟氏暗自思忖:当年我入门比你晚,都能从你手中夺得这正房之位,更何况是当下!你若想生,那我便让你尽早生出来,瞧瞧你能生出个什么玩意儿。
佟氏的父亲先前乃是宫中的太医,虽说其医术在太医当中并非出类拔萃,然而现今到了民间,一般的游方大夫还是难以与之相较。
他父女二人总是悄悄将一些活血滑胎的药物掺杂在饮食里,吩咐下人给赵氏送去。好在赵氏向来聪慧机警,全府上下,除了她陪嫁下人送来的食物,其他来路不明的吃食她一概不碰。佟氏父女二人的阴谋一次次落空,眼看着赵氏即将临盆,不禁恼羞成怒。
生产的日子已然来临,然而赵氏的肚子却依旧迟迟不见动静,赵氏也焦灼万分,她深恐被佟氏后来居上。每日夜晚,赵氏都要出门绕着村庄走上一大圈,常常走累了就在村口的大柳树下休憩。
佟氏摸清了赵氏的规律,就在这日晚间提前让人在柳树旁埋伏。当赵氏到来后,三名壮汉从树后猛然窜出,手持钢刀,欲取了她的性命。
赵氏一介弱质女流,又怀有身孕,哪里能够逃脱。她又惊又惧,大喊一声便瘫倒在地。
来人提刀向前,正要行凶,赵氏哭喊着说道:“各位好汉爷,我与你们毫无冤仇,你们为何要加害于我?还请几位刀下留人,我家老爷金银无数,你们将我送回府中,老爷必定会有重赏!求求各位好汉饶了我这怀有身孕之人吧。”
说完,赵氏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那来人晃了晃手中的钢刀说道:“二太太,非是兄弟们与你有冤有仇,实在是咱们收了人家的银子,买你这条性命,多说无益,你死后做个明白鬼,若是想要报仇就去找你家大太太,莫要来骚扰我们兄弟!”
话音未落,只听村内有人大喊:“什么人!”
金万册用过晚饭后,正在村中漫步消食,行至村口时,恰见有三个歹人正持刀行凶。他仗着自已曾练过几年功夫,并未将这三人放在眼里,一边大声呼喊,一边迈着大步急速赶来。
那为首的贼人见有人前来,心中胆怯,也不再多言,抬手一刀,插进了赵氏胸口,而后扬长而去。
金万册来至大柳树下,见自已的二嫂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在胸口中央赫然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鲜血像地下涌出的泉水,一个劲地从刀与身体的缝隙处往外冒。
金万册赶忙说道:“嫂子你躺好别动,我这就回村里找人来!”
赵氏用尽力气抓住金万册的手臂,虚弱地说:“救我的孩子……”
说完,赵氏闭上了眼睛,气若游丝。
金万册不敢耽误,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抱起赵氏便向村中跑去。
接生婆被金家下人找来,进到府里,她气喘吁吁地问:“产妇在哪呢?快头前带路!”
府中人皆神色凝重,将接生婆引到卧房之中。
看着床上已经断了气的赵氏,接生婆好大的不愿意,她埋怨道:“各位,你们这是何意?我给别人接了一辈子的生,但是从来没给死人接过生,这活我干不了,你们另寻他人吧。”
说着便欲拂袖而去。
金老爷子一伸手拦住了产婆,面色凝重地对她说:“老太太,您行行好帮帮忙,我家内人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把孩子产下来,如今她虽然去了,但是孩子已经足月,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她腹中的胎儿取出,不论生死,就当是完成了她的一个心愿吧。您积德行善,发发慈悲,我定重重有谢礼奉上。”
产婆听了在那犹豫踟蹰,而后像下了个很大的决心,她走上前去,摸了摸赵氏的胸口说:“这人刚死,身上还有些热气,你们若是真想取出胎儿我别无他法,只有一招,那就是将产妇肚子剖开,再将胎儿取出。如此一来,生死不知!”
金老爷子点点头道:“都依您。”
产婆命人取来剪子,由脐上三寸下剪,一直破到阴门上一寸方止,为了防止伤到孩子,每次下剪深度颇浅,如此往复剪了七八次方才把赵氏的肚子刨开。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赵氏腹中竟已经有了一大一小两个成型的胎儿。
产婆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孩子,乃是个娇小的女娃,那孩子周身青紫,双唇紧闭、双目紧闭,显然已经胎死腹中。紧接着,产婆轻轻将另一个男婴取出,剪断脐带,在孩子的脚心处拍了拍,那孩子当即发出了令人暖心的哭声。三条性命好歹留住了一个,众人这才由忧转喜。
这位死里逃生的男婴便是日后的金文。
赵氏七日还魂之日,佟氏突然破了羊水,当夜晚间子时刚到,佟氏便诞下一名婴儿。在这个日子口生孩子,弄得佟氏心里好不舒服,好在出生的孩子很健康,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而且刚生下来便手舞足蹈地乱动,与金文相比,这孩子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望着这般白胖且活泼的男孩,金老爷子激动得难以言表,赵氏离去的悲伤也因孩子的诞生而被渐渐冲淡。这名婴儿也是金老爷子的最后一个孩子,即金文同父异母的兄弟——金武。
金老爷子正抱着刚出生的金武笑得合不拢嘴时,下人来请示金老爷子道:“老爷,二夫人停尸七天了,明日需要下葬,您看咱们就用上次在山上选的坟地么?”
佟氏不满地撇了撇嘴说:“你这该死的奴才说的什么鬼话,今日少爷出生,你却拿这些事来触我的霉头!”
金老爷子说:“他说的也在理,人死后入土为安,总是这么放着也不叫事,去把奶娘叫来,把孩子抱走,我和大太太有话要讲。”
金武被奶娘抱走后,金老爷子坐在床边对佟氏说:“我知道你们之前不对付,互相都看着对方不顺眼,可是人死为大,二夫人横死,明日我将请些和尚过来,做一场水陆法事,安慰她在天之灵。届时可能有些杂乱,你暂且忍耐忍耐。”
“老爷,我刚生产完毕,需要安心修养,再说金武太小,若是办法事,恐怕招惹来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来,对少爷健康不利。”
“那依你之见理当如何?”金老爷子问。
佟氏想了想说:“要我看,人都死了,不如就这么安静的入土也就算了,还费那些周折干什么。”
“如此太过简陋了,实在对不起二夫人。”
“老爷,不是我跟二夫人有过节才故意这么说的,我也知道人死后都要风光大葬可是老爷,那是寿终正寝之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妹妹年轻,遭此横祸实在不宜大操大办。我听老人说过,壮年去世若是大操大办于主家不利。”
“哦?还有如此说法?”
“这是自然!”佟氏见说动了金老爷子,继续说道:“而且您在山上选的坟地以后是作为咱们金家祖坟的,现在一人未葬,先埋横死之妾,恐怕会破了风水。”
“话虽如此,但明日便要下葬了,选坟之事尚且无人操办。”金老爷子忧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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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氏早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前些日子,她便找来了一位江湖骗子冒充风水大师,目的便是即便赵氏死了,也绝不能让其进入祖坟安葬。
佟氏说:“老爷不必担忧,贱内虽平时与妹妹不合,但她毕竟已经去了,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一笔勾销,前几日有位修仙的道人来府中化缘,我见他道法高深,于是便悄悄将他留在了府中为老爷办这场白事分忧。”
“如此甚好!那请那道人厅堂见面,我与他商议商议。”
金老爷子厅堂坐定,下人回禀道:“禀告老爷,那道人来了。”
“有请。”
话音刚落,一道人推门而入,只见他头戴纶巾,身披紫衣,脚上踏着一双崭新的黑绸子面千层底布鞋,手中端着一柄拂尘,上前施礼道:“问金老爷安。”
金老爷子也赶忙站起身来,回道:“天师多礼了。”
二人分宾主落座,那假道士说:“金老爷,二夫人横死,实在不宜入祖坟之内,若依我看来,村前柳树下便是一块风水宝地。只是夫人在此丧命若要再在此安葬,必须有所准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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