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伤成这样?”黎父眼里划过一抹担忧,“你怎么都不说,还硬撑到现在!”
因黎昭身上穿着一袭水红色纱裙,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她颈部受伤了。
“女儿担心无人做主,便隐瞒下此处受伤一事。”黎昭低低道。
这话直戳黎父的心。
黎母呆呆地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爹,不是女儿做的,女儿没有做过这件事!”黎蔓月哭喊道。
“老爷,月姑娘没做伤昭姑娘的事!”赵嬷嬷道,“昭姑娘,你无凭无据,不能随口几句话就冤枉我家月姑娘!”
“赵嬷嬷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孟冬双手呈上还残留着血迹的陶瓷驱蚊炉碎片,这是刚才黎昭偷偷塞给她的,看到碎片,她便知道黎昭的想法。
见到熟悉的碎片,黎蔓月的脸色霎时惨白成一片,双手死死攥成拳。
“这是?”黎父猜到了大概。
孟冬解释:“月姑娘就是用这块碎片划伤了我家姑娘,老爷不信的话,可以命人嗅一嗅月姑娘的左手,驱蚊炉里的香味道极其刺鼻和特殊,一闻就知晓。”
陶瓷驱蚊炉里的香味道很顽固,沾染上得用胰子洗上三四遍才能去掉。
“阿爹,月儿没有!”黎蔓月死到临头还不承认,“姐姐不喜欢我,我今夜就收拾包袱离开家里便是,又何须劳烦姐姐大费周章做这么多事只为冤枉我!”
黎父使给身侧的一众婆子一个眼神。
府里的婆子们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一接收到黎父的眼神,她们就立马按着黎蔓月,强行掰开黎蔓月的左手嗅了嗅。
“老爷,月姑娘左手上确实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其中一个婆子回禀道。
见此状况,黎母想说的话堵在喉咙间。
黎洺州呆呆地望着挣扎哭泣的黎蔓月,不明白一向善良的月姐姐,为何突然间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亏他还以为是黎昭算计了她,原来并不是。
“阿爹,我没有做,求你相信我!”黎蔓月尖声,死活不承认,“我真的没有碰她,一定是、一定是黎昭在算计我!”
“照你这么说,是你姐姐逼着你拿这块碎片划伤她,然后她借机诬陷你咯?”黎父对这个养女失望至极。
黎蔓月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她求助望向黎母。
见养女实在是可怜,黎母控制不住心软,“老爷,月儿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这一回吧!”
“老爷,这不能怪月姑娘,一切都怨老奴,是月姑娘瞧见老奴被砸伤,一时气上心头才不小心伤了昭姑娘!”
“你胡说,我家姑娘之所以会砸到你,是因为月姑娘故意摔跤栽赃我家姑娘,我家姑娘负气砸出驱蚊炉,你上前护着月姑娘才被伤到!”
孟冬火速述说当时的情况。
“月姑娘会动手打我家姑娘,是因为小少爷骂我家姑娘粗俗无礼,我家姑娘回他一句,是月姑娘的生母将她教成这样,仅仅因为这一句话,月姑娘就突然发了疯的打我家姑娘!”
这一番话的信息含量极大。
黎父气到吹胡子瞪眼,手颤抖地指着黎洺州和黎蔓月两姐弟,“好啊,好啊,你们就是这么欺辱自个的姐姐,难怪昭昭要住到这么偏僻的小院子里来!”
“老爷,小少爷强闯进院子时,还嘲笑我家姑娘住的寒酸,且诅骂我家姑娘是短命鬼!”孟冬倒豆子般告状。
黎昭暗中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从小舅舅那里出来的人,该倒油时疯狂倒油。
“你还是个人吗,她都住这么偏了,你还不放过她,还诅咒她短命!”黎父气愤到又踹了小儿子一脚。
黎洺州被踢翻,不敢求饶,只不断磕头重复着“知道错了”之类的话。
黎蔓月吓得瑟瑟发抖。
这下,黎母更加不敢给一双儿女求情了,她怕越求情,丈夫就越生气。
恰逢下人取来了金麟鞭,黎父指着黎洺州:“你私自带人强闯兼云院,更是擅闯亲姐的闺房,言语辱骂、诅咒手足,这些罪名,你认还是不认?”
黎洺州老老实实磕头,“儿子认。”
“好,既然认了这些罪名,那为父今日动家法,罚你二十鞭,你服还是不服?”黎父又问。
“儿子服,有罪当罚。”黎洺州不敢有意见。
“老爷,这惩罚太重了!”黎母忧心忡忡,“二十鞭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你闭嘴,两个孩子今日会做出残害手足的恶行,你这个当母亲的得负一半责任,若不是有你撑腰,有你纵着他们,他们哪敢这么做!”黎父丝毫不给面子的数落妻子。
被丈夫当着孩子们的面如此训斥,黎母感到非常丢脸,一句话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怕丈夫连着她一起罚。
“阿娘,别说了,是儿子做错了!”事已至此,黎洺州不想连累黎母一块受罚。
“去院中跪着,牢牢记住今晚的鞭子,脑子糊涂了就翻出来回想一番,提醒自已不要再犯错。”黎父铁了心要罚这个不懂事的小儿子。
“是!”黎洺州应声,起身跪到院子中。
下人在黎父的示意之下,举起金麟鞭重重落下。
一鞭子下去,黎洺州的后背即刻血肉模糊,他疼得忍不住喊出了声。
第一鞭就疼成这样,后面还有十九鞭,打完人怕是没了半条命。
看到小儿子受罚,黎母心疼到抹泪。
黎蔓月浑身哆嗦,怕得不行,觉得黎父是真的狠,亲生儿子都被罚鞭打二十下,她这个不是亲生的岂不是会被罚得更重?
黎父会不会因此将她驱出黎府?
思及此,黎蔓月更害怕了,她宁愿被打死也不要被赶出黎府!
69書吧
看到黎洺州挨罚的这一幕,孟冬大快人心的偷偷笑了笑。
黎昭立在台阶上,冷眼瞧着少年挨鞭打的惨状。
挨了十鞭子,黎洺州的脸色苍白无比,头发全被冷汗浸湿,他疼到麻木的眸子,空洞洞地盯着上方的黎昭。
“活该。”黎昭无声的对他说出两个字。
黎洺州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被气晕了过去,持鞭的下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个把太傅府的小少爷给打死了。
“老爷,孩子都晕了,别打了!”黎母扑到黎洺州身上,“他知道错了,再打下去,命都要没了!”
黎父眼里没有半点疼惜,只严肃道:“请大夫,等小少爷痊愈了,再接着罚完剩下来的十鞭子。”
“老爷,你是想打死我们的孩子吗?!”对于这个结果,黎母失声尖叫。
黎父不理会妻子,而是扭头看向面色全无的养女,“至于你……”
“阿爹,女儿知错了,女儿再也不敢了,求阿爹宽恕女儿!”黎蔓月疯狂磕头,她不怕罚,她就怕被赶出黎府。
“老爷,月姑娘不是有意伤害昭姑娘的,她年纪还小,做事难免冲动,老爷要罚就罚老奴吧!”赵嬷嬷替主求饶。
黎父斜视,“差点忘了你这个乱说话的老刁奴,来人,将她拖下去关起来,赐掌嘴三十下,明日召集所有人观她受罚,以儆效尤。”
“是!”下人七手八脚的将赵嬷嬷拖下去。
“老爷饶命啊,老奴知道错了,月姑娘救救老奴!”赵嬷嬷绝望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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