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文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心紧蹙。
“大哥,嫂子,秋兰,你们认真回想下,今天来闹事的人里面,有谁来买过东西吗?”
三人闻言,立刻陷入了紧张的回忆之中,疯狂地回溯着这几天的点点滴滴。
然而,每日接待的客人实在太多了,各种各样的人在他们的记忆中模糊成一片,实在难以分辨出谁是闹事者中的一员。
就在大家满心失望的时候,王二媳妇忽然眼睛一亮,激动地喊了一声。
69書吧
“我想起来了,今天来闹事的人里,有个瘦瘦小小的男的,长得尖嘴猴腮的,他两天前的下午,来买了一个金秋酥饼,当时他还和我讲价,我让他多买一些,他又不肯。”
李博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瘦小的男人?讲价?嫂子,你确定是他吗?”
王二媳妇用力地点点头,神色十分肯定。
“我确定,他虽然长得不起眼,但他那抠门的样子我可忘不了,为了几文钱,和我磨叽了半天。”
林秋兰皱起眉头,心中逐渐有了一些猜测。
“如果是他,那就正好对应孙麻子所说的,前两天他的侄儿吃了我们家的东西开始上吐下泻,但是他们却等了两天才出来闹事,为何当时不闹?难道说…”
她抬头看向李博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在等待着什么时机?是等待毒死孩子的药效发挥,还是等待这事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李博文与她四目相对,两人心中同时有了答案。
“看来,我们得好好查一查这个男人了,或许,他就是关键人物。”
李博文站起身来,沉声道。
时间紧迫,只有两天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咱们先从他饭馆里的伙计入手,或许能发现些端倪。”
林秋兰微微点头。
“我觉得可行,那些伙计肯定知晓一些孙麻子的事情,毕竟是他们的东家。”
林大哥摩拳擦掌,满脸愤慨。
“我明日就去他饭馆附近守着,瞅准机会抓个伙计来问问,量他们也不敢隐瞒!”
王二媳妇有些担忧地插话。
“可别打草惊蛇了,万一孙麻子有所防备,咱们就更难查了。”
李博文也认同王二媳妇的话。
“嫂子说得在理,咱们得小心行事。我明日扮作食客,去他饭馆吃饭,找机会和伙计攀谈,探探口风。大哥,你先送秋兰和嫂子回家,娘和孩子们还在家里等你。”
林大哥正欲回话,店门忽然被叩响。
李博文起身去开门,一看是大春和两个同僚。
“李大哥,我们是来配合你的。”
李博文正愁没人手呢,差点忘了陈县令让大春协助这事。
“快进来,我们正在做明日的安排。”
他转头看向林大哥和林秋兰。
“大哥,你们先走吧。秋兰,别担心,这两日你就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林秋兰知道自己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咬唇点头。
“好,老李,照顾好自己。”
等三人离开,李博文这才看向大春。
“大春,我需要你们去帮我打听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样一个男人…”
他将王二媳妇描述的男人外表,对大春重述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好的,我知道了。”
众人商议已定,各自准备。
第二天,李博文换上了林大哥放在店里换洗的粗布衣衫,又在头脸上做了一些修饰,刻意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市井小民。
他匆匆出门,朝着孙麻子的饭馆走去。
来到饭馆,里面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个食客。
李博文选了个靠近厨房的角落坐下,点了两样简单的小菜。
不一会儿,一个伙计无精打采地走过来上菜。
李博文故作疑惑地搭讪。
“小哥,你们这生意不太景气,都没什么人,是不是味道不好啊?”
伙计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
“客官,不瞒您说,自从隔壁林记小食开张,我们这生意就一落千丈,老板正发愁呢。每天都在想办法,可就是不见起色。”
李博文心中一动,继续问道。
“林记?我好像听说不是出了事,有人吃了他家的东西死了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观察着伙计的反应。
伙计的脸色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客官,你说吃死的人,其实…就是我们东家家里的侄儿,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衙门还没定罪,我们这些做伙计的也不敢多问。您快吃吧,一会儿菜凉了。”
李博文见他不似说谎,人也不坏,便不再追问。
看来,伙计这条路走不通,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感到有些失望。
从饭馆出来后,李博文又去了孙麻子经常出没的茶馆。
他坐在角落里,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茶馆里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但李博文却心无旁骛,眼睛始终盯着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孙麻子就带着几个人走进了茶馆。
他们一进门,就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开始低声交谈起来。
李博文不动声色地换了个位置,竖起耳朵,好不容易才从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孙麻子的声音。
“那李博文不是想查吗?哼,看他能查出什么来,只要咱们咬死了是林记的问题,他们就翻不了案。”
一个男人往嘴里丢了颗花生,贱贱地笑了两声。
“孙麻子,可真有你的啊!你那侄儿本来就身体差,常年病恹恹的,都快不行了,这不是正好派上用场…”
那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孙麻子一把捂住了嘴巴。
孙麻子神色慌张地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低声恶狠狠地警告道。
“李四儿!你给我说话小心点,什么叫不行了!我那侄儿健康的很!”
李博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暗自记下这个叫李四儿的人,此人必定知道些什么。
孙麻子见李四儿不再乱说,这才松开手,转移了话题。
李博文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有用信息了,这才结账离开。
刚到店里,大春也回来了,他那边也有了线索。
“李大哥,我打听过了。”
他将自己问到的事情一一道来。
“这人叫刘二,是孙麻子的表弟,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平日里偷鸡摸狗,还喜欢赌钱,名声不太好。原本孙麻子和他关系也不好,可最近半月却来往频繁,前两天更是让他来你们店里,给他侄儿买饼吃。”
李博文眉心一拧,这一看就很有问题。
“大春,我们得从刘二下手。”
大春带着李博文来到刘二家附近蹲点,从中午蹲到傍晚,直到太阳渐渐西斜,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子才从院子里出来。
“李大哥,就是他。”
大春低声提醒,李博文顿时来了精神。
只见刘二左顾右盼,仿佛怕人发现,朝着巷子另一边走去。
李博文和大春悄悄跟在后面,在无人的尽头处,李博文瞅准时机,从背后猛地袭击刘二,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颈处,刘二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李大哥,你这?”
大春有点懵逼,他还以为李博文要跟踪刘二,看他去哪里呢,没想到李博文来这一出。
李博文迅速将人扛起,示意大春带路。
“这样比较快,我们没时间磨蹭了,大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废弃的地方,或者人少的角落也行。”
大春也不废话,直接带他来到了城外一处废弃的破庙。
这里荒无人烟,四周布满了蜘蛛网,地上厚厚的灰尘显示着这里许久未曾有人来过。
“李大哥,让我来问吧。”
大春自告奋勇,他觉得自己是衙役,有审讯的经验。
他将刘二粗鲁地扔在地上,刘二哼哼唧唧地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眼前两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大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凶狠地威胁道。
“少废话!老实交代,孙麻子让你干什么了?为什么要你去林记小食买饼?”
刘二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去买了个饼而已。”
……
李博文全程旁观,见大春翻来覆去不是揍就是打,只使用了一些常规问话的手段。
到最后,刘二肿成了猪头,却还是半句实话都不肯交代。
“怎么办,李大哥,要不我们把他带回县衙去吧…”
大春用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有些无奈地询问李博文。
李博文想到陈县令公正不阿的行事风格,觉得他可能也不会使用一些特殊手段。
思来想去,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大宝的身影。
李博文深深地记得,当初在审问人贩子邱老六时,大宝可是轻而易举就问出了想知道的事情。
那孩子心狠手黑,又是重生的,肯定有办法。
打定主意后,李博文对大春嘱咐道。
“大春,你在这里看好他,等我回来,我有办法。”
大春不明所以,点头应下。
李博文为了加快脚程,去车马行租了辆马车急速朝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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