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黎昭是在嫁给穆鹤斐的第三天,无意间发现周时对她的心思。
至于她是怎么察觉到这件事的,其实很简单,因为周时从来没想过要遮掩,尤其是在她面前。
他日日夜夜守在她窗边,从未离开过。
无论她在做什么,他都在守着。
哪怕是她在洗浴,他都依然立在窗边不避开。
即使她赶了,骂了,他还是不走,可以用阴魂不散来形容此人。
她向穆夫人和穆鹤斐求助过,希望能调走周时,可每当她张口,两人总以周时自小在穆鹤凛身边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好调配为由打发她。
许是知道穆夫人和穆鹤斐不会调走他,周时愈发肆无忌惮。
起先黎昭的房里只是丢失一两件手帕,后面是荷包,最过分的是不见了贴身小衣物。
明知是被谁偷走,黎昭却拿他没办法,她在侯府没有实权,穆鹤斐又没有在她院子里留过夜,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她在侯府的地位直接助长周时的行为,随着时间推移,这人已经不满足只守在窗边。
有时他会趁黎昭没有防备直接闯入房内,目光毫无顾忌落在她身上肆意打量,无视她的怒气。
有时他会偷偷潜入房内,躺在床榻上美美睡上一觉,丝毫不理会气到浑身颤抖的黎昭。
最过分的一次,黎昭喝完汤药正要躺下,喝得醉醺醺的周时暴力闯了进来。
听到动静,黎昭养成第一时间将外衣套上,握紧藏在枕头下的剪子。
“周时,你在做什么?滚出去!”
她又气又怒,瞪着将房门踢得稀烂的醉鬼。
按理说,在侯府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早该吸引下人过来才是。
偏偏她住的院子远不说,伺候的奴仆没有几个,对她这个主子自然不上心,大半夜就是听到异常响动也不会搭理,所以周时才敢这么大张旗鼓行事。
面对少女的怒目,周时没有放在眼里,他摇摇晃晃上前,借着身高和力量优势,硬是将人搂在怀中,强行欺压在妆台上。
黎昭吓得花容失色,手中剪子在挣扎间脱落。
她一直清楚周时的心思,可从没想过他会这么大胆对她。
“周时,你放开我,给我滚开!”
她惊叫,在男人身\/下奋力反抗,奈何力气不敌,双手被狠狠按在头顶。
此时此刻,她就似条案板上的鱼,可以任人摆布。
“黎昭,黎昭,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周时张口,喷出浓烈酒臭气息。
黎昭被熏得脑袋阵阵发疼,她忍着打颤的牙关,示弱哀求:“求、求你,我求求你起开!”
说这话时,她眼泪滴滴滚落。
哪怕是嫁了人,她也才十六岁出头,独自一人面对这种困境,哪有不怕的道理。
周时像是没看到她脸上的恐惧,抽出一只手粗暴擦去她眼角的泪痕,眼里全然是侵占的欲\/火和痴迷。
“黎昭,别哭,看看我,你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当年画舫一见,我就把你放在心上了!”
他含情脉脉,一字一句道出心中情爱。
黎昭的泪水止不住,哪里还能听得进其他话。
她现在怕得厉害又逃不开,更是恨自已没能力杀了他!
恶心!
太恶心了!
尤其是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沾上了污秽物一样!
她是倒了十辈子血霉,才被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喜欢上!
要是能提前知道他当时也在画舫,她那天就是被黎母骂死也不会出门!
“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而且还是嫁给他的主子!
周时脸上的温柔一变,眼球爬满红血丝,犹如来自炼狱的恶鬼,阴毒质问。
“嫁一次就算了,你还连着嫁两次,你下不下贱?!”
他五官扭曲,愤怒加上醉意彻底冲垮理智,双手改为掐住少女的脖颈。
“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你就这么缺爱吗?!”
“他们都不爱你,没人爱你,只有我,只有我爱你!”
“我这么爱你,你却嫁给别人,你就是一个下贱胚子!”
他低声咆哮。
“呃……”喘不上气,黎昭张大嘴,痛苦到恨不得就此死去。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就她被这疯子纠缠上?
想到哥哥还在江北等着她回家,原本放弃挣扎的手重新抬起,指甲用力扣着男人的手背,希望能得到一丝一毫的空气。
“你去死好了,只有你死了,才没有人跟我抢你!”
周时魔怔地说。
“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嫉妒,心脏更不会痛!”
他狰狞地笑出声,手中力道逐渐收紧,脸上是理所当然的杀意。
因为她,他无法忠诚主子。
因为她,他尝尽相思之苦。
因为她,他日夜妒火攻心。
一切只有她死了,他才不会那么痛。
感受到男人的杀机,黎昭惊慌不安,费劲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字眼。
“……我、我不想嫁、嫁人……是他们逼、逼迫的……”
“……我、我也很爱、爱你……如果我的、我的死能、能换来你开、开心,我愿意赴、赴死……”
话落,就如她口中所言,她放弃挣扎。
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男人一眼,缓缓闭上双目,温热泪水顺着她脸颊滑落。
她在赌,周时舍不得杀她。
为今之计,她只有赌了。
赌赢,她活。
赌输,她死。
无非就这两种选择。
在意识混沌之际,掐在黎昭脖颈上的力道忽地一松,大量新鲜空气顷刻间涌入她口鼻间。
她赌赢了!
“咳咳咳……”
她大口吸食空气,喉咙又痛又痒,抑制不住咳了起来。
“对不起昭昭,我喝醉了,险些伤害到你。”
69書吧
酒醒几分的周时回过神,意识到自已做了什么,他万分懊悔。
“昭昭,我的错,求你原谅我。”
他将黎昭从妆台上扶起来,看着她白皙脖颈上的掐痕,他满是心疼和怜爱。
“你怎么这么傻,明知我喝醉了也不躲开,这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他伸手极致温柔地抚上,她脖颈上的青紫痕迹,那神情,好似动手之人不是他。
“咳咳咳……”黎昭还在咳嗽,浑身抖动得厉害,似乎还没从差点死掉的恐惧中缓过来。
“昭昭,你说爱我的话,我都听到了。”周时兴奋地说,“原来你对我也有情,不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话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白白害我苦熬一年多。”
想到之前的日思夜想,他忍不住埋怨。
黎昭一直没有回应,只轻轻咳嗽着,在周时放松警惕时,她摸到散落在妆台上的金簪。
因太过紧张和害怕,她握着金簪的手抖个不停。
“昭昭,等你养好身子,我就带你离开侯府,去一个只有你我两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已的生活……”周时无限幸福的畅想。
“你去死,我杀了你!”
黎昭猛然打断他说到一半的计划,手中金簪狠狠朝男人的眉心穴位戳去,想一举将他击杀。
奈何,天不遂人愿,还是被周时躲开了。
但,也不是一无所获,金簪刺入他一只眼球里,猩红血液溅了黎昭一脸,有几滴喷进她嘴里,她尝到了丝丝血味甜腥。
“啊啊啊啊啊——”周时痛苦捂住被戳爆的眼球,发出凄厉惨叫。
黎昭疯了地逃出去,远远还能听到男人的愤怒嘶吼。
“黎昭,你敢骗我,你这辈子别想逃出安宁侯府!”
确实如周时所言,她直到被毒死都没能离开侯府。
夜风混着血腥钻入鼻腔,将深陷上一世的黎昭拉回现实。
望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她清楚的知道,他再也无法像上一世一样欺负她了!
欺她之人的下场,就是像他现在这样!
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世,那么她就不打算窝囊活下去!
待周时彻底没了气息,黎昭吃力拖起他,在泥地上留下一道一道血痕。
直到拖至墓坑旁,她用力一推,“咚”的一声,满是血腥的尸体重重砸在挖出来的棺木上。
解决了周时,接下来就要处理她的假死新婚夫君!
躺在棺材里的穆鹤凛惊醒,凑巧,他吃的假死药到时间了,没有感知的四肢渐渐回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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