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臂张开，还没准备好，面前人已经轻轻抱了过来。
大致抱了一分钟，沈明川终于感受到怀里人肩膀的松动，似是放下了什么，能够在他怀里放松下来，不再拿出防御姿势。
大概是那刻开始，沈明川才感觉，他的恋人，过得比他想象得还要辛苦。
电话声响起，沈明川的思绪被打断，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但心脏比那时候还要酸，还要涩。
几乎是下意识按掉电话声，确认床上熟睡的人没被吵醒，沈明川轻轻起身，缓步走到门口把门关好。
何羽的电话，沈明川顿了一瞬，接了起来。
“明天酒局，来不来？”
“没空。”
沈明川干脆利落地拒绝，说完就想把电话挂断。
“等下，我有事跟你说！”
“跟声哥有关的！”
按在挂断键上的指腹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停了，连沈明川自已都惊觉身体反应的速度。
“你想说什么？”
“就是吧，你别生气，主要之前边月莫名奇妙来打听你和声哥的事，我就在想，这有什么好联系在一起的。”
“呃呃，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比我笨的，本来她死活不肯说，但是我用了点方法套了一下她的话。”
接下来，不止沈明川沉默，何羽也沉默。
那两个字他张开嘴巴一次又一次，就是说不出来。
“我是同性恋。”
沈明川眸子没多大波澜，开口的话也是淡到了极致。
像是没想到沈明川那么干脆利落地承认，何羽显得更加沉默。
“所以你这么多年，都是为了等他？”
沈明川眸光深处动了下，其实他没在刻意等，但其实他也在刻意等。
何羽没听到沈明川回答，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的东西他问了也是白问。
他懂沈明川，他不是在刻意等，他只是不想将就，不想将就除了李规声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你还记得外婆吗？”
“记得。”
“老人家几年前去世了，我们也没来得及去拜访过一次，等今年，去一次吧。”
沈明川原本没什么波澜的眼睛，终于在此刻碎了一条缝似的。
“再见声哥以后，他也没跟我们提过。”
是没提过，一个字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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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川的情绪随着那条裂缝慢慢地开始往外流，过了两三分钟，就在何羽都以为他要把电话挂断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一句询问，压到极低的声线，仔细听，已经哑得不行了。
“什么时候？”
“高考毕业后，老人家在那个夏天走的。”
算起时间来，就是他们分手一个月后，老人家是那时候走的。
如果，那件事真的有隐情，他大概能猜出李规声为什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何羽还想再说些什么，对面却已经无力回答他了，电话被挂掉，世界再次沉默安静下来。
他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沈明川背靠着墙，整个人像被抛进水里，只剩呼吸不了的疼痛和深深的无力感。
楼梯间很黑，背靠着墙的身影慢慢滑落在地，与一片黑暗融为一体，久久起不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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