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领了太宗皇帝的圣旨,回到自已的王府,见到呼延赞后,满脸喜色地祝贺道:“如今我为你请来了一道圣旨,你拿它作为凭证。今后只要你谨守法令,便可确保自身平安无事了。”呼延赞满心感激,赶忙拜谢,随后便退了下去。 然而,呼延赞的妻子马氏听闻丈夫犯罪被判处斩首,担心会牵连家属,便与随从秘密地逃回了山寨。呼延赞在京城举目无亲,心中满是凄凉,只能独自在寺中栖身,唉声叹气,感慨命运的无常。 再说河东的刘钧,得知宋太宗刚刚即位,还招降了太行山的呼延赞为将领。他心中忧虑,召集文武大臣商议道:“中原的宋太祖在世时,就把我们河东视为敌国。如今他的新君太宗即位,我们河东的忧患,还能避免吗?”丁贵上奏说:“往年我们召杨令公去援救泽州之围,后来双方讲和才退兵。如今我们的军士已经蓄养锐气多年,兵甲也十分坚利,陛下尽可高枕无忧。
近年来的弊端,大多是因为防备不够坚固,才让敌兵能够长驱直入。如今应该下令各边关,严加设防,不让宋兵轻易进犯,这才是长久的防守之计。我们以逸待劳,敌人劳师远征却无功而返,自然就不敢再轻视我们河东了。”刘钧觉得丁贵说得有理,立刻下令传达到各边关等地。同时,在晋阳城中,深挖壕沟,高筑壁垒,严阵以待。 河东的消息传到了汴京,太宗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征讨河东的策略。杨光美上奏说:“河东现在防备坚固,一时之间难以攻下。陛下若想图谋河东,必须等到他们国内出现破绽,然后再进兵,这样才能确保成功。”
太宗皇帝听后,沉吟不决。这时,曹彬进言说:“以我们国家的精锐兵甲,要攻破太原这座孤城,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容易,陛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太宗皇帝听了曹彬的话,这才下定决心。于是,任命潘仁美为北路都招讨使,高怀德为正先锋,呼延赞为副先锋,八王为监军,统率十万精兵,择日御驾亲征。旨意下达后,潘仁美等人退朝,来到教场中分配军马。潘仁美故意将老弱病残的士兵分给呼延赞统领。
高怀德进谏说:“先锋的职责十分重要,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如今把老弱之兵交给呼延赞统领,倘若耽误了朝廷的大事,招讨使您又该让谁来承担罪责呢?”潘仁美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这些老弱之兵,该交给谁的部下呢?”高怀德说:“我说的老弱之兵,并非全都不堪使用,只是相比那些能冲锋陷阵的精兵,他们稍逊一筹。应当把这些士兵,分配给跟随陛下的将领。前军都要挑选精锐勇猛的士兵,平均分给我和呼延赞统领。”潘仁美无奈,只好按照高怀德说的去做。 第二天,潘仁美等人进宫请太宗皇帝起驾出征。太宗皇帝把国事交给太子少保赵普处理,任命郭进为太原石岭关都部署,以截断燕蓟的援兵。太宗皇帝安排妥当后,当天就率领车驾离开了汴京,向河东进发。但见旌旗飘扬,剑戟如林,军容十分严整。没过几天,大军就抵达了怀州。
突然,哨军向第一队报告:前方有伏兵拦住了道路,不知道是什么人。呼延赞听说后,立刻率领所部士兵赶到军前查看,原来是李建忠、耿忠、耿亮、柳雄玉和金头马氏等人。呼延赞手持长枪,下马站在道旁,问道:“哥哥们为何不守山寨,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李建忠说:“前些日子马氏回寨,告知我们你犯罪被斩杀,我们心中愤恨已久。如今听说陛下御驾亲征河东,所以我们率领部众挡住去路,想要捉住害你的人报仇。”呼延赞听后,便向他们讲述了八殿下相救的经过。 话还没说完,高怀德的军队也到了。高怀德得知这些人是呼延赞的兄弟,便说:“既然在此相逢,这绝非偶然,为何不奏明天子,一同征讨河东,以获取富贵呢?”
李建忠说:“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心愿,愿意为朝廷效命,冲锋在前。”高怀德随即向太宗皇帝传奏:“如今有呼延赞的八员猛将兄弟,愿意跟随陛下出征。”太宗皇帝听后十分高兴,说:“有了他们,这次一定能拿下河东。”当即授予李建忠等八人为团练使之职,并告知他们,等平定河东回朝后,再正式领取诰命。李建忠等人谢恩后便退了下去。有诗为证:“圣主龙飞重俊良,英雄云集岂寻常!干戈直指风声肃,管取河东献域疆。” 第二天,大军抵达天井关,安营扎寨。守关的将领是铁枪邵遂,他有万夫不当之勇。听说宋兵来了,便与部将王文商议如何迎敌。王文说:“宋师势力强大,我们难以与之正面交锋,将军只宜坚守关隘。
派人向晋阳求救,等援兵到来,我们前后夹击,这样才能取胜。”邵遂说:“前些日子刘主下令,不让敌人轻易进犯。如今正好趁着他们疲惫,一战便可破敌,何必等待救兵呢?”于是,他率领部众出关迎战。 双方摆开阵势,宋阵中先锋呼延赞,挺枪跃马,冲到阵前,喊道:“北将为何不投降,偏要自取灭亡?”邵遂说:“你现在赶紧退去,还能保住性命;不然,定叫你们有来无回。”呼延赞大怒,举枪直刺邵遂。邵遂挥舞大刀迎战,两匹马交错,二人激战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呼延赞想要生擒邵遂,便假装战败,跑回本阵。邵遂紧追不舍,策马追赶。呼延赞见他追得近了,突然勒转马头,大喝一声,将邵遂活捉到了马上。后人有诗称赞道:“兵马南来势气雄,将军志在建奇功。旌旗展处风云变,敌将身亡顷刻中。” 次队的高怀德见呼延赞擒获了敌将,便率兵冲入敌阵。
北兵大败,死伤无数。北将王文不敢迎战,骑马逃往陆亮方去了。宋兵趁机攻占了天井关。太宗皇帝驻军在关中。呼延赞将邵遂捆绑起来,献给太宗皇帝。太宗皇帝说:“留着这个逆臣也没什么用。”便命令左右将邵遂押出去斩首,将他的首级悬挂示众。
第二天,宋朝的军队抵达泽州。泽州的守将袁希烈得知宋师已到,赶忙与副将吴昌商议对策。袁希烈忧心忡忡地说:“宋兵士气高昂且精锐,况且呼延赞是当世的猛将,要是和他们正面交锋,实在难以保证能取胜。依我看,我们应该采用坚守城池的策略,拖垮他们的军队,这才是上策。”吴昌却自信满满地说:“泽州城高墙厚,护城河又深,我们的军士也都精壮勇猛,无论是主动出战还是坚守防御,都各有优势。凭我平生所学,出城击退宋兵不在话下。要是万一不能取胜,到时候再坚守也不迟。”袁希烈觉得吴昌说得有理,便拨给他五千兵马。 吴昌全身披挂整齐,打开东门,在城外列好阵势。对面宋营的先锋呼延赞,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立于门旗之下。
吴昌高声质问道:“我们汉王一直安守自已的领地,你们为何如此贪得无厌,不断侵犯?”呼延赞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大宋以仁义之师,志在统一天下,如今只有河东还未归顺。你们就如同鱼在锅中,灭亡只是早晚的事,不投降还等什么?”吴昌听后,怒火中烧,挥舞着大刀,纵马前来挑战。呼延赞举枪相迎。两匹马刚一交锋,宋兵士气大振,奋勇向前,北军这边却先自乱了阵脚。吴昌渐渐抵挡不住,拨转马头向本阵逃窜。呼延赞乘势追击,吴昌见宋兵勇猛,不敢进城,带着众人绕到汾涧方向逃走。 呼延赞杀得兴起,纵马紧追不舍,大声呼喊:“贼将别跑!”吴昌回头见呼延赞追得越来越近,赶忙放下大刀,弯弓搭箭,射出一箭。
呼延赞眼疾身快,轻松闪过。吴昌更加慌乱,只顾拼命往前跑。突然,他连人带马陷入了汾泽之中。呼延赞的部下一拥而上,将他捉住,还收降了他的两千多名部下。 呼延赞将吴昌押解到太宗面前,太宗下令将其推出斩首。随后,太宗下令紧急攻城。吴昌的败兵逃回城中,把情况报告给袁希烈。袁希烈大惊失色,说道:“不听我的话,果然导致损兵折将,这可怎么才能击退强敌啊?”话还没说完,他的妻子张氏走了过来。张氏是绛州张公瑾的女儿,容貌极其丑陋,人们都称她为“鬼面夫人”,但她却武艺高强,万夫难敌。
张氏听到丈夫的话,上前说道:“将军别慌,我有退敌的计策。”袁希烈急切地问:“城中形势危急,夫人有什么妙策?”张氏胸有成竹地说:“宋兵势力强大,我们必须用智谋来破敌。明天你先带领军队出城迎战,假装战败,把敌人引到丛林之下。我提前在那里埋伏好射箭的骑兵,等敌人一到,我们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击,必定能大获全胜。”袁希烈觉得这个计策可行,便下令按照计划部署。 第二天,袁希烈带领六千精兵出城迎战。两军摆开阵势,宋将呼延赞率先出马,高声喊道:“贼将为何不献出城池,还敢来送死?”袁希烈回应道:“今天就是来活捉你,为吴昌报仇的!”说完,他举起大斧,直冲向宋阵。呼延赞策马举枪,与他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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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士兵呐喊助威。两人大战二十多个回合后,袁希烈假装不敌,拨马就跑。呼延赞率领部将祖兴乘胜追击。快到丛林时,袁希烈放起号炮,炮声震天动地。张氏的伏兵听到信号,一齐涌出,千弩齐发。宋兵死伤无数。呼延赞意识到中计,赶忙勒马往回杀,却正好遇到张氏拦住去路。两匹马刚一交手,没打几个回合,呼延赞的左臂就被张氏刺伤。他忍着剧痛,奋力突围而逃。祖兴带领剩余的士兵随后杀出,袁希烈又转身追了上来,一斧将祖兴劈落马下。宋兵大败。袁希烈与张氏合兵一处,乘胜追击,打了一场胜仗后,才收兵回城。 呼延赞回到军中,对张氏的那一枪之仇深感愤恨。他与马氏商议道:“今天这场战斗,我们吃了大亏,折损了大将祖兴,部下也伤亡惨重。”马氏问道:“是哪个敌人如此厉害,能战胜我们的军队?”呼延赞说:“袁希烈不足为惧,他的妻子张氏才是劲敌。她的枪法不在我之下,而且足智多谋。如果她坚守城池,泽州一时半会儿可不容易攻打下来。”
马氏安慰道:“这不用担心,她的伏兵之计只能用一次。我们也可以用计夺取城池。”呼延赞忙问:“你有什么好计策?”马氏说:“我们先让各营按兵不动,就说你因为被敌人刺伤了左臂,伤势严重,无法出战。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放松防守。然后我们让老弱的士兵不再进行军事训练,每天到汾涧中洗马,做出一副要撤军的样子。我和你在城东的高地上埋伏好精兵,观察动静。等他们出兵,我们就和高将军约定好,让他先出战,我们趁机攻打城中,这样泽州就唾手可得。” 呼延赞听后,大喜道:“这个计策太好了,一定能报我心头之恨!”他立刻秘密下令,让各营按兵不动。 果然,没过几天,哨马就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袁希烈。
袁希烈急忙找来张氏商议。张氏说:“前几天那家伙被我刺伤了一枪,宋军中要是没了他,军心必然懈怠。我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出兵骚扰他们,宋师就不难攻破了。”袁希烈点头称是:“好!”他当即点了七千精兵,扬起军旗,擂鼓呐喊,从南门出击。宋兵见状,不战而退。袁希烈以为自已的计策成功了,便驱兵直入,杀向宋军中坚。高怀德抢先一步,上前抵住袁希烈,与之交锋。两匹马刚一交战,后军就传来消息:宋兵已经攻入东门了。袁希烈大惊失色,急忙拨转马头往回杀。这时,呼延赞突然冲了出来,厉声喝道:“贼将哪里跑!”袁希烈不敢恋战,转身突围而逃。 呼延赞勒马紧追。没追出半里地,就赶上了袁希烈。呼延赞绰起金鞭,一鞭将袁希烈打落马下,袁希烈当场毙命,他的部下也纷纷投降。有诗为证:“精兵排下势如龙,慷慨英雄几阵中。敌国未平心激烈,夺旗斩将显威风。”
此时,张氏杀到城东,与马氏展开了一场激战。张氏最后只剩下几百名骑兵,逃往蜂州去了。高怀德的军队与呼延赞会合,顺利地夺取了泽州。呼延赞派人将这个好消息奏报给太宗,太宗大喜,随即命令车驾入城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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