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到五号包厢时,已经有一位医生在那。
青鸾并没有慌张,仔细观察了病人。
病人是个年轻男子,一身的军装,但是并没有肩章、领徽,看来是个退伍军人。
现在已经昏过去了,身边站着一个人,拿着听诊器,看来是个医生。
既然已经有医生在,青鸾更是不慌不忙,仔细的观察,也更仔细听医生询问病人家属。
“病人有什么症状?”那名医生一边询问病人家属,一边仔细听诊。
现在病人昏迷,病人家属的描述至关重要。
“小军胸前受过枪伤,在军区医院住了好久才康复,他的家在燕京,我是他的战友,不放心他陪他回家的。”
和他一起的战友马上回答道,声音沉着冷静,思路清晰。
“我们是在南洲转车上的火车,前两天还好好的。五分钟之前,小军突然说受伤的胸痛、胸闷喘不上气,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冒汗,意识不清,最后昏过去了。”
“有明显鼓音,而且压缩量不小。”那位医生的声音有些沙哑,“是张力性气胸,需要穿刺排气。”
他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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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酒?高度白酒。”
“有。”小军的战友马上从包里拿出一瓶白酒,“散装的,五十六度。”
“脸盆,开酒。”那位医生将听诊器放下,“帮忙淋在我手上。”
一边消毒洗手,一边在找可以用的工具。
他的医疗包没有带,身上只有一个听诊器,他必须加快动作,找可以用的东西。
笔管,哪里有笔管?
青鸾在他做检查的时候已经快速的用身上带的酒精消毒,戴上了医疗用的一次性手套,再打开医疗包,走到那位医生旁边,站定。
要说青鸾随身带医疗包的习惯,是她上学时的老师强迫他们养成的习惯。
里面的东西全部密封包装,一人份的样子一份,这些都是青鸾通过学校的附属医院花钱买来的。
全部用无菌布隔离包装,她的那份工资大部分用在这上面,她爸也贴补不少。
那位医生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带上一次性的手套,“帮忙,把他衣服解开。”
小军的战友半分不敢迟疑,利落的解开了他的上衣,露出他的胸膛。
“帮我按着他,我要给他做穿刺排气,但是我们没有麻药,我会尽快,让他减少痛苦。”
那位医生先用碘伏把手术部位消毒,在第六或第七肋间腋中线位置作为穿刺点。
切开一厘米左右的切口,分离皮下组织、肌肉和胸膜。
最后插入一节软导管排气,排完气后,不拔出导管,暂时处理封锁伤口。
如果有穿刺针就更好了,这样患者就可以少受痛苦。
“通知列车长联系医院,最好有氧气瓶的话让他吸氧,火车上有的话马上给他用上。”
不想列车长就跟在包厢门外,听到这话,马上就去办了。
火车上真有一个移动氧气瓶,有专门的人养护。
本来是没有的,只是这车是往燕京去的,不知道路上会碰到些什么身份的人,所以领导特批去燕京的列车都批了一个移动氧气瓶。
小军的气胸排了气,还吸了氧,他住的又是卧铺,暂时没有危险,还有十五分钟就到站了,命算保住了。
待一切完成后,青鸾和那位男医生退了出来。
“小姑娘,很专业呀。只不过你的医疗包里还缺一副穿刺针。”那个男医生笑呵呵的对青鸾说道。
“你是医学生还是医生?”
“学生。”青鸾如实回答。
“难怪。还没有手术资格。”那个男医生拍拍衣服说道,“京大附属医院覃玉席。”
青鸾大方的与他握手道,“京大心理学研二学生,李青鸾。”
覃玉席对眼前的小姑娘越发的欣赏,现今这个社会虽进步了很多,但女子读书的不多,在国内读到研究生的更不多。
“你本科是读的是...?”覃玉席又问道,心里打着算盘,不知道能不能收个满意的徒弟,基础知识扎实不?
“第二军医大学。”
嗯,不错。
“李...青鸾?”青鸾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假如今天我不在,只有你一个人在火车上,你会怎么办?”
覃玉席似是有意刁难的问,“你没有行医资格证,给他做手术,如果被发现,你会被处罚,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当医生。如果不做,他很大可能会窒息死亡。”
“二者择其一,你会怎么办?”
“救咯,哪有医生不救人的。”青鸾语气轻松,“不能用西医做手术,那就用中医咯,针灸也可以的。”
覃玉席愣了一下,竟然被青鸾逗笑了,“小姑娘有志气,到了燕京,记得来找我。”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列车终点站燕京站已到站。请大家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保管好自己的贵重财物有序下车,祝大家一路平安。”
顾晟胸前背着德宝,右肩斜挎着包,手上提着一个行李袋,站在自己的包厢门口等青鸾。
洪熙一家也早已准备好。
青鸾托她爸联系了队上的车,一出站就有人来接。
既然要去的都是京大附属医院,青鸾便询问了大家的意见,将覃玉席一同带上了。
覃玉席同吴院长一样,都是七九年改革开放后归国的人才,不同的是,覃玉席是国家花钱请回来的。
国外的机制和华国不同,覃玉席三十过半已是外科小有名气的专家。
覃玉席在看见站外来接站的军车时,意味深长的望了青鸾一眼。
“咳...”青鸾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这车是来接这位受伤的同志的,他是华越战场上的伤员,我们这次就是来接他去燕京接受针灸治疗的。”
“针灸?中医?你们是去找老刘的。”
“嗯。”青鸾心里一阵高兴,看来这个人是稍对了,“覃医生认识刘老?”
“酒友,一见如故。”覃玉席爽朗一笑。
“覃医生倒是特别,一般中医和西医从来就有高低之争,况且覃医生还是国外回来的,能和刘老聊在一块儿,倒也是心胸宽广之人。”
“什么西医、中医的,不都是做医生,多学一种方法有什么不好。”
青鸾这下更放心了,带着他准没错,覃医生这个人情倒是可以用一用。
坐了三天的火车,大家都有些累,青鸾和覃玉席聊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的靠在顾晟的肩上睡着了。
覃玉席也就目不斜视,靠在副驾驶座休息了。
顾晟默不作声,移了移位置,动了动身形,让青鸾睡的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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