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阮惜洗完澡,躺在床上发着呆。
想着白天傅钦洲难以捉摸的态度,她辗转反侧。她迟迟不见傅钦洲回房,便想着他是否还是不信她。
想到这里,她再也按耐不住,起床向外间走去。却听到婆婆房间传来低低的声音。
她走向前,把耳朵贴在门上听。
婆婆小小的声音传来:“钦洲啊,依我看,铁牛说的未必是真的,你也别瞒着我了她是你媳妇,是不是清白的,你不知道吗?”
傅钦洲沉默着不说话。
顾阮惜心想:他确实不知道,他都没碰过我,又怎会知道?
只听婆婆又说:“你为了维护咱家的名声,硬是打的铁牛不敢说真话,但咱娘儿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别说了”傅钦洲冷声道。
“这我不说就能成的吗?你在家里,那些人自然不敢胡说八道。可你想过没有,你不在家的时候,外面那些人会怎么议论?”
傅钦洲再次沉默了。
“你倒是说句话呀!总而言之,这个儿媳妇我们是要不起了,娶回来像是供祖宗似的供着她,稍有不满就摔锅砸盆的。”
说着,刘兰又叹了一口气,”我们念在你常年不在家,这些也都忍了下来。可这事儿是不能忍的呀,这搁在过去,那可是要被侵猪笼的啊!”
无论刘兰说什么,傅钦洲都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她说了一句:“你到底还在想什么?当初去议亲的时候,她就不中意你,她喜欢的是那种斯文俊秀的,虽说铁牛不成体统,流里流气,可他就是长了一张白净的脸啊,她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话戳到了他的自尊心,硬邦邦的说了一句:“别说了。”
里面传来椅子被踢开的声音。
他要出来了!
顾阮惜赶紧回到房间。
重新躺回床上,她是既委屈又难过。可婆婆说的也都是事实。
在这之前,她确实是不中意傅钦洲,也的确是喜欢小白脸。但这些都是从前了呀……
婆婆那么说,她也并没有怪她。刘兰本来就是传统的农村妇女。耳根子又软,容易听信旁人的挑唆。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软弱,她在傅家作天作地,刘兰也都容忍了。尤其是在傅钦洲牺牲之后,在遗嘱里面要把所有的抚恤金给她,刘兰也没有闹。
其实刘兰是有资格闹的,但是她没有……
就冲着上一世顾阮惜在婆家那些舒舒服服的日子,她也不会怪婆婆今日的这番言论。
她相信来日方长,婆婆定能感受到她的真心的。但这前提是这日子是否还能过的下去。也就是说,还是得看傅钦洲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思绪凌乱间,只见房屋的门打开了。
他居然进这房间里来了。
她还以为他会去和战胜挤一间屋子,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吗?还是来提离婚的?
他没有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打了一个地铺,自已躺下了。
顾阮惜心里满是委屈,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自已去遭受这不白之冤。
蓦地坐起来,冲着黑暗中,他睡觉的位置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地铺上的人,沉默不语。
只是……沉默是什么意思呢?
顾阮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倔强着不让眼泪留下来。跳下床,打开灯走到他跟前:“你说啊,你是不是不信我。”
问着问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下来,声音也哽咽起来。
傅钦洲漆黑的眼里一片深沉,根本看不懂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顾阮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拉着衣服的下摆用力一扯,衣服的口子瞬间崩开,灯光下的她,一览无余……
傅钦洲终于不再那么冷静,眼睛慌忙看向别处。拉起自已的被子往她身上一裹,僵硬又窘迫地说道:“别闹了,睡觉!”
“我不睡……”
被傅钦洲这么一裹,她倒是和傅钦洲裹在了一个被子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等到傅钦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顾阮惜顺势将柔软而火热的身体贴在他身上,泪眼婆娑。
语气软软糯糯的对着他的耳朵说道:“我可以向你证明,我跟铁牛之间是清白的,和任何人都是清白的,你可以证明……”
说话间,嘴唇一张一合,一下又一下的触碰着傅钦洲的耳朵,热气喷洒在他的耳朵上,身体一僵,防备的状态拉满。
“顾阮惜,你给我老实点,”他僵硬着身体,嗓子低沉的一吼。
顾阮惜不说话,双手环抱着他穿着背心的腰,感受到他紧张僵硬的肌肉。
瞬时间,她的手就被他按住了。
他看着她,像夜空一样的眼睛,多了一撮儿火苗。
“顾阮惜,别自讨苦吃!”傅钦洲咬牙切齿的道。
她的脸才巴掌大,满头青丝散落下来,撅起那张宛如盛夏的樱桃,饱满且色泽鲜艳的嘴唇。
一双含着泪的双眼,委屈道:“那你要我怎么办?妈不相信我,你也不信我,我就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的清白。”
傅钦洲要被她气笑了,绷着脸:顾阮惜,看不出来啊,你白天跟人对峙的时候气势汹汹,这会儿却赖皮缠人。
顾阮惜:……
没想到白天她和阿兵娘的对话被他听见了。
她眨了眨湿润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那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你信不信我?信不信……”
顾阮惜顾不了那么多了,此刻双臂缠绕着傅钦洲的脖子。贴着他的耳垂,声音轻轻地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房:“傅钦洲,你不信我,我就只能明天在村里大肆宣扬你傅钦洲不行,不是男人!”
傅钦洲忍无可忍:“顾阮惜!”
她终于还是把他激怒了,眼神似火的盯着她。
“唔……”顾阮惜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霸道又温软的唇给堵住了。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她脑中一片空白。
趁顾阮惜怔愣之际忘记挣扎的时候,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啃咬了起来,炽热缠绵。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就在顾阮惜快要被他吻的窒息的时候,他忽然放开了她,喘着粗气,把顾阮惜抱回床上,自已也把灯关了,躺了上去。
顾阮惜整个人还是有些懵。
傅钦洲低沉的嗓音说了句:“睡觉!”
顾阮惜只觉得嘴唇上还残留着某人炽热的温度,被粗糙的胡茬碾压过的地方麻麻的。
过了许久,他轻声说了一句:“我信!”
顾阮惜这才扬起唇,抱起傅钦洲的胳膊睡了起来。心想:可算是信了。
是夜,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下起了倾盆大雨,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顾阮惜的睡眠。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地铺已经被收起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睛,本来想早起的,谁知道居然睡过头了。
其实自打她重生以来,就一直睡不好,老是做噩梦。梦见她那面孔扭曲的侄女儿,梦见她快要死去的那种窒息感,如此反反复复。
但是梦的最多的是傅钦洲牺牲了,部队发来的电报,她拿在手里,伤心不已,心里密密麻麻般针刺一样的痛……
每每噩梦醒来之后,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总让她久久喘不过气来,然后再无睡意。可这两日,她却是睡的特别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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