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李规声手轻轻抬起来，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一瞬间的疼痛席卷整个肩膀，沈明川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瞬间松开沈明川，李规声把他肩膀处的袖子撩起来，看见上面不仅仅有擦伤，还有因为撞去地板上而留下的红肿，不出意外今晚一过就会变青变紫。
李规声盯着那伤口看了三秒，看了眼面前站着的人，手靠近了他些，四指慢慢从沈明川手掌穿过去，然后自然而然地握紧，拉着人往校医室门口的方向走。
沈明川的手因为摸了篮球，此刻全是脏污，汗水黏腻，两只手牵得不是很紧，但也不松。
这段路很短，特别短，不到十步，李规声就松开了他的手。
校医不知道去哪里了，李规声扫了眼所有药品，从里面找出消毒的，打算自已给沈明川消毒擦药。
“会有点疼，你得忍一下。”
李规声拿出棉签，让消毒水沾满整整两根棉签，对着破皮的地方就来回地滚动，动作很轻，沈明川没等来意料之内的疼痛，一点点疼，跟今天尝到的甜头比根本没什么。
但是有道口子，不知道是不是地上有小石子的原因，划得比较深，李规声消毒完，转向刚刚校医给他包扎手掌用过的纱布，让沈明川把肩膀抬起来点，很熟练得就完成了包扎。
“今晚洗澡，肩膀不能碰水，口子有点深。”
做好一切，李规声站起身来，对上沈明川的眼神，似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下意识就想逃避。
看到李规声避开的眼神，沈明川在他转过身去瞬间，用极轻极轻的口吻问出口，“以前，受过很多伤吗？不能讲的吗？”
似是想到了什么，李规声瞳孔缩了一瞬，整个校医室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久到沈明川觉得他不会回答了，一个很轻的“嗯”才从面前人的喉咙里挤出来。
“不是不能讲，只是觉得没必要，已经过去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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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生前，发生点事情，导致精神不太稳定，那时候我还没来南宁，我们还在随宁。”
后面的话，李规声没继续说下去，眸子已经从暗的慢慢恢复成平淡。
只是绷紧的肩膀暴露了他，哪怕有沈明川手握着，他也永远无法淡忘那些过去的记忆。
林萍在发病的时候，手边拿到什么不管不顾都会往身边人身上砸，等发完疯，砸完人，她又会清醒过来，抱着他流泪，说对不起。
一开始几次，对不起还会说，后面索性已经不管他。
所以他旧伤没好，过一段时间又会多一点新伤，但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但自从他有了反抗能力，伤口也渐渐少了，到最后那些伤疤也慢慢淡成了皮肤的颜色，好似随着那些深不见底的往事一起随林萍的离世，永不再见天日。
“你的肩膀告诉我，你很难过。”
“是有点。”
“那抱一下，会好一点吗？”
沈明川将本来两只握在空中的手慢慢下放到李规声大腿外侧，然后松开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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