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女儿没有残害手足!”
黎昭似乎委屈至极地呜咽,不就是装可怜么,这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不是你下的手,那你弟弟妹妹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黎母对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儿失望至极,敢做不敢认,都这时候了还想抵赖。
“阿娘,你别说了。”黎蔓月啜泣,委委屈屈道,“赵嬷嬷头上的伤是自个摔的,女儿脸上的伤也是不小心摔的……”
“月姑娘,谁家不小心摔成你这样啊!”赵嬷嬷叫屈。
“嬷嬷,你别说了,我不想阿娘生气,更不想姐姐难过。”黎蔓月咬着下唇,哭得梨花带雨,好生惹人怜。
黎母的心又难受上了,连忙哄着娇娇养女。
黎昭没有说话,只默默垂泪,无意露出青紫斑驳,遍布伤痕的小臂。
她肤色很白,青紫交错的伤痕在她手臂上看起来极为恐怖,像遭过虐刑般。
黎父一垂眼就能看到她受伤的小臂,他吃惊问道:“你手臂上的伤怎么一回事?”
他这话引来众人侧目,黎母自然也看到了黎昭双臂上的青紫伤痕,她一下子就顿住了,愧疚登时爬满她的心尖尖。
她没想到黎昭会伤得这么重,竟是比黎蔓月和黎洺州伤的还要重上几分。
“怎么、怎么伤成这样?”黎母放下安抚黎蔓月的手,来到黎昭面前,伸手要去拉扯她的宽袖,想看她具体伤成了什么。
黎昭保持垂首的姿势不变,紧紧按住衣袖,不让黎母看她的手臂,只小声重复:“我不要留在这里,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回江北,哥哥才不会像你们这样作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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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母这一听,眼圈霎时湿红,心脏像被人狠狠绞过。
只是她嘴上不理解地说:“谁欺负你,你说出来便是,你不说,我和你阿爹怎么知道!
你总是这样,遇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头,不舒服了又埋怨我和你阿爹不疼爱你,不理解你!”
说了一大堆,最后又怪到黎昭头上,黎母还不自知。
黎昭苦笑摇头,就黎母这样,她就是有一箩筐的委屈也不会说出来。
“阿爹,你送我回江北吧!”
没理会黎母,黎昭给黎父结结实实磕了一个头,想要离去的心坚决无比。
“昭昭,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与阿爹阿娘相聚,你就舍得放下我与你阿娘离开吗?”黎父哑着声音。
黎昭凄凄一笑,“舍不得也没办法,再不离开,女儿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她此话一落,黎蔓月脸色一僵,顿感不妙。
果不出她所料,黎昭刚说完话,不等黎父再开口,孟冬就哭着说:“老爷,看在我家姑娘是你的亲生骨肉份上,你就放我家姑娘离开吧,再不走,她就要被月姑娘和小少爷给逼死了!”
孟冬虽与黎昭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她与黎昭的默契堪比亲生姐妹。
当黎昭说完一句话,她立马就知道自已接下来该如何配合黎昭。
“你别胡说,我几时要逼死她了!”黎洺州见提到他,忙不迭地出声。
“孟冬,我和洺州什么时候要逼死姐姐了?”黎蔓月也赶紧说道,“你不能因为赵嬷嬷训了你两句,你就怀恨在心,故意诬陷我和洺州!”
“就是啊孟冬,你怎么能诬蔑小少爷和月姑娘,老婆子是看你顶撞主子,这才仗着府里老人的身份提醒你两句,却没想到你这么记仇,不惜毁了小少爷和月姑娘的名声!”赵嬷嬷拔高声调。
“没有的事你这丫头不要乱说话,毁了我儿女的名声,我要你的命!”话题一涉及到儿女的声誉,黎母狠狠警告。
“阿娘,你怎知孟冬是在乱说?”黎昭问。
“你弟弟和妹妹都说了没有的事,那当然就是没有!”黎母眼神闪躲。
“我说有,黎洺州和黎蔓月确实要逼死我,为何阿娘就是不信?”黎昭直白道,“为何他们俩说什么阿娘就信,我说什么阿娘就不信,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是在你身边长大,所以你就可以罔顾事实,偏信他们俩!”
“黎昭,我是你阿娘,你怎能如此逼迫你阿娘!”黎母气愤,说到底,她就不是信亲生女儿的话。
“阿爹阿娘,我没有要逼死姐姐,我冤枉啊!”黎蔓月哭泣,不停摇头。
“阿爹阿娘,儿子虽不喜欢黎昭,但从来没想过要逼死她,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畜生不如的事!”黎洺州觉得黎昭太坏了,居然给他和黎蔓月按一个这么恶毒的罪名,亏他刚才还想为她求情来着。
黎昭也不指望黎母能为她做主,她眼含泪珠地望向黎父,“还请阿爹为女儿做主,不然,这个家,女儿是不敢再待下去!”
看着黎昭决绝的模样,原还想轻轻揭过的黎父沉沉一叹,“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若你说的属实,为父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护你安宁,叫你在这个家不再受欺负。
倘若你扯谎编瞎话,冤枉你弟弟妹妹,那你就得去祠堂跪着,在祖宗面前反省悔过。”
“老爷,昭昭这孩子的嘴里就没有几句实话,你怎么也由着她胡闹!”黎母责怪。
“阿爹,一切皆是月儿的过错,月儿自愿去跪祠堂。”黎蔓月跪了下来,抢先认错。
“月姐姐,你是不是傻,没有做过的事,你为什么要认?”黎洺州快要气死了。
黎昭声量不高不低地轻蔑道:“妹妹,黎家的祠堂可不是什么人想跪就能跪的。”
言外之意说黎蔓月是外人。
黎蔓月自然听出黎昭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她气到脸都红了,也只能死死忍着。
“够了,都少说一句。”黎父呵斥,“昭昭,你说,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黎昭这才幽幽开口说道:“女儿今晚刚躺下没多久,弟弟妹妹就带着一帮侍卫强闯兼云院,孟冬拦都拦不住,还挨了一脚!”
“你姐姐说的可真?”黎父想起刚到兼云院的情况,侍卫确实不少。
“府里进了贼人,儿子想为阿爹排忧解难,便带上侍卫与月姐姐四处搜查!”黎洺州理直气壮说道。
“阿爹,我和弟弟只是想帮你早点抓到贼人。”黎蔓月胆颤心惊地说道,她有点摸不准黎父的想法。
“俩孩子都是为了帮你,只是做事鲁莽了些。”黎母在一旁说道。
黎父缄默不言。
黎昭指着被踢烂的房门说道:“可抓贼人也不能强闯我的院子啊,而且还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硬踹房门,将我的门都给踹烂了!”
“老爷,我家姑娘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挽上,房门就被小少爷给踢烂了!”孟冬借机告状,“好在姑娘先将外衣给穿上,不然院子里站着那么多侍卫,我家姑娘以后就只有投河这条路能走!”
“洺州,你这孩子也太糊涂了些,怎能强闯你姐姐的闺房,而且还带上那么多侍卫!”黎母瞧见被踹坏的房门,又想到刚才一院子的侍卫,便知道黎昭说的十有八九是真话。
“你个畜生,光长个不长脑!”黎父了解事情始末,勃然大怒,一个反手甩过去。
黎洺州不敢闪躲,硬是挨下这一巴掌,他急忙跪下,解释道:“阿爹,我、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只是以为、以为黎昭躲在房间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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