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锻造神迹”的恐怖洗礼,整个穹顶展厅,再无人敢对秦墨抱有半分轻视。
霍夫曼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所有的技术优势,所有的现代科技,都在对方那神乎其技的原始手段面前,被碾成了笑话。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只剩下这最后一关。
比赛,进入最终环节:解开“永恒之谜”!
所谓的“永恒之谜”,是指这件鬼神莫测的“永恒机芯”,在完美组装完成后,没有任何已知的动力源。
它没有上发条的旋钮。
没有预留的齿轮接口。
它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冰冷的、美丽的“死物”。
三百年来,全世界最顶尖的钟表大师,耗尽心血,也无法让它走动哪怕一秒。
如何启动它,便是这件旷世遗作,留给后人最根本,也最无解的终极拷问。
69書吧
在万众瞩目下,霍夫曼率先完成了他的作品。
那是一件由顶尖科技与完美工艺打造的艺术品,在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辉,每一个零件都精确到了极致。
但它,同样静止不动。
如同一个拥有绝世容颜,却没有灵魂的美人。
霍夫曼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领带,脸上再次恢复了那种属于精英阶层的自信与从容。
他走上讲台,面对着全世界的镜头,发表了一番他早已精心准备好的演讲。
他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充满了学术权威的严谨。
“女士们,先生们,经过我与我的团队,长达数百小时的精密分析与严谨复原。”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仿佛在宣告一个划时代的真理。
“所谓的‘永恒之谜’,其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一个三百年前,我们伟大的创始人,留给世界的一个‘概念艺术’!”
霍夫曼的声音充满了煽动性。
“它的伟大,不在于运动,而在于对‘永恒’这个终极概念的哲学思考!”
“它本身,就是一件静止的艺术品!它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动力!”
“我们三百年的失败,不是因为我们无能,而是因为我们一直想让一个‘思想’,变成一个‘机器’!”
“而今天,我,亚历山大·霍夫曼,揭示了这个历史的真相!”
这番话,说得漂亮至极!
他巧妙地将所有人的失败,都归结于“解题思路”的错误。
他不是没能解开谜题。
他是那个唯一看穿了“谜题本身就是答案”的智者!
现场许多西方的学者和评委,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个解释,太完美了,它为西方钟表界三百年的无能,找到了一个最体面,甚至最高尚的台阶。
奇美拉基金会控制的媒体,立刻抓住了这个完美的翻盘点,新闻稿瞬间铺满了全世界的网络。
【世纪骗局揭晓!霍夫曼大师揭示永恒机芯三百年之谜!】
【他不是失败者,他是揭示历史真相的勇者!】
【东方的模仿者还在执迷不悟,真正的宗师已经勘破了幻想!】
舆论,在这一瞬间,再次被扭转。
霍夫曼被塑造成了一个敢于挑战权威、勘破虚妄的英雄。
而即将登场的秦墨,则瞬间被推到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一个还在钻牛角尖,试图让幻想变成现实的“幻想家”。
所有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全部汇聚到了秦墨身上。
在全世界或同情,或讥讽,或期待的目光中。
秦墨缓缓走上前,将自己那件同样静止,却闪烁着幽蓝光泽的作品,稳稳地放在了展台上。
霍夫曼走下台,正好与秦墨擦肩而过。
他停下脚步,用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口吻,低声说道。
“年轻人,承认吧。”
“你做了一件很美的艺术品,甚至比我的更有古典韵味。”
“但它永远,永远都不会动。”
“历史的真相,不是靠你那种东方的巫术和想象,就能改变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傲慢。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秦墨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他会愤怒吗?会辩解吗?还是会黯然承认失败?
然而,秦墨只是看着霍夫曼,忽然,淡淡一笑。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不甘,甚至没有讥讽。
只有一丝看穿了所有小聪明的,绝对的从容。
他没有说一个字。
因为任何语言,在真正的神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转身,无视了霍夫T曼,面对着自己的作品。
然后,在全世界数十亿人匪夷所思的注视下。
他从那个古朴的木盒里,取出了两件东西。
不是什么精密的钥匙。
也不是什么隐藏的工具。
而是两支由青铜打造,造型古朴,通体镌刻着神秘云纹,如同古代编钟般的……
音叉。
这两支音叉出现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时间仿佛凝固。
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长达三秒的宕机。
音叉?
他拿出了两支音叉?!
“我的上帝……他这是在干什么?”
“他疯了吗?他难道想用音乐,来启动一个精密机械?!”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比赛输了,准备现场演奏一曲悲歌吗?”
霍夫曼先是一愣,随即,他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再也无法维持风度,当场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音叉!”
“我以为我们进行的是神匠对决,没想到最后,竟是一位音乐家走错了片场!”
他的笑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羞辱,回荡在寂静的展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多么可悲的谢幕方式!用这种哗众取宠的把戏,来掩盖自己黔驴技穷的失败!”
“这就是东方巫术的全部内容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网络直播间,在短暂的死寂后,彻底爆炸!
奇美拉的水军如同疯了一般,用最恶毒的语言,宣判着秦墨的社会性死亡。
秦墨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件静止的神物,和他手中的两支青铜音叉。
他缓缓举起音叉,左手一支,右手一支。
镜头瞬间拉近,给了一个特写。
所有人才惊骇地发现,那两支音叉上镌刻的古老云纹,竟然与“永恒机芯”设计图纸边缘,那些被所有人当成装饰花纹的图案,如出一辙!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霍夫曼的心脏!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秦墨闭上了双眼。
整个人的气场,在这一刻,轰然改变。
他不再是一个工匠。
他仿佛变成了一位即将祭祀天地的上古巫祝。
下一秒。
他动了。
他将右手的音叉,对着左手的音叉,轻轻一击。
“嗡——!”
一声清越、古老、悠扬的嗡鸣,骤然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直接敲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也就在这声嗡鸣,响起的瞬间。
展台上。
那件被所有人断定,永远不可能动弹的“永恒机芯”。
其内部,最核心处,一根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游丝。
竟随着那道嗡鸣声。
剧烈地,共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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