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情况发展成这样,黎蔓月浑身一抖,生怕火烧到她这边来,她赶紧低下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你还在诬蔑你姐姐,我看你这些年的圣贤书都读进狗肚子里了!”黎父一脚踹过去。
黎洺州肩膀挨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哼,不敢再开口了,唯恐惹得黎父更加不快。
“老爷,洺州还小,做事可能鲁莽了一些,你就饶过他这一回吧。”黎母心疼小儿子,赶忙劝说。
“阿娘是真的疼爱弟弟,阿爹都还没说怎么处罚弟弟,阿娘就急着为他说话,什么时候女儿才能有这样的待遇。”在一旁的黎昭说着风凉话。
黎母心急地斥责事不关已的亲生女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这点小事拈酸吃醋,洺州可是你的弟弟,你不为他求情就罢了,至少不要落井下石!”
“他带着一批侍卫强闯兼云院时,可没想过我是他的姐姐,他硬是踹烂我的房门时,也从来没想过我是他姐姐。
怎么现在他做的恶事被发现了,就突然想起我是他的姐姐来,合着先前,他是患了失忆症么。”
黎昭盯着满目阴鸷且不甘的黎洺州,不急不慢说道:“阿娘,这世上没有受害者要给加害者求情的道理,如若阿娘能像刚才一样要动家法处罚女儿般去惩罚弟弟,女儿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拈酸吃醋,说一大箩筐的话。”
黎母此刻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她刚才的不公,有点面子挂不住,她恼羞成怒道:“现在是在说你弟弟的事,你扯其他做什么,再说了,最后不也没对你动家法!”
黎昭心口一堵,喉间隐隐尝到一丝铁锈味。
没能对她动到家法,那是因为她足够聪明,及时化险为夷,而不是黎母突然心软!
知道说再多黎母还是偏向小儿子,黎昭干脆向黎父磕头,“还请阿爹为女儿做主!”
“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都是自家人,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黎母语气不满,觉得亲生女儿太过斤斤计较不说,还对手足没有半点同情心。
黎昭抿着嘴,一双澄澈的水光眸子,直直盯着默不作声的黎父,如果黎父也不愿意公平对待,那么她只能采取更加偏激的做法,闹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老爷,你别听昭昭乱说,洺州就只是一时糊涂,不小心做错了事……”黎母还想为小儿子求情。
黎父斜睨跪在地上的小儿子,“他糊涂就没人清醒了,来人,去祠堂将金麟鞭拿来。”
他话刚落,下人不敢有异议,立马离开朝祠堂跑去。
“老爷,就这点事你至于动家法吗?!”黎母焦急万分,“金麟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倒钩,一鞭子下去得养小半个月才能好,洺州年纪还小,会承受不住的!”
黎母说这话时,完全忘了她刚才要对黎昭动家法一事。
孟冬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觉得黎母真的太不公平了。
黎昭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除了有些憋屈外,她对黎母再也没有其他多余情绪,毕竟,她早就对黎母不抱任何期待。
“你闭嘴,再多说两句,你就上祠堂跪着。”黎父显然也意识到黎母明面上过于偏心了,“一家子兄弟姐妹不合,是做长辈的不公导致,但凡你一碗水端平端正,昭昭也不会天天念着要离开去江北!”
黎母红了眼眶,被黎父的这番话训得不敢再多嘴。
黎父满心郁闷,妻子没能公平对待几个孩子,他又何尝不是,若不是黎昭硬要讨公道,也许他早就敷衍了结此事。
心知自已这个父亲做的也不到位,黎父尽量改,缓声道:“地上凉,你身子骨又不好,先起来,有什么委屈一块全说了便是,为父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草草了结。”
黎昭扬起脑袋,一双水眸亮的惊人,“有阿爹这句话,女儿便不再瞻前顾后。”
“你还有什么委屈?”黎父问。
黎昭眨了眨眸子,眼泪说来就来,泪珠子瞬间爬满病容的小脸。
她一面抽泣,一面似伤心至极地说:“阿爹,就、就在刚刚,月妹妹要杀了女儿,女儿不知哪里得罪到月妹妹,竟是叫她对女儿下如此毒手!”
“你胡说,月儿才不是这种人!”黎母想也不想地反驳。
“你少诬陷月姐姐了,带侍卫闯入兼云院的是我,踢烂你房门的也是我,月姐姐什么事都没有做,你不要张嘴乱说话!”黎洺州十分激动。
“老爷,月姑娘胆子最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可能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来,一定是昭姑娘魔怔了,乱说话!”赵嬷嬷顾不上额头的伤,拼命开口。
“阿爹,女儿没有做伤害姐姐的事,求阿爹明鉴!”黎蔓月哭唧唧道,“姐姐,你不喜欢我直说便是,何必编这种瞎话害我!”
“昭昭,你可知,你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不仅是对你妹妹的名声有所影响,就连整个黎家都会被牵扯其中。”黎父告知她事情的影响性。
“阿爹,女儿就是考虑到整个黎家,这才决定说出来,而不是替月妹妹瞒着,让她养成顽劣性子。”黎昭言之凿凿。
“阿爹,女儿真没有做伤害姐姐的事!”黎蔓月不停叫冤,“女儿冤枉啊!”
“既然月姑娘口口声声说没有做伤害我家姑娘的事,那我家姑娘手上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孟冬扯开黎昭的宽袖,露出青紫斑驳的双臂给众人看。
大家都看过黎昭手臂上的伤了,只是刚刚被黎洺州带侍卫硬闯兼云院一事吸引了所有注意力,这才一时忘了黎昭的手臂受伤一事。
“你姐姐手臂上的伤可是你所为?”黎父沉下脸,一天接连着两个孩子犯下这等错处,他严重怀疑是不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教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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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女儿没有做伤害姐姐的事,刚才女儿的确是冲动了些,与姐姐闹了起来,但是女儿与姐姐之间有赵嬷嬷和孟冬拦着,女儿根本没有碰到姐姐一分一毫!”
黎蔓月当然不可能承认,她也不确定自个当时有没有将黎昭掐得这么严重。
而且,刚才的混战,她也受了不少伤,尤其是腰部和小腹处,因受伤的部位很私密,她又不好像黎昭这样露出来博取同情。
“阿爹,儿子当时在场,情况确实如月姐姐所言,赵嬷嬷和孟冬挡在她们中间!”黎洺州作证,望向黎昭的眼神愈发不喜和厌恶,这女人也太歹毒了些,不惜伤害自已也要陷害月姐姐。
“老爷,老奴可以做证!”赵嬷嬷说道,“两位姑娘打起来时,老奴就挡在中间,与老奴一块挡在中间的有孟冬!”
见有人证,黎母高高提起的心落地,她发出质问:“昭昭,你为何要诬蔑你妹妹?”
黎昭没搭理黎母,而是看着胸有成竹的黎蔓月,“好,既然妹妹说我手臂上的伤不是你所为,那我脖颈上的这道伤痕,总是出自你的手吧。”
说罢,她抬手拉了拉衣领,露出藏在水红色衣裳下的娇肤。
那片白皙近乎完美的颈子上多了一道伤痕,血迹虽已干,却还是能看得出来伤的不轻,甚至伤口再深一些,怕是都划到大动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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