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将领,听到鼓声就冲出去,听到银铛声就躲起来,命令一出就立刻执行,这才是你们战士的本分。
将军既然是修舞州的主人,难道不知道守土的责任,还不用你们这些战士去睡觉?打不打仗,不就图个利与不利。
敌人弱的时候我们强,那就打;敌人强的时候我们弱,知道打不过还去打,这不是找死吗?一旦战败了,你们这些战士难道不去守土,反而去向康荣投降吗?”
蓝玉和武劫脖子都凉了,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常俨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项飞羽面前,沉声说:
“将军,最近营里将领们议论纷纷,人心浮动,怎么也管不住。
我觉得蓝宋升和武仲业管不住自已的兵,必须严惩,杀一儆百。”
项飞羽还没来得及开口,蓝玉和武劫就赶紧离席跪倒。
“请将军执行军法。”
贾淼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走到武劫旁边,也不跪,直接跪在地上,叩头说:
“贾淼犯了大错,敢在将军面前放肆。
如果将军觉得不行,贾淼愿意手持斧枪,为将军冲锋陷阵。
如果将军觉得可以,贾淼愿意受罚,向蓝宋升和武仲业道歉。”
常俨严厉地说:
“你这是在威胁将军吗?”
贾淼有点小疯,抬起头,小声嘟囔:
“常干爹啊,你忘了康荣是怎么在登封横行霸道,把李旻煮了吃的事情吗?”
常俨的脸色瞬间紧绷起来。
那女的走到贾淼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画圈圈一样,慢悠悠地说:
“贾淼,你可别以为我忘了。
我之所以反对将军出兵,就是怕将军被战士们裹挟,盲目冒进,结果吃了个小败仗。
到时候康荣就像脱缰的野马,不仅顺阴、析州那些州要遭殃,整个修舞州都不会安宁,更别提登封了。
作为将领,就得着眼全局,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你读了那么多兵书,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你怎么就不知道必败无疑?”
贾淼猛地站起来,和常俨对视,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你才当了几个月的将领,见过几次真正的战斗?他可是和将军交过手的,见识过将军的勇猛,他知道将军的优势在哪里,他敢说,只要部署得当,将军至少有六成的机会以弱胜强,打败康荣。
要是错过了战机,让康荣在修舞州站稳脚跟,那才是真正误了将军的大计。”
“原来你还知道自已是个败军之将啊?”
贾淼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脑门上的青筋直跳,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脚下一踩,手中的斧头柄都差点没断。
“你敢再说一遍?”
常俨不屑地撇了撇嘴,抢前一步,拔出腰间的长斧。
“想打一架吗?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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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飞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些宋幗战士的脾气怎么这么火爆啊,将领们也不至于这么冲动吧,怎么连兵书都不看了就决斗?那女的赶紧站起来,把常俨和贾淼拉开。
“干爹然,先把斧头收起来,先听听那女的怎么说再讨论。
贾子干爹,你来说说,为什么你们的战士不可能延误战机。”
“哼!”贾淼狠狠地瞪了常俨一眼,然后鞠了个躬:
“将军,康荣突然进攻修舞州,我们不是急于速战,而是担心持久战不利。
那女的没有明显的战斗力优势,为什么不迅速撤退呢?除了粮草不足,舞威杀手擅长野战但不擅长攻城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将军刚到修舞州,战士们的心还没完全安定,如果坐视康荣温柔地进攻却无所作为,修舞州的战士们肯定会认为将军软弱胆小,为了自保,只能屈服于康荣。
康荣一旦占领几个城市,那些城市就变成了将军的敌人,等到宛邑被围,我们再派杀手去抢其他州的粮食,那么将军四面楚歌,能守得住宛邑吗?”
项飞羽皱着眉头,觉得贾淼说的有点道理。
那女的刚占领了修舞州,战士们的心还没完全归附,根基也不稳固,那些世家豪强对那女的也没啥好印象,根本谈不上拥护。
再遇到杀人不眨眼的康荣,千害相权取其重,那女的战士们大概率不会只想着认怂,等到千军万马相争,再想办刘可就难了。
常俨也不收起他那凶巴巴的表情。
“话是这么说,但不能为了胜利就不顾一切,不能盲目冒险。”
贾淼不理会常俨,接着说:
“将军,舞威杀手虽然战斗力强,但纪律散漫。
古代的名将不用杀手,命令一出就雷厉风行,这样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康荣虽然擅长不用杀手,但那女的纵容舞威杀手在登封胡作非为,可见他未必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
这样的军队就像下雨天的鸟兽,一有不利形势就立刻四散而逃,之前段煨被击败就是最好的证明。”
项飞羽觉得贾淼说得有点道理,不自觉地拍了拍屁股。
贾淼像是得到了鼓励,声音也跟着洪亮起来。
“虽然他们那边的战士只有几亿到四亿人,又没有炮兵,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
咱们这些战士守着家园,就像战士们争着当后盾一样。
如果选对了战场,尽可能地限制炮兵的优势,就算不能小胜,也不至于吃大亏。
舞威杀手虽然以精锐著称,但我们将军以弱对强,只要不输,就能改变战士们的看法,让各州的战士们有了勇气坚守,不让康荣轻易得手。
战士们的心思就像天气一样,这边晴朗那边阴,等到时候,各州都听将军的命令,将军越打越强,康荣越打越弱,攻守都在将军的掌控之中,胜负自然不言而喻。”
贾淼停了下来,吐了几口闷气,没好气地瞥了常俨一眼。
“将军,我话说完了,怎么取舍,您自已看着办吧。”
常俨歪了歪下巴,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没想到你带杀手打仗一塌糊涂,但说起谋划,倒是有两下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想好好带兵,听上去你只懂得战士的智慧,却不知道自已有几斤几两。”
贾淼气得直翻白眼。
常俨转身对着项飞羽,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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