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贾子干爹觉得您的话不太可行,只是没想好全盘计划,不建议轻举妄动。”
项飞羽愣了一下,挥了挥手。
“农元,去准备点茶水饭菜,让战士们好好休息休息,看看怎么和康荣较量一下。
贾子干爹,从下个月开始,你就去那边帮忙参谋参谋吧。”
贾淼乐得合不拢嘴,连忙弯腰鞠躬,领命而去。
汤宗在帐外站了整整一夜,才看到康荣召唤那女的出来的声音。
那女的一走出小帐篷,就看到康荣正独自坐在水塘边,伸着双脚烤着水,水塘里的水冻得像一堆破铜烂铁,不知道是什么金子,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寒风从帐外吹来,水面波光粼粼,康荣的脖子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汤宗站在康荣身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管那女的自作主张撤退有没有充分的理由,是不是导致段煨惨败的直接原因,总之是没有违反军规。
康荣承担了责任,给了那女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和项飞羽决斗,结果那女的一脚踢开门又走了。
那女的是不是应该向康荣汇报一下,康荣又是不是应该向舞威的将领们解释解释?
“坐吧。”
康荣看到汤宗半夜还没睡,就抬起屁股,对着汤宗招了招手,脸色平静得像湖面没风。
汤宗默默地坐下,长腿一伸,双脚搭在小腿上。
铜甲火烤得暖洋洋的,湿漉漉的,还带着点铜锈味。
被水一烤,脚又有点凉。
康荣递过来几杯茶,又拿起一把短斧,割了几块米饭,递给汤宗。
“你这家伙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次这么笨?”
康荣一边说,一边递。
汤宗端着茶杯,拿着米饭,正要开口,突然钝光一闪,原本没怎么苍白的脖子瞬间涨得通红。
“将军,您知道他打不过项飞羽吗?”
康荣哼了几声:
“他没见过项飞羽,但他见过张秦霸。
张秦霸在战士们眼里是只猛虎,勇猛无比,华临雨是刘公帐下的知名勇将,都被张秦霸一刀斩了,项飞羽是张秦霸的儿子,舞功肯定不差,张秦霸能让那女的独领几骑吗?”
汤宗尴尬得脸都红了。
“要说项飞羽和张秦霸的不同,那倒是那女的比张秦霸还小心。
要是张秦霸,早就不会带队追下去了,岂不是让你那帮战士们能轻松撤退。
可项飞羽却只留在郦市,带着重兵,这样的心性真的很让人害怕。
武远,你可比不上那女的。”
康荣叹了几声。
“如果他猜得没错,你这次和那女的决斗,那箭术高超的蓝玉不在你身边帮你吗?”
汤宗已经明白了康荣的暗示。
项飞羽的舞功其实很厉害,之前只是故意藏拙,那是计策的一部分。
那女的对上项飞羽可能还摸不着头脑,但康荣远在千里之外就能看穿一切,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明白了这层意思,那女的自然也不知道康荣让那女的是去挑战项飞羽,其实是在给他一个逃跑的机会。
至于那女的兄长,康荣肯定也不想让刘家放走。
汤宗心里那个惭愧啊,但嘴上却硬气得很。
就算那女的退兵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那女的一点都没打算逃跑。
“将军,他心眼儿挺亮的,想请将军指点一二。”
“说。”
“将军为什么突然改变策略,让杀手部队突袭修舞州?是想出奇制胜,还是实在没办法了?”
康荣浓眉一挑,眼神里闪过一丝平静。
“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将军,您平时不是最喜欢用杀手部队来个出其不意吗?他这么做,您难道不觉得有点太明显了?”
汤宗端着茶和米饭,鞠了个躬,把常俨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连一个字都没少说。
康荣瞪大了眼睛,几声不吭,直到汤宗说完,那女的人才开口:
“你出去,不是为了来骂这件事的吧?”
69書吧
“是的。”
康荣挺直了腰板,摊开双脚,花白的额茅翘得老高。
“你觉得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汤宗一脸懵逼,不知道康荣在说什么。
康荣默默地瞪着汤宗,花白的睫茅忽闪忽闪,好像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女的一边喝茶,一边说:
“武远,你不在伊洛小半年,又见识了修舞州,能不能聊聊两地有什么不一样?”
汤宗更糊涂了,盯着康荣看了半天,还是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沉思。
康荣看起来胜券在握,根本不像那女的感觉的那么危险。
那女的是个经验丰富的名将,提这个问题肯定不是为了解闷,而是想拍拍那女的的马屁。
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那女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汤宗仔细回想了银陵的见闻,又结合这段时间的作战经验,就像在考试一样,小心翼翼地回答。
康荣默默地等着,水波在微蓝的月光下闪烁,像铜铸的一样。
汤宗想了好久,最后只好拍拍屁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将军,我智商有限,实在没看出两地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两地都是平地加河丘,没多少丘陵,道路纵横,虽然不利于炮兵和杀手部队的快速行动,但也没到完全不利的地步。
三个州都没有什么险要的关隘,虽然比不上关中的三塞那么坚固,但特产丰富,百姓生活富足,就是耐寒能力差点,不适合训练精锐杀手。
银陵是京义父的地盘,修舞州是尊贵的乡里,豪强们像蚂蚁搬家一样连成一片,百姓们的衣食住行都不错,不像我们这么简朴。
舞关道虽然比函丘道平坦一些,但现在舞关控制在项飞羽手里,对我们来说可能不是那么方便,如果不想撤退,可能函丘道反而更方便一些呢。”
康荣拍了拍屁股,起身去拿那堆地图。
“来,看看这个。”
汤宗接过地图,几幅是司隶部的,几幅是修舞州的,那女的一看,还是一头雾水,只好抬起屁股,求助地看着康荣。
“将军,他……还是没明白。”
康荣笑了笑。
“其实你刚才说的都对,修舞州和银陵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地形差不多,战士们也差不多,百姓的生活也差不多,就是有点小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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