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与林莫生活了许多年,自以为了解对方,所以他带走了宗里的很多亲信高手。
而被他留在宗里的人在面临这场清洗时很快改变了阵营。
宋辞棋差一招,失去的便是半边棋子...甚至整个棋盘。
齐云山此刻有些脏了,火光把山上的建筑物燃烧起来,几座原本归属于正剑院的雪白建筑随着火光与爆炸轰然倒塌。
林莫作为清洗的发起者,此刻正在山间提剑杀人。
他杀的是平日对他敬重有加的手足同门。
人只会以自己的思维去揣测他人。
所以宋辞认为林莫会追到武林大会上来,而张凤梧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林莫会为了成为宗主而把所有反对他的人全杀掉。
刘诗璇靠在床柱上,她此时有些累,窗外的火光与喊杀声势头向更高处去,想来战线向着山顶推进了。
今日齐云山的一切都是刘诗璇的谋划,所以她现在有些累,少女把一只手仍落在秋红鱼头顶上轻柔抚摸,娇躯则是靠着床柱昏昏欲睡。
屋内没了动静,喊杀声彻底走远。
秋红鱼瞪大眼睛,努力积蓄真气冲破气海中的最后一层阻碍。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自己冲破了毒素禁锢后如何才能最快速的拿到桌上的剑,又如何才能施展火焰剑法杀死刘诗璇,最后如何冲出起居室号召众位势剑院弟子击退这场可耻的的偷袭与惨烈的屠杀。
他想起唐施被留在宗里,对方居住的位置在山的更高处,或许此刻还没有被攻破。
自己或许可以领着势剑院弟子与唐施先会合?到时候两面夹击之下或许能杀死林莫?
她还在思索,一声轻响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刘诗璇,也打断了秋红鱼的思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青衫少年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脸上也沾着血渍。他一手拎着山色剑,另一手拿着一柄美丽却染血的长剑。
这剑很长很直,就像毛笔写的一,是正剑院唐施的佩剑。
剑的名称取自李太白所著《三五七言》唤做莫相识。
秋红鱼体内的毒素随着内力运转已被解开大半,此刻她已经可以偏过头。
女子看着那个浑身染血的熟悉少年,看着对方拎着的那柄莫相识,眼中震惊更甚。
那是正剑院副院长唐施的剑,一名剑客的剑若是被敌人敌人如此轻率的拿走,那便只可能是死了。
江湖上最有名的女剑客,截剑宗超一流的七境高手,就这般轻率的死了?!
唐施的剑被扔在地板上,剑鞘摩擦地板带出一道血迹。
林莫走进屋子,拿起桌上的茶壶饮了一口。
他轻轻说道:“秋姐,还有几个你家的弟子在反抗,你去劝劝吧,今晚死的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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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诗璇站起来拥向林莫,也不管对方的脸上与身上沾了多少的血,她就这样在对方怀中依偎着,拥脸与身体蹭了又蹭,似乎是不希望他一人沾染的如此多的血污,只有自己的衣服和脸都与少年一般脏,自己才能安心。
秋依琳瞪大着眼睛,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有些生硬的开口道:“好。”
她的毒素未解,麻痹感依旧,所以在说话时嘴角会控制不住地淌下口水。
少年能见到她眼中有泪,但他现在很累,有些不想理会这些事情,只希望窗外的火光早些结束。
他说不想再杀了也是真的,至少今晚不想了。
于是他走向前给秋依琳解毒,于是秋依琳很自然的以手掌为剑。
燃烧跳动的剑气附着在女子手指间的空隙,仿佛一条火舌舔下了少年了一缕青丝。
她的毒素刚解,内息不匀,况且势剑院剑术本就不擅长偷袭,手上又没有自己平日用的长剑,自然被林莫洞察了意图。
林莫厌倦的用山色剑刺入秋依琳胸口,与满是怨毒的一双眸子对视,目光平淡却不如水。
他杀了今晚杀的最后一人。
“你知道的,我原本不想这样。”
林莫看着从床上栽倒在地板上的女子,语气中倦意更甚。
秋红鱼的脸朝下,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最后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林莫的这句话,更不知道她对这句话会作何反应。
血衣少年手上长剑脱手,砸在地板上咣当一声,剑锋浸泡在秋红鱼的血泊中,剑锷上的精美纹路也被浸入了红色。
刘诗璇搂住他的后背,轻声道:“嗯,我知道的。”
林莫默不作声,也没有回头,他攥住少女的手。
他今晚杀了好多人,此时感觉有些冷。
山色剑被染红,亦如此间山色。
黄镜锦手拿长剑,身上带着剑痕与血,他领着一众白衣剑客冲破阻碍,肩上扛着一具女尸。
这女尸身着正剑院剑袍,浑身布满剑伤,分明是被从剑院剑术所伤导致失血而死。女子的手臂与大腿已经血肉模糊,但看受伤不多的惨白面庞还能辨认出身份。
这分明是正剑院副院长唐施!
黄镜锦听着身后的追杀声音越来越近,心想好不容易夺回了副院长的尸体便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吗?
“死了也拉两个垫背。”
黄镜锦这般想着,于是他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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