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秦楼楚馆,闻之秦卿之事也是各有唏嘘,可惜了这一代乐伶魁首,竟然就此红颜早逝。纵使那些男侍小倌,也都各自祈祷,可莫被廖公子这样的——魔头盯伺上了!
这姻缘交错,死后余生,廖承都事无巨细的与仙师讲说罢了,又暗自祈祷,这廖耿之死,自己虽说不清,却也实非自己所为,又举目莫云仙师,不禁忐忑,也不知他信与不信?
卓瑾轩更是惊诧非常,犹记自己当时离开廖府之后,又惧父亲嫁女之手段决绝,故而在西城之内徘徊三日,想着待自己查明了这廖公子劣迹,便也好回去向父亲交代自己逃婚之事。毕竟那日他妻妾同娶已是有错在先,若想再纠他些荒缪之举,应也不难。
就前两日打探之结果,卓瑾轩也有些失望,人言,“这廖公子俊美痴情,近来虽涉烟花之地,却也只有佳人巷中的秦卿姑娘。常是未时便至,申时离去。”
又有人言,这廖公子痴心守礼,方才打动那秦卿姑娘芳心,同意三媒六聘,嫁他为妻。可这中洲的乐伶魁首,身价自是不非,听闻那廖家主可是花了大价钱,用了一箱金银,百亩良田,方才为秦卿姑娘买得自由之身!
这街头巷尾说的煞有其事,也大多以为廖公子娶亲之人乃是佳人巷——秦卿,而并无几人知晓自己东城——卓瑾轩,纵然寥寥提及,也是稍有疑惑,不敢确定此事是否属实!
然尔,就在第二日,城中便已传出一代名伶,成亲当晚便遇无妄之灾,是房屋坍圮,以致香消玉殒!这些卓瑾轩当夜是亲眼所见,并也颇为惋惜!
又岂料,第三日下午,城中又盛传廖公子人面兽心,不仅负了秦卿,更是……宠幸了自己侍从,又凌虐至死。这等卑劣行径,这等残暴心性,也着实可怖可耻,可恼可恨!
又细想来,又觉不妥,那日他实救秦卿切切,寻得遗体,又似万念俱灰,此等悲怆苦痛也不似有假,怎这两日光景,便由这翩翩少年,就成了狠劣公子?
卓瑾轩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就此上了佳人巷,寻了那随侍秦卿的婢女——飞絮姑娘。
飞絮一见来人,玉冠束发,英姿飒爽,竟是从未谋面,来到此间,又所谓何事?
卓瑾轩是女扮男装,久之自然,只洒落而坐,拎起几上茶水自斟自饮,又闲言谈笑:“飞絮姑娘可知那是廖承——廖公子,是娶的谁人入府,谁人拜堂,又是随谁人入得洞房?”
看他颜色洒脱,举止从容,飞絮也不禁大骇,他有此问,莫不是此事另有蹊跷,遂又回言:“那日自然是娶的卿儿入府,卿儿拜堂,又共卿儿入得洞房,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卓瑾轩看她颜色憔悴,眸子微红,想来也是为卿儿之事,伤心饮泣,又心怀疑虑,便也径直而言:“姑娘谬论,他那日分明是娶的卓家女子,姑娘当真是分毫不知?”
举目她惶惶而立,惊怔之间更是几欲倾倒,卓瑾轩遂又起身相扶,“姐姐且先坐下,听我细细言来!”
又到傍晚时分,卓瑾轩方才失落的离开佳人巷,终也明了,那些所谓良人君子,郎情妾意,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书中虚妄罢了!
良人难得,君子难求,那良人君子,在茫茫尘世尚显寥寥,更何况秦卿身在青楼,又哪有良人可得,哪有君子可遇!
至此,卓瑾轩回得府中,又将廖家之事秉明,便也更执念追寻莫云下落。亦叹世俗不公,想那秦卿姑娘,本已是苦命之人,又遇这狡诈君子,竟白白丢了性命!而那罪魁祸首,却不得惩治,是缘他世家位尊,并有银钱当道?
罢了!多虑亦是无用,也就自己修为不足,于他这是只有招架之力,无有取胜之道!若有良机,也要除此孽障,以儆效尤。
之后卓家主又登门致歉,也被卓家主扫地出门。女儿落得今天这般,皆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若是他日下世,又有何颜面对轩儿母亲,又怎与自己妻子交代!
也实在是悔不当初,愧不当初,自己怎就被猪油蒙了心,认为那骗婚狎妓的混账公子,是位俊才良人!
自此,这嫁女之事,也更是忧心,却再不敢轻易相许,又举目院中桃源桃义兄弟,是又添伤怀,“可惜轩儿无意他二人,若择其一,自己便是死也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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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簌簌,清风徐徐,再视这惊惶少年,莫云也不禁大为疑惑,依他所言不似有假,可若说是真,那廖耿又为何无故而亡,遂又转言:“方才廖公子有言,廖耿身故之时曾留书一封,不知是谓何事,又可否言说?”
廖承瞬又惊怔,方才只言有遗书,却未道内容,既然仙师问到,便也据实回复,“其实那份遗书,只有六字可查,我遍寻此地,也是无果!”又自怀中取出帛书一封,恭敬呈上。
莫云展帛一看不禁大惊,遂又转呈楚玉,楚玉看罢也是神色凝重,卓瑾轩见他二人神色有异,也上前去自窥帛书,只见上面寥寥六字,
“青丘狐族——青疏”
“这青丘又是哪里,狐族可是姓狐,狐青疏……莫不是狐妖……?
楚玉不忍听她此样谬论,又耐心详解,“这青丘狐族,乃是上古神狐族,青疏应也实属姓青……,”言此楚玉又举目莫云,温笑浅言:“师父,还是莫再纠结,此事明日也便可分晓。”
随即又转视廖承,“你来清平宫山下为何?可是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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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遭此问,廖承也顿时不解,他突然问此,又是何意?既然问了,也索性言明,“回秉仙师,我确实为拜师而来,也曾闻,若是修者术法高深,便可逆转阴阳,可使死人复生,故而,我想为卿儿寻求复生之法。”
楚玉玩味之余,又笑言道:“你倒是实在,不过这师你拜不得,阴阳也逆转不得,若为卿儿,你且耐心等待,待时机一到,便也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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