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李商贾还在嘴唇直颤,面对身前的无头尸体,说不出话来。
“督察使大人饶命!是校尉自已鬼迷心窍,与我等无关!”
“大人息怒,息怒!”
一众城卫齐刷刷跪地磕头求饶,李商贾这才意识到为何自已登门拜访城主会被拒绝……
“大……大人!小人该死!万不该心存侥幸……求大人看在小人一片痴孝,饶过一回!”
他慌忙跪地磕头,用力磕得青石地砖哐哐作响,血色染上石砖。
“轰!”
一道刀气打在灵车上的棺盖,击得碎木四散溅开,吓得一旁的送葬队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无人敢逃走。
“哎……又不是。”
朱雀红袍青年看清灵棺里躺着位耄耋之年的白发老者尸身,失望地叹了口气。
“便依你所言……。”青年漫不经心地讲道。
69書吧
“多谢!多谢大人饶命之恩!”李商贾闻言大喜,焦急地将头磕得愈发卖力。
“该死便该死吧。”青年缓缓将下半句话讲完,无趣地抬了一下手指。
中年商人的瞳孔猛的一缩,眼前原本起伏的景象直直坠落着……
他看到城门守卫还在前面不敢懈怠地跪地叩头,听见身后家眷哭喊着,叫着老爷……
“啪!”头颅落在地上,朱雀官袍青年斜眸瞥了一眼,躺回城楼上接着睡,打着哈欠吩咐:
“放行吧!清理好尸身,继续守好城门,有什么情况在喊我。”
“是!是!”
一众城卫连忙应答,加紧将送葬队伍连带着李姓商人的尸身一齐赶出城外……
另一边,东城门外的运河上,一名刚巡查完的护卫将跨在花船上的跳板搬回官船上,对刚刚船上见到的花妓赞口不绝。
“头!这贵地来的花妓就是不一样,那姿色……我都看呆了……。”
“瞧你那点出息!等这段时间戒严过去,带你到醉月楼长长见识。”水关校尉一边与他闲扯,一边朝官船另一侧的护卫喊道:
“放行!”
一声令下,运河上拦查过往船只的闸门轰隆隆地打开,在放行了那条花船和其他几条检查完的商船后,又轰然闭上。
“后面的船,驶过来!奉命检查!”
…………
放行过的船顺着河道驶出五仪城,商船都往主河道往海口去了。唯独那条花船驾向小道,往郊野河道慢悠悠地漂游。
幽静无人的偏僻河道中,两岸的芦苇密到望不到边际,在夏日烈阳下的热浪风中摇摇曳曳。
花船驶得越来越慢,因为前方的河道变得狭窄,行船也就放缓下来。
大概就这般慢悠悠行船行了小半日,也到了黄昏时分。
天边晕染上金黄的余晖,散在两岸的芦苇地上,遍地璀璨金光。
花船上的水晶帘卷被掀开,一名锦衣少年走到船板上,举头刚一望,立即就目光一震——
不远处的河面上,一名玄衣道士背着一副石棺,悬空立在水面上。
他望见锦衣少年从花船里出来,不急不缓地划开水面飘了过去。
“阁……阁下有何贵干?”锦衣少年似乎有些紧张,警惕地望着已经悬空到船前的道士。
那道士也是个少年,看上去也并不比自已大多少。他背着石棺,朝着自已微微一笑后,径直落在船板上。
锦衣少年倒退了几步,藏到身后的手已然竖起来剑指。
“公子,何人到访?”船厢内传出女子柔媚的声音,少年听闻心神稍稳。
“没什么,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罢了。”少年回应着船厢内的女子,转过头来望着玄衣道士,笑道:“来者是客,朋友若不嫌弃,喝一杯?”
“好啊。”玄衣道士倒是一点不客气,伸手便将背上的石棺卸下,轰然一声放到船板上,使得船身一阵摇晃、往下沉了几分。
“请!”谢谦为他拨开水晶帘卷,等他走进船厢,也连忙跟了进去。
船厢内有四张酒桌,美酒佳果满席。透过屏风后还能看到有一张
床席,一名穿着凤凰火丝衣的美人抱着琵琶自屏风后轻碾着赤足走了出来。
“见过公子。”她走到两人面前颔首献礼,随后跪坐到一旁的地席。
玄衣道士望见她,眼前一亮。坐到离她较近的那张酒桌上,目不转睛地问道:
“如此美姬,我在京城怎么也不曾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小女子贱名芨莺。”那女姬声音娇媚酥骨,这一声应得让道士全身都快化了,一双泛着星光的含水秋眸更是快将他的魂都勾了去。
“芨莺是我小妾,不是在外边抛头露脸的艺妓。”谢谦坐到对面的酒桌,挥袖大方地先请到:
“我小妾这虽调教的不成样子,但音律还是略懂的,想听什么曲子?”
“曲子倒是不必听了,喝酒我也没兴趣……。”玄衣道士说着起身,站到芨莺面前,径直伸手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
“阁下未免太过放肆了吧!”谢谦一拍酒桌,震得桌上杯中的酒都洒落出来。
“可惜我在一旁静候了好些时候,原以为能看场香艳戏的……谢谦,我找到你了!”
那道士冷冷一笑,喊出谢谦的名字,两人皆是瞳孔一震。
下一刻,道士托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成爪,掐住了她的脖子。
“混蛋!”谢谦眼见芨莺受制,掌聚罡气便越过酒桌袭向道士,想从他手中救下芨莺。
“区区金刚人境,找死!”道士根本不将谢谦放在眼中,甚至连头都不转,只是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往外一抬。
“轰………!!!”空气在一瞬间猛然爆炸开来,霸道的气息将谢谦连带着厢内的一众器具和船顶蛮横地从花船上撕扯开,冲刮着砸向岸边。
“噗!”猛力撞击之下,一口鲜血自口中涌出,推开压在自已身上的酒桌,拨开杂乱的芦苇。
谢谦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眼便望见了只剩船体的花船上。道士将芨莺悬了起来,这柔弱的少女哪里反抗得了,双手无力捶打着掐在自已脖子上的手,脸色逐渐涨红。
“住手!你这癫道士!”
谢谦怒不可遏,双手用力一招。
道士只觉得船底一晃,船位一下子上升了不少,紧接着一具通体漆黑的剑匣自河底中破水而出,径直砸向道士。
“果然在船底。”嘴角勾起不出所料的笑容,他双手并拢径直迎上袭来的剑匣。
“当!”的一声金铁撞击之响,剑匣被这一指震飞,但下一刻一记猛拳在道士眼前不断放大。
“慢!”道士一脚踹在谢谦的腹部,他在船板上重重摔了两个翻身,但他很快爬起,再一次与空中的剑匣重新发起进攻。
“更慢!!”依旧一指震开剑匣,一记鞭腿甩在少年身上。
这一击很重,少年的双膝砸进了船板,破碎的木刺扎进血肉,一下子将华丽的锦袍染作血红。
“呃!”芨莺挣着出了一声,她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一双美瞳不断翻着白眼。
“哎……可惜了如此美人,原本以为九霄圣君之子,应当也是惊才绝艳,想那日大战,惊得六界天地动荡……。”道士说了一半,皱着眉头瞟了半跪在船板上因剧痛颤抖着苦苦支撑想爬起来的谢谦。
脸上露出厌恶与嫌弃,不耐烦地讲道:“也罢,你这废物还驾驭不了九霄剑,就留给有能之人吧。”
道士眼眸一冷,手上一使劲,正准备拧断芨莺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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