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你且等我,我答应你的……佳人不可欺,佳人不可负,也只恨此样佳人,就此伤与我手,端是悔之晚矣!恨之晚矣!”
自己纵然答应她再多,如今也已无法兑现,早知如此,又何若不见,何若不识……!
“……公子”,廖耿见他愣愣怔怔,戚戚惨惨,也着实担心。廖承闻他一句公子,眸中则是痛苦更甚,又是一叠的苦笑,在这寒夜废墟间荡开,又颤声恨言:
“是啊!我视你如兄,你只当我是公子,任谁人如此,我也从未想过你会如此欺诈与我!”
廖承就此言罢,便抱起秦卿尸身就此去了。她一个平凡女子,平安顺遂也不过数十载光阴,又何故这般的诸事苦难,端是天道不公,更恨自己无能,才致她红颜孤苦,抱憾而终!
角落里的卓瑾轩,也早已换下了嫁衣,到此偷偷观望,见廖承新婚之惨相,又见那侍从苦涩难言的寂寥身影,也不禁凝眉叹息,又寻个暗处,飞身上房,就此飘然离去。
廖耿回到房中,是又请大夫,又是命人煮药,又是以灵力救治,可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汤药也无法下咽,而灵力过渡凡人,也是稍试即止,过则恐有爆体之险!说来也还是怪自己无用!
廖耿不忍他这般不寝不食,不眠不休,终也小心劝言:“秦姑娘已去两日,公子何不就此放手,也使逝者安息……廖承闻此,也只觑眼廖耿,又似充耳未闻,只是看着床榻佳人。
自从确定秦卿死后,他便就此呆怔木讷,也着实吓煞了廖家主,悲痛的悔声不跌,只怨自己不该如此坏了承儿姻缘。
可事情俱已发生,又能如何!自己不也是罪责加身,廖耿转神又言:
69書吧
“何况!你祖父是每每关切,又时时忧心,廖家主也怜她命薄,答应让她以你廖承正妻之礼,安葬廖家祖坟之中……”
其实,也并非廖承不应,而是自秦卿身故之后,看着榻上佳人,他实也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她是倾国倾城的公主,自己就是那贩夫走卒!她是那良相小姐,自己就是叛臣贼子!她是贫民孤女,自己就是浪荡公子!他是皇朝后妃,自己就是那无用书生!
唉!这生生世世,她亦皆受累于自己无用,此番命运也实乃自作自受,又怎能怪得天道,怪得众生,皆是毁与自己一念之差也!
廖承是愈思愈悲,也越来越感绝望。这一切皆是自己过错,又何堪她生生世世受自己所累!罢了,不若不逢,还是就此散了!
廖耿是忽感廖承灵力澎湃,立时大惊,他这又作甚?惊诧之际又顿感榻边阴风透骨,廖承已颓然倒地……再探脉搏,再探鼻息,竟已是死人一个!
廖耿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命数已尽,可这命数又岂能改得!方才自己还在有疑该不该救那秦卿一命,可那秦卿还有魂魄,若要救她便要自己魂飞魄散,也委实不值!
可廖承又为何受此命数,又似感他身份非常,又何故受这天道之劫?
想来自己与堂兄一别,也已然五千年之久,也不知他是生是死,自己这些年藏在人间,变换各种身份,融入各个阶层,也未寻得他半点消息,也遍寻不到族人求助。
他们莫非放弃了堂兄不曾,廖耿又是黯然合眸,便已有泪淹腮,他们放弃自己还是情有可原,放弃堂兄又怎么可能,又是胡思乱想罢了!
自己不会什么上乘魅术,仅会的救人之法,竟然还要以自己性命与神魂做为代价,也着实无用!也就堂兄还愿带自己同进同出,可自那次失散,如今看来也是再无相见之机。
堂兄也莫要怪我,公子之命我不能不救,公子之劫也惟我可化!
廖耿想此,又留书一封置与几案,又铺被置地,将秦卿尸身移与地铺之上。
再将廖承揽入怀中,抱与榻上,自己又取出匕首,割其右腕,鲜血也立时泊泊流下。待他血色流失待尽之际,遂又将自己一刃破臂,同时又躺于廖承身侧,将自己流血的左腕扣与他右腕伤口之上,又见廖耿血流竟有金色光华流转,就泊泊流进了廖承体内。
廖耿体内血液与灵力都不断流失,神色却是温暖清朗,自己还从未如此安若的这样看他,不是不想,只是不能,只怕这一眼,自己便会就此沦陷进去,这样嗜好又怎能启齿,又何以见他?也惟有自己吞声饮恨,了此残念,护他余生!
就在廖耿神识昏聩之时,又似闻耳边又有人言:“父亲,这位哥哥看起来好冷,我们带他回家吧!”
廖耿不禁觑眼看他,就此风雪之中,他披着厚厚的玉色裘衣,却还弱似浮叶,双眸又清若晨露,颜色更是暖若春风,自己这些年奔波,也实难见这样与众不同的孩子!
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哦!竟差点忘了,人言江湖有个丐帮,人数之众,势力之大,可下至穷乡避壤,上至宫廷朝堂。
自己当时还不叫廖耿,应唤做青疏,也不过是化身小儿,去寻那堂兄是了,岂料堂兄未见,竟来了这个误我终生的孩子,而自己还就鬼迷心窍的随他去了!若是再来一次,自己恐怕还是如此,也难怪族人总笑自已憨痴,也实是自己比不得他们伶俐聪慧!
此情此景,又似闻暗夜中一声叹息幽然,又似错觉相扰,寂静非常。
又是晨曦栉沐之时,有婢子前来房中伺候,霎时就是:“啊!”的一声惊叫,便立时引来了仆从和侍卫数人。
廖承也似感天光入室,仆婢纷乱,几欲睁眼之下,才抬岂沉重的眼皮,映入眼中,便是廖耿苍白浅笑的安若容颜,又见卿儿在地,一众仆婢也是惊魂未定!
廖承是蓦地起身,又见自己与他是十指紧扣,也皆是仅有中衣蔽体,又零星可见自己与他,衣身也都有几滴血迹,遂欲匆匆下地,登时更是惊的大惊失色。
榻前瓷器中的半壶血液已然凝固,又回头看他紧牵自己左手,一道狰狞伤口,是皮肉外翻,已见青白之色!廖承是又感头部翁翁作响,却怎也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霎时就在廖府炸开了锅,民间也更是传言,这廖公子喜新厌旧,害死美妾,又强宠了自己那冷俊侍从,而那侍从也是可怜,竟就此被他虐杀至死!
而那些秦楼楚馆,闻之秦卿之事也是各有唏嘘,可惜了这一代乐伶魁首,竟然就此红颜早逝。纵使那些男侍小倌,也都各自祈祷,可莫被廖公子这样的——魔头盯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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