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吗?
这是全世界数十亿观众脑海中,同时冒出的唯一念头。
他这是在用放弃比赛,来抗议刚才的“意外”?
一种悲壮的、无声的抗议?
“不自量力后的恼羞成怒罢了!”
霍夫曼看着那个被扔进废料箱的擒纵轮,心中狂喜,嘴角的讥讽再也无法掩饰。
“看来我们的东方演员,终于演不下去了。”
他对着身边的媒体镜头,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极尽嘲讽的无奈表情。
网络上,奇美拉的水军更是掀起了最后的狂欢,用最恶毒的语言,宣判着秦墨的死刑。
然而,秦墨没有理会任何喧嚣。
他甚至没有看霍夫曼一眼。
他转身,平静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主办方提出了一个让整个世界都瞬间凝固的要求。
“请给我一盏酒精喷灯。”
“一块高碳钢原料。”
“和一把铁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扔掉零件是疯狂。
那么现在,就是癫狂!
“他……他想干什么?”
“我的上帝,他该不会是想在现场,用手敲一个擒纵轮出来吧?”
“这是对精密工业最恶劣的侮辱!”
霍夫曼像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手敲?哈哈哈哈!他以为这是在乡下的铁匠铺打一把锄头吗?”
“擒纵轮的加工精度,是以微米计算的!他用锤子?他能敲出什么?一坨昂贵的废铁吗?”
主办方的人也面露难色,这完全不符合比赛规程,也超越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畴。
就在这时,评委席上,那位白发苍苍的瑞士老裁判,猛地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工作间内秦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浑浊的眼球里,竟爆发出一种混杂着期待与恐惧的,病态的光芒。
“给他!”
老人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嘶哑地吼道。
“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很快,最原始的工具被送进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无尘工作间。
那盏酒精喷灯,那块粗糙的钢锭,那把沉重的铁锤。
与周围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精密仪器,形成了一种荒诞到极点的对比。
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
69書吧
秦墨点燃了喷灯。
幽蓝色的火焰,如同鬼魅的舌头,舔舐着空气,升腾而起。
他要做一件,在现代工业体系看来,如同神话般,绝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徒手锻造。
现场锻造出一个全新的擒纵轮。
以及一把,用来校准神迹的,独属于他自己的工具!
霍夫曼双手抱胸,脸上挂着看白痴一样的笑容,等着看秦墨如何将自己变成一个国际笑话。
然而,下一秒。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秦墨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平静,那么现在,就是神寂。
他仿佛与整个世界彻底隔绝,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团燃烧的火焰,和他手中的那块钢铁。
高碳钢块在火焰中,被烧得通红,宛如一块凝固的岩浆。
他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挥动了铁锤!
“叮!”
第一声,清脆,沉闷,仿佛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那不是野蛮的砸。
那是精准到极致的“点”!
力量,角度,频率,每一次敲击,都仿佛经过了超级计算机亿万次的演算,精准无匹!
火星四溅!
在那飞舞的,如同金色精灵般的火星中,所有人骇然地看到。
那块粗糙的钢锭,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反物理常识的速度,被敲打成型!
这已经不是打铁了!
这是神明,在用钢铁当橡皮泥,肆意挥洒着祂的创造力!
【文明印记】深处,早已失传的华夏上古锻造秘术,被悍然激活!
【百炼钢】!
【淬火音击】!
他的每一次落锤,都在倾听金属内部的“声音”,每一次敲击,都在重塑钢铁的灵魂!
这还没完!
在擒纵轮的雏形诞生之后,他又用同样神乎其技的方法,为自己锻造了一套形状极其古怪,却闪烁着刺骨寒光的微型“校准针”!
他用这套自制的,仿佛从神话中走出的工具,开始对那个现场锻造的擒纵轮,进行最后的“冷锻微调”。
他的手指,仿佛拥有着独立的生命与智慧。
每一次轻点,每一次按压,都在对金属的内部结构,进行着凡人无法理解的,原子层级的重构!
半小时后。
秦墨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一个全新的,通体闪烁着一层深邃幽蓝光泽的,完美无瑕的擒纵轮,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掌心。
它仿佛在呼吸。
在它诞生的那一刻,霍夫曼团队那边,由机械臂组装的机芯,正好发出一声轻响,完成了最后的组装。
霍夫曼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可他的微笑,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因为评委席上,那位老裁判,已经拿着秦墨的作品,冲到了那台最高精度的检测仪器前。
当最终的检测数据,出现在大屏幕上时。
全场,石化!
屏幕上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
秦墨用锤子和火焰,在半小时内徒手敲出来的这件作品。
其各项精度指标,竟然比之前那枚由瑞士最顶尖工厂,耗费无数道工序制造出来的擒纵轮……
还要高出,整整一个数量级!
这不是超越!
这是碾压!
是用最原始的手段,对现代精密工业的,一次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这根本不是技艺!
这是魔法!
是巫术!
是神迹!
秦墨用这件由烈火与汗水淬炼而成的神物,不仅轻描淡写地粉碎了那场卑劣的阴谋。
更将自己的作品,强行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让所有人都必须仰望的,独孤求败的高度!
他赢了?
不。
他用一种让对手连灵魂都在战栗的方式,重新定义了这场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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