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主峰上。
此时,劫后的忙碌取代了战斗的喧嚣。
弟子们穿梭在残破的广场和殿宇间,搬运伤员,清理碎石,修复着护山大阵被侵蚀的节点。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魔气与焦糊味,但那份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已然消失。
阳光彻底驱散了阴霾,照在每个人疲惫却坚定的脸上。
萧景瑜没有参与具体的善后工作,他站在一处较高的回廊下,目光平静地扫过整个战场。
月清疏、修吾、白茉晴、桑游站在他身后,同样沉默地看着。
太武则在下方指挥着,督促弟子们动作快点,收拾残局。
不多时,青石与玉书两位长老并肩走来,脸上带着凝重。
“萧师叔…”
青石率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初步清点完毕,弟子伤亡……逾百,其中殒落者二十七人。主殿及多处偏殿受损,护山大阵核心虽未毁,但多处节点需要时间重新铭刻符文。”
玉书补充道:“地脉深处的震荡也已平息,逍遥师弟和罡斩师弟他们传回讯息,那边裂缝已彻底弥合,残余瘴气正在消退,现在他们正护送忆如丫头和皇甫师侄等人返回。”
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的。
“嗯,我知道了。”
萧景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中寒意更盛:“抚恤之事,交由你们全权处理,牺牲的弟子们,务必厚待,至于,这阵法修复,让太武带人优先进行修复。”
“师叔,那……独孤师伯那边?”
玉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独孤宇云之前的作为,他们虽未完全明了,但那股与灵脉相连的诡异波动和最后时刻的出现,都透着不寻常。
“没事,他不会如何的….毕竟,好歹那老登还是前代掌门…”
萧景瑜语气平淡,“我已让司徒盯着,有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正说着,司徒钟提着酒葫芦,晃晃悠悠地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冲萧景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后山一切如常,独孤宇云未有异动。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踉跄的身影,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正是之前被魔气侵蚀、伤势不轻的罡斩(谢沧行)。
此时,他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萧师…师叔…”
谢沧行推开搀扶他的弟子,走到萧景瑜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沾染着污秽,却依旧能看出原本材质的黑色玉石碎片,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刚才清理战场时,从一个被魔气彻底侵蚀的弟子……残骸里找到的。”
萧景瑜接过那碎片,入手冰凉,上面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神念印记,与之前地脉中遁走的那道,以及裂缝后那怪物的气息同源,
更重要的是,这碎片的材质和雕刻风格,隐隐指向了一个地方——东海!
“东海……”
萧景瑜摩挲着碎片,眼神锐利如刀,“看来,敖胥的老巢在那边,孟章失踪,也最后一次出现在东海附近,他是想把那里经营成进犯人间的桥头堡。”
东海….
就不知道那边…羲和剑的主人———玄霄,是否还活着?
如果活着,那玄霄应该不会和敖胥合作。
毕竟,那人可是出了名的桀骜不驯….
想到这,萧景瑜再次将目光,看向月清疏四人:“你们之前在东海交界处,可还有别的发现?”
“有..”
月清疏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师父,我们擒杀的那些黑袍人,虽首领自尽,但从其随身物品和残留的阵法痕迹看,他们似乎是在守护一个临时的传送点,并且……在收集一种特殊的海魄晶石,此物通常用于稳固和扩大空间通道。”
线索串联起来了。
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敖胥利用独孤宇云对蜀山地脉的了解和执念,在蜀山打开缺口吸引注意力,同时其真正的力量则在东海悄然布局,试图建立更稳定、更庞大的入侵通道!
“好一个声东击西…完全…”
萧景瑜欲言又止,随即冷笑一声,说道:“只可惜,他算漏了一点。”
和前世的游戏原著完全偏离了,敖胥选择在东海作为自己的大本营,剧情都已经不一样,但敖胥还是大反派。
只不过,这个大反派,敖胥明显当的太明显了..
是时候,也该除去敖胥了…
扫过在场众人,萧景瑜的目光,最终还是定格在月清疏、修吾、白茉晴、桑游一行人的身上:“清疏,修吾,你们四人,即刻出发,再探东海,此次前往,不必隐藏行踪,大张旗鼓地去,我就是想要让所有人看看,敖胥在那边,到底藏了多少家底?”
“是!师父(神君)(前辈)!”
四人毫不犹豫,齐声领命。
经过,方才的战斗,他们之间的默契更深,信心也更足。
69書吧
“师叔,那我呢?”
李逍遥刚和谢沧行夫妇带着李忆如,皇甫卓他们一行人,从地脉出来不久,还没休息完毕,在听到萧景瑜的安排后,就连忙上前询问道。
“你和太武、罡斩留守蜀山。”
萧景瑜吩咐道,“蜀山经此一役,需要休整,更要防备敖胥还有其他后手。看好家,等我们回来。”
李逍遥郑重点头:“师叔放心!”
萧景瑜又看向青石、玉书:“你们两个负责蜀山内部整顿,以及……看管后山,就劳烦你们了。”
“是,师叔。”
青石、玉书肃然应下。
他们都明白,看管独孤宇云,并非仅仅是限制其自由,更是一种态度的宣示。
安排妥当,萧景瑜对月清疏四人挥了挥手:“去吧,万事小心。遇到孟章……若能生擒最好,若不能,便就地格杀。”
四人不再多言,对着萧景瑜和李逍遥等人一拱手,化作四道流光,再次冲天而起,直奔东方而去。
在送走月清疏等人,萧景瑜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司徒钟,语气缓和了些:“老酒鬼,陪我走走。”
司徒钟默默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并未去后山,而是漫步在略显残破的蜀山小径上。
“老酒鬼,你说…独孤…”
走了许久,萧景瑜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师兄……终究是放不下蜀山。”
“嗯,没错。”
司徒钟灌了口酒,咂咂嘴:“放不下是好事,可惜用错了方法,那老家伙,这次……唉,真是糊涂!”
虽说,平日与独孤宇云关系还不错,但同为蜀山上一代的长老,见到自己的师兄,忽然走入歧路,司徒钟的内心还是有些唏嘘的。
“没办法,毕竟,理念之争,最是伤人。”
萧景瑜望着远方的云海,“他希望蜀山超然物外,永享太平,但是,我却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就如同当年我的选择…”
停下脚步,萧景瑜看向司徒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等月清疏他们那一行人,有了确切消息,我便亲自去一趟东海,毕竟,敖胥这个麻烦,我必须亲自给彻底解决掉。”
“那你有把握吗?”
司徒钟看着他,难得正经地问道:“那家伙毕竟是神族,虽说现在背离神界,但好歹也是神族….其战力修为具体多少,可没有准确答案啊!”
“呵呵呵…安心,老酒鬼。”
萧景瑜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与一丝冷冽:“就算他经营再久,也只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而我的修为实力,远非他可以招惹的。”
说着,萧景瑜再一次,拍了拍司徒钟的肩膀:“走吧,去看看咱们那位‘清静无为’的师兄,现在想通了没有。”
两人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山路尽头,而蜀山的重建工作,仍在紧张地进行着。
此时,新的风暴,已在东海之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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