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文片刻不停赶回家里。
林秋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疑惑。
看着李博文和李嘉弘,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李嘉弘一头雾水地跟着李博文上了马车,待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完,李嘉弘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所以,你想让我去审刘二?”
李博文看着李嘉弘这意味深长的笑容,莫名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嗯,大宝,爹觉得你有办法。”
李嘉弘眼皮轻轻一撩,在心里暗自腹诽:呵,现在还学会用身份压他了?
不过看在李博文才遭了大罪的份上,就不和他计较了。
大春看到李博文带着李嘉弘回来,脸上写满了惊讶,不过更多的是好奇。
李大哥的办法,就是回家把他的儿子带来?
李博文大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大春,边拽边说。
“大春,你跟我来,我有别的事问你,有个叫李四儿的…”
大春被李博文强行拉走,一边走一边不断回头,忍不住说道。
“李大哥,你就放你家大宝和刘二待一起?”
虽说那刘二被自己揍了一顿,但到底是个成年人。
这怕不是亲生的吧,怎么敢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独自面对坏人…
李博文却一脸淡定地胡说八道。
“没事,大宝很喜欢跟人聊天,你现在跟我聊就好。”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李嘉弘走到刘二面前,蹲下身子。
刘二被绳索紧紧捆绑在柱子上,破旧的衣衫沾满了尘土,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被大春揍出的红肿淤紫,模样十分狼狈。
他看着眼前不过四五岁的李嘉弘,眼中快速掠过一丝轻蔑。
这乳臭未干的小娃,能把他怎样?
李嘉弘歪着头,脸上挂着纯真无害的笑容。
“刘二,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非要逼我出手。”
明明是软糯的童声,可那笑容配上这句话,落在刘二眼中,却无端生出一丝寒意。
刘二本能地别过头去,故作不屑地说道。
“小屁孩,你懂什么,赶紧放了老子,不然有你好看!”
李嘉弘也不生气,他站起身,在破庙中缓缓踱步,目光在刘二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打量一件待宰的羔羊。
忽然,他停下脚步,走到破庙的供桌前,端起一个小小香炉。
他动作娴熟地拔掉了里面残留的香签,走回刘二面前。
此时的李嘉弘,周身散发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气场,让刘二心中莫名一紧。
“刘二,你知道离死亡很近的感觉吗?”
李嘉弘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可动作却十分粗鲁。
他猛地抓出一大把香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糊在刘二的口鼻处。
刘二的呼吸瞬间受阻,本能地用力吸气,立即吸入了大量的香灰。
他的喉咙像被千万根针扎着,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瞬间变得涨红,双眼凸出。
李嘉弘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痛苦一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又持续不断地往他的口鼻处抹了两把香灰。
刘二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压住,让他几乎窒息。
他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硬气,开始疯狂地挣扎,试图摆脱束缚。
然而,身上的麻绳却越勒越紧,深深陷入肉中,每挣扎一下,浑身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李嘉弘这才提起旁边的水桶,动作干脆利落地对着他的口鼻泼去。
刘二呛了几口水后,才感觉好了一些。
但是喉咙以及肺腑处传来的火辣刺痛,却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李嘉弘前面的话——离死亡很近的感觉,是什么样。
李嘉弘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嗜血的狠劲。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说不说?”
刘二终于崩溃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我说…”
李嘉弘闻言,这才缓缓将手中的香灰移开。
刘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只觉整个人都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是孙麻子让我去的,他给了我钱,让我去买那个金秋酥饼,然后给他侄儿吃…”
刘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李嘉弘听完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孙麻子,果然狡猾。
他在水桶里将小手洗干净,不紧不慢地朝着李博文和大春所在的位置走去。
刘二看着那个矮小的身影,只感觉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这哪是什么小娃,这分明是个恶鬼!
李博文和大春交换完李四儿的资料,两人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地上的蚂蚁。
“他都说了。”
69書吧
李嘉弘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李博文听到后,脸上立即浮上一抹喜色,激动地说道。
“大宝,你可真厉害。”
李嘉弘微微扬了扬下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娇。
“你自己去问吧。”
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曾经深恶痛绝的过去,现在正以一种新的形式,逐渐得到他人的认可。
李博文赶紧扯着大春往破庙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喊道。
“大宝,你快跟上,爹先去问话。”
两人回到现场,见刘二脸上和胸前除了糊满湿乎乎的黑灰,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刘二…”
李博文才叫了一声,刘二就跟见到了亲人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说,我都说!”
都不用谁提问,他又把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李博文听完,心中大怒,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
但他强忍着怒火,又和刘二确认了一些细节。
“大春,刚刚他的话你都听到了,先把他带回县衙收监吧,我和大宝后面走。”
大春此刻的状态是彻底懵了。
他根本不明白,大宝到底对刘二做了什么,怎么就轻易交代呢。
大春有心想问,可低头触及到李嘉弘那黑不见底的眼睛时,背脊却无端地窜起些许凉意。
算了…他还是以后再问李大哥吧。
大春带着刘二回到县衙,将事情的经过据实禀报给陈县令。
陈县令听完,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他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怒喝道。
“简直无法无天!这种恶毒的法子都能想出来!给我把孙麻子等几个涉案人员全部抓回来!”
不多时,孙麻子、李四儿和他的弟媳张秋菊等人便被带到了公堂之上。
李博文和李嘉弘也随后进入,站在一边旁听。
孙麻子一进大堂,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喊冤。
“大人,冤枉啊!这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陈县令盯着他,眼神如刀。
“孙麻子,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孙麻子却依旧咬死不松口,甚至和刘二互相攀咬。
“大人,刘二这是在诬陷我!他为了脱罪,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刘二一听,急得跳脚,大声反驳道。
“孙麻子,你别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主使的,你给了我钱,让我去林记小食买饼,还让我找庸医开有毒的药,掺在饼里给你侄儿吃!是你说毕竟是你侄儿,你下不了手,你还说事成之后,赔偿分我一半!”
孙麻子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刘二会突然反咬一口,将自己供了出来。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分明是赌债缠身,跟我借钱我没答应,你就怀恨在心,蓄意报复!大人,您一定要严惩他啊!”
陈县令看着两人在堂下吵闹,心中的怒火更盛,再次重重地拍响惊堂木。
“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他看向孙麻子,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孙麻子,你若再不交代,休怪本官动用大刑!”
孙麻子心中虽有些害怕,但仍心存侥幸,想着只要自己不承认,就定不了罪。
他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陈县令见状,也不和他废话了,直接下令道。
“来人,给我打!”
衙役们立刻如饿狼扑食般上前,两人架住孙麻子的胳膊,一人将他的双腿死死按住,把他按在地上。
紧接着,另一名衙役高高举起手中的板子,重重地打在孙麻子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板子一下又一下,孙麻子的惨叫声顿时回荡在公堂之上。
其他人见状,全部被吓得瑟瑟发抖,双腿发软。
唯有孙麻子的弟媳张秋菊,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家大伯哥。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像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死死地咬住双唇,唇瓣上渗出了丝丝鲜血。
孙麻子的弟弟身体不好,去得早,还好留下一个血脉。
谁知儿子却也遗传了他的疾病,从小就病弱。
可即使如此,张秋菊却依旧含辛茹苦地将儿子带大了。
好不容易才长到了十岁,没想到吃了一个饼,就魂归天际。
张秋菊的眼中多了几分怨毒。
如果,真的是孙麻子…
那她绝不会放过这个害了她孩儿命的人。
一开始,孙麻子还强忍着。
可随着板子越打越多,后背和屁股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他甚至能感觉到衣裤濡湿一片。
孙麻子终于承受不住,开始求饶。
“大人,我错了,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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