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县城,径直前往城中最负盛名的茶庄。
刚一踏入店门,那馥郁醇厚的茶香便将他们包裹。
“老板,把你们这儿最受文人雅士青睐的茶叶拿过来我瞧瞧,务必是上好的品质。”
最近林记小食生意兴隆,在这至关重要的拜师礼上,他们自然是分毫都不愿含糊。
老板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打量眼前的夫妻二人,虽说衣着朴素,但举手投足间的沉稳淡定,让他笃定这二位定是有足够的财力。
老板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包装精美雅致的盒子。
“二位客官,这是江南今年刚运过来的雨前龙井,鲜得很呐!”
他轻轻揭开盒盖,一股清新淡雅的茶香扑鼻而来。
只见茶叶嫩绿匀整,颗颗芽峰清晰显露。
“行,就是它了,老板,麻烦您仔细包好。”
随后,他们来到一家老字号的紫砂壶店。
两人穿梭在摆满紫砂壶的架子间,经过一番精挑细选,选定了一把造型古朴典雅的紫砂壶。
买齐了礼物,两人回到家中,特意请来林父,商议确定拜师的吉日。
他们围坐在院子里,桌上摊着一本陈旧的老黄历。
林父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划过历书的页面,逐行逐字地查看,嘴里念念有词。
“你看,这月初八,宜拜师、求学,诸事顺遂,要不就定这天?”
林秋兰凑近一看,今天已然是初三,距离初八不过短短五天时间。
69書吧
“老李,刚好你那天也休息,到时候我陪你一道去。”
时光匆匆,转瞬便到了初八这天。
李博文和林秋兰早早起身,换上刘氏最近才给他们做的新衣服。
他们手中提着精心筹备的拜师礼,并肩来到了苏敬之的小院。
苏敬之打开门的瞬间,看到二人的身影,微微愣了一下。
今日李博文休息,他知道李博文昨晚就回了家,却没料到一大早他又来了。
夫妻二人整齐地弯腰行礼。
“见过老师。”
苏敬之的目光扫过李博文庄重的装扮、手中的礼盒,又看了看一旁的林秋兰,心中已然猜到七八分。
“文谦,秋兰,不必多礼,快进来吧。”
二人随着苏敬之走进院子。
待落座后,李博文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而后轻轻将手中的拜师礼放置在桌上。
“老师,学生李博文,今日愿正式拜您为师,还望先生不嫌学生愚钝,予以接纳。”
苏敬之一向冷峻的面容难得地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
“文谦,你勤奋好学,心地纯善,长久以来,我早已将你视作关门弟子。今日你正式提出拜师,我自是欣然应允。”
他稍作停顿,神色严肃了两分。
“但为师有几点要求。其一,需勤奋刻苦学习,切不可有丝毫懈怠;其二,为人处世必须正直,行得正、坐得端;其三,日后若你踏入仕途为官,务必公正廉洁,一心为民。你若能始终坚守这三点,我便正式收你为徒。”
李博文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连忙应下。
“老师,学生定当铭记于心,时刻警醒自己,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时,林秋兰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水,轻轻递到李博文手上。
李博文双手稳稳地托起茶杯,走到苏敬之面前。
“老师,请喝茶。”
苏敬之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李博文接着起身,双手捧起自己准备的拜师礼递到苏敬之眼前。
“老师,这是我为您准备的拜师礼,不成敬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苏敬之倒也没有推辞,直接打开礼盒,将里面的礼物一一取出,仔细端详。
他一边看,一边赞道,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嗯,这茶叶香气馥郁,紫砂壶古朴典雅,砚台质地细腻,触手生温。文谦,你如此用心,为师很是欢喜。”
得到苏敬之的肯定,李博文和林秋兰相视一笑。
“先生,学生定当不负所望,勤奋钻研学问,报答您的师恩。”
苏敬之转身走到书架前,伸手取下一本泛黄的书籍,递到李博文手中。
“这是我多年来钻研学问的心得体悟,你拿回去潜心研读,定能有所收获。”
李博文双手接过书籍,脸上满是惊喜。
“多谢先生赐书,学生定会倍加珍惜。”
自此,二人的师徒关系正式确立。
在古代,老师的地位等同于父亲,若师父膝下无儿无女,徒弟便需承担起子女的责任,为师父养老送终。
苏敬之孤孑一身,没有家人,以后李博文便是他最亲密的亲人。
“老师,一会儿学生想去请上陈县令,再亲自下厨,咱们一起喝上几杯,好好庆贺一番,您看如何?”
苏敬之并无“君子远庖厨”的迂腐观念,以往李博文在这里学习时,就常常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此刻,他见李博文考虑得如此周全,心中愈发满意。
“行,刚好你今日休息,你等快到午时再去请他吧,那小老头如今忙得脚不沾地。”
自从静宁县重新焕发生机,越来越多的人迁徙到县城周边定居。
县城日益繁华热闹,相应的事务也如潮水般涌来,苏敬之已有两个月未曾与陈县令碰面了。
李博文心想,今日是拜师的大喜日子,一定要让老师开心,也不能忘了陈县令这个牵线的介绍人和见证者。
“老师,那学生这就去准备,您先看会儿书。”
“你们去吧。”
夫妻二人离开小院,朝着集市走去。
买好食材和好酒,夫妻俩便来到县衙。
李博文向衙役说明来意,衙役连忙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陈县令便脚步匆匆地从里面出来。
“博文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县衙?”
“学生今日拜师,特意前来邀请县令大人前去喝杯喜酒,还望您赏光。”
陈县令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哦?你正式拜师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走走走,老夫定要前去祝贺。你且稍等,容我交代一下手头的事务!”
陈县令风风火火地转身进去,那健步如飞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等回了小院,李博文一头扎进厨房,大展身手。
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摆满了桌子。
席间,三人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到民生百态,气氛融洽而热烈。
林秋兰则在一旁安静地坐着,时不时起身帮忙倒酒、盛饭、盛汤,专心扮演贤内助的角色。
李博文看着眼前的两位长辈,心怀感激。
他端起酒杯,对着二人深深作揖。
“学生能有今日,全赖二位老师的悉心栽培,学生在此敬二位老师一杯。”
苏敬之和陈县令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博文啊,你今日拜师,老夫也备了一份薄礼。”
说着,陈县令从袖中取出一本折子,递到李博文手中。
李博文双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陈县令亲手撰写的治国策论。
“多谢老师赐书,学生定会用心研读。”
陈县令满意地点点头。
“博文啊,你勤勉好学,老夫相信,将来你定能为国家、为百姓做出一番大事业。”
“学生定不负所望。”
拜师仪式圆满结束,李博文喝得微微有些醉意,被林秋兰半扶着,租了一辆马车回村。
一路上,听着马车“嘚嘚”的马蹄声,感受着李博文靠在自己肩头一摇一晃。
林秋兰暗自思忖,是时候把买车的事情认真考虑一下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来到了七月。
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可这酷热的天气,却丝毫比不上村民们高涨的秋收热情。
田野里,金黄的玉米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丰收的喜悦;沉甸甸的麦穗谦逊地弯下了腰,宛如在向辛勤劳作的人们致敬。
林秋兰站在田边,望着这片丰收的田野,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如今家里的庄稼都交由林父照料,她提着一大罐绿豆汤来到林家。
“爹,您在忙啥呢?”
一进院子,林秋兰就看到林父正弯腰在捣鼓着什么。
“二丫啊,我把镰刀拿出来磨一磨,你们家地少一些,我和大伙都商量好了,今年先割你家的。”
林父直起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林秋兰看着那几把略显破旧的镰刀,心想这再怎么磨,也难以达到理想的锋利程度,还不如等下她直接在系统商城里兑换几把,又好用又便宜。
“爹,我早就买了好几把新镰刀放在家里,一会儿我就给您拿过来。”
她放下绿豆汤,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拿了个碗,给林父倒了一碗。
“明儿个店里就开始关门歇业,大哥和王二媳妇她们都得回来帮忙秋收了,博文也会休田假回来。到时候人手安排还得麻烦您多费心,吃饭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以往做工,林秋兰都是多给些工钱,不负责伙食。
可村民们向来节俭,即便给了钱,他们也只是在饭菜里多添点油星,根本舍不得买点肉吃。
秋收是个体力活,最耗费体力,林秋兰暗下决心,这次一定要让大家吃得饱、吃得好,绝不能让大家的身体亏着。
林父听了,自然明白林秋兰的一番苦心。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如今秋兰的小店生意红火,能挣不少钱,也不在乎这点开销,便默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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