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肉实则味道一般,这荒山野岭的连盐都没有,更是难以下咽,如此难吃四人却也吃的津津有味。
只因四人意趣相投,再加天黑风高,漫天繁星,心情自然无限豁达。
郑冠熙接下来将那金氏父女的去处,按照记忆里水浒传的内容,娓娓道来。
他们父女二人绝对不会只做这一笔勾当,在鲁达的帮助下离开渭州之后,绝对不会按他们所说回到京东。
为的便是再到其他地方寻找下一个有钱人,又防止被寻见。
“郑兄弟如何说的这般肯定?”鲁达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我也只是推测。”郑冠熙笑道:“不过我已经让客栈的小二追上去了,明天一早应就能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到时鲁兄便会知晓。”
“若是真的,洒家便要去亲自会他一会!定给兄弟讨个说法。”
误会既已解开,俩人促膝而谈,均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知不觉月已西斜,大概四更时分,李忠和牛二早已找了个草地和衣睡下了。
突然间一声狼嚎,打破了夜色宁静。
隐约见对面山头,数十只绿油油的眼睛时隐时现,而且身后也传来灌木被压断的轻响。
这狼端的如此狡猾,竟早已将四人围在了山谷。
李忠和牛二惊醒,赶忙从摸了各自兵器,跑到火堆旁紧张的望着山坡。
四人背靠着背,各守着一个方向,没多时山谷中便出现了狼的身影,弓着背靠近到一箭之地,便不再上前。
形成对峙之势!
“怎的有这么多狼?”李忠开口,声音颤抖已露怯意。
“你好歹也是人送外号‘打虎将’的,怎的怕起狼来了?”
郑冠熙缓缓打开腰间皮匣,竟抽出两杆火铳来。
宋朝时已有了火铳,不过寻常所见,都是竹制的铳筒,且异常粗大难以携带。
而他这两支却是铁铸的筒子,且做工精巧,只有拇指粗细,拿在手里不大不小看起来甚是趁手。
鲁达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心中震撼莫名,又垂涎不已,这东西要是西北大军人手一支,小小西夏安敢窥欲边陲?
此时又是一声狼嚎,更多的狼现身出来,足足二三十只,更有不知多少隐藏在树影灌丛中。
如此紧张时刻,鲁达只是思绪闪过,无暇多想。
左手紧攥哨棒,右手挚朴刀:“今日我们几个命丧此地了,且多杀他几个,也让这些畜生知道人的厉害,少打些过路客商的主意。”
僵持不知多久,四人只感觉似是过了数个春秋,天色却仍是没有亮起来的迹象,反倒更加漆黑。
随着火堆无人添柴,最后一点火苗被风吹灭。
狼群中突然窜出一只,高高跃起直扑四人。
郑冠熙仓促间点燃火铳,筒口窜出一团火光,枪声震耳欲聋,声势浩大。
却打偏了!
多亏鲁达反应迅速,哨棒迎着狼嘴捅上,朴刀顺势砍下,将那只狼斩在眼前。
但这火铳也不是毫无用处,刚才这声巨响,已将四周群狼,吓的再次退回到山坡树影中。
“趁这机会,赶紧冲出去!”
听到郑冠熙大喊,另外三人顿时回过神来,如在溺水之时抱住水中巨木,慌乱的心情寻得了依托。
跟在后面顺着山谷,深一脚浅一脚往山外飞奔。
不多时前面再有狼拦住去路,郑冠熙如法炮制,将另一只火铳燃起,击中击不中的不重要,能吓退狼群就行。
最后仓促之间没有时间填充,郑冠熙索性直接将盛放火药的竹筒点燃,向着狼群扔去。
靠着巨响震慑,四人总算逃出了山谷。
可距离出山还有一段距离,如今火药耗尽,狼群仍不远不近的紧随身后。
就在四人感到绝望之时,前方黑暗中突然燃起十几支火把。
嗖嗖几支响箭划过四人头顶,射向身后狼群,远远传来一声狼嚎,那些狼缩在树影中不再上前。
牛二大笑几声,双腿发软直接坐到了地上,李忠也好不了太多。
鲁达和郑冠熙也是些许狼狈,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相视一笑,从今也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
郑冠熙上前,冲远方火光喊道。
“多谢诸位搭救,敢问尊姓大明,日后定有厚报!”
片刻之后,林中传来回话:“我们是山中猎户,听到声才来的,那些狼过会儿回过味来还能回来,你们赶紧走吧,以后少来山里,我们已在路口贴了提醒让过往客商绕行。”
说完那十几只火把熄灭,再喊时已没了回音。
四人不敢久驻,连夜顺着山谷往外走,天蒙蒙亮时,站在山顶已可以看到远处山下的炊烟。
这下猎狼不成,反倒差点喂了狼。
连鲁提辖都差点死在山中,这要是传出去,附近百姓定不敢再贸然进山。
下山途中鲁达才又重提起来:“兄弟,你那两杆火铳有点意思,不知是哪里做的,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瞧瞧?”
郑冠熙双手一摊。
“那两支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力气才做出来的,只是刚才跑的匆忙,早不知遗失到哪里去了。”
“你能不能回去再做一支我来瞧瞧?”
“今天用起来才知道,就是个样子货,除了声大点也没什么用。”郑冠熙发现经过这一夜,鲁达不再自称洒家,俩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兄弟若是稀罕,我回头做一支给你玩耍罢了。”
鲁达点点头:“务要早日做出来给我,我另有计较。”
陈冠熙点头应下了,说话之间,四人已经下了山。
想到不远处的村里,先买些吃的填饱了肚子,再回城去也不迟。
顺着小路便往村子里走,郑冠熙突然抬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放慢步子,从牛二手里接过砍骨刀,已是多了几份谨慎。
果不其然,刚走到那林子旁边,突然从林中闪出一个人来!
此人在这深秋寒风的早晨,却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身袒裸,扛着一杆长枪,拦住去路。
这人来的突然,此时又是天刚亮未亮时分,看不真切。
陈冠希只当是拦路的强人,专门打劫过路客商,林中或许还埋伏着后应。
心中暗喜,今日遇到了他们四个,也算是这伙强盗该死!
虽没能灭了狼群,但杀了这伙贼人,也算有点收获。
和另外三人使了个眼色,提刀径直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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