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将军府前缓缓停稳,车辕轻颤,似也承载着星澜内心的波动。她缓缓下了马车,身姿婀娜,却在这冰寒的空气中略显单薄。
寒风拂过,撩动她的发丝,她站在将军府前,仰头深深呼吸这冰凉的气息,仿若要借这清冷唤醒内心的坚毅,又闭上双眸,长舒一口气,似将心底的忧虑一并吐出,这才抬步迈入将军府。
沿着回廊徐徐前行,远处隐隐传来楚昭舞剑的声响,那声音仿若灵动的音符,在这寂静的府邸奏响。
星澜心下一动,她屏气敛息,放轻脚步,悄然靠近。
只见落雪纷飞之中,楚昭一袭白衣胜雪,身姿矫健,仿若踏雪而来的谪仙。他手中长剑如虹,剑起处,雪花纷扬,似被那剑气惊扰,在空中翩然起舞;剑落时,寒光闪烁,恰似寒星坠地,在雪幕中划过冷厉的光弧。他身形灵动,辗转腾挪间,衣袂飘飘,仿若与这漫天飞雪融为一体,又似这冰雪天地间独一份的炽热火焰,燃尽周遭的寒意。
星澜瞧得怔怔出神,那眼中满是倾慕与爱恋,仿若这世间唯有眼前之人熠熠生辉,能驱散她心中所有阴霾。
她就这般静静地站在楚昭身后,仿若她的时间都为他停驻。
直至楚昭一套剑法舞毕,将剑收入剑鞘,他微微喘息,抬手轻轻抹了抹额头细密的薄汗。如此简单的小动作,却如同一把温柔的小钩,勾动了星澜的心弦,让她心动不已。
楚昭似心有灵犀,仿若感知到她炽热的目光,蓦然转身,刹那间,方才练剑时的凛冽神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欣喜与爱意,他长腿一迈,疾步向她走去。
星澜见他奔来,眼中泪光闪烁,亦是提裙飞奔,仿若一只急切归巢的倦鸟。接触他的刹那,星澜扑进他怀里,借力轻轻一跃,就跳入他怀中,楚昭下意识接住她,稳稳托住,他仰头,眼中满是关切:“冷吗?我给你暖了汤婆子,都换了好几次水了。”
星澜并未作答,只是伸出手,细长的指尖轻轻拨开他方才练剑时凌乱的发丝,那动作轻柔得仿若在触碰稀世珍宝。然后她埋首于他脖颈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两人就这般在漫天飞雪中紧紧相拥,仿若要将彼此融入骨血,成为这天地间永不分离的一体。
楚昭察觉她今日有些异样,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上下摩挲着她的后背,眼中满是担忧地问道:“星澜,可是兰贵妃那里不顺利?”
星澜在他脖颈处轻轻摇了摇头,抬眸,眼中柔情似水:“没有,很是顺利,兰贵妃已然大好,问我要什么赏赐,我坦诚了一切。”
寥寥数语,却如平地惊雷,震得楚昭大惊失色。
他瞬间沉默,唇瓣微抿,似在细细咀嚼那几个字背后的深意,已然明了星澜在贵妃面前袒露了身份,可他仍满心狐疑,不愿相信。
他抱着星澜大步流星走进房间,将她轻轻放在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神色凝重,目光灼灼地道:“坦诚了一切!?这...... 你都说了些什么?全部都说了吗?”
星澜忙握住他的手,试图安抚他慌乱的心:“楚昭...... 你别着急,你听我说......”
楚昭却仿若惊弓之鸟,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质问:“你知道你有多危险吗?不是说好了,答应贵妃进宫照顾她的身子,再找机会进一步调查吗?你为什么......”
“我不能等了!” 星澜眼眶泛红,厉声打断他,眼中透着决绝,“我不能再耽误时间,我不能等了!眼看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我只能出此下策。”
星澜双臂紧抱他脖颈,仿若要将自已的决心传递给他,声音温柔却坚定:“兰贵妃答应助我,眼下她与皇后之间关系暗流涌动,是很容易说服的,楚昭,你要信我!”
楚昭瞧着她坚定的模样,心中一软,无奈妥协,双臂再次收紧,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我不是不理解你的急切,可是,我真的很怕失去你明白吗?万一兰贵妃不为所动呢?你今天险些出不来你明白吗?”
星澜仰头,眼中噙着泪,那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仿若随时都会滚落:“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若不如此,我几时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你身边,你总不可能一直到处敷衍拖延来自各处的赐婚啊!”
楚昭心疼不已,他恨这世间的不公,恨那权谋的漩涡,让他们的爱情如此艰难,满心无奈欲化为一个深情的吻。
楚昭缓缓抬起她的脸,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星澜亦极尽温柔地回应,她的唇仿若柔软的花瓣,轻触着他的唇,眼中的泪悄然滑落,顺着脸颊淌下,滴落在发丝上,在这寒冷的空气中仿若凝结成晶莹的珠玉。
窗外,雪花愈发密集,纷纷扬扬地落下,压满了枝头,那枝头的红梅却仿若倔强的仙子,于冰雪中探出艳丽的绯红,傲然独放。
兰贵妃果然雷厉风行,仅过了一日,便派人送信至将军府,让星澜进宫为她复诊,开些调养身体的滋补药方。
星澜接到信,心中激动难抑,仿若即将触摸到那梦寐以求的曙光。楚昭却满心担忧,他拉着星澜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千万小心,万事不可莽撞,若有危险,即刻回宫,切莫逞强。” 他言辞恳切,甚至想要一同进宫,星澜软语温言劝了好些话,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留下等待。
星澜即刻动身前往皇宫,一路上,雪景美得仿若梦幻之境。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泛起粼粼波光,仿若细碎的银子散落,耀得人睁不开眼。星澜望着这雪光,心中既激动又忐忑,那即将揭晓真相的期待让她心跳加速,却又因未知的变数而手心冒汗。
踏入启祥宫,兰贵妃端坐于榻上,仪态雍容,正等候着她。
星澜莲步轻移,进得宫来,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轻声道:“娘娘万安。”
兰贵妃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起来吧,沈军医,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瞧瞧本宫这身子,可还需再调养些时日。”
两人寒暄几句后,兰贵妃微微侧身,压低声音:“我已买通秘库侍卫。你且随我的侍女同去,只说需要查找疫病档案即可,旁的话都不必多讲。半个时辰必须出来,明白吗?”
星澜闻言,心中一震,忙强压下澎湃的情绪,郑重其事地点头应下。
兰贵妃唤来宫女秋实,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又递过一个沉甸甸的锦袋。星澜心下明白,那必是答谢侍卫的酬劳。秋实将袋子小心藏入衣袖,转身对星澜说道:“姑娘跟我来。” 星澜再次向兰贵妃恭敬行礼,眼神交汇间,满是对她的感激,而后转身,随着秋实快步走出。
路上,秋实神色关切,轻声叮嘱:“姑娘,进去之后行动要快,切莫误了时辰,侍卫会在窗口敲击,你就必须即刻出来。”
星澜郑重点头:“是,我一定尽快,谢过姑娘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秘库。
69書吧
秋实上前,对侍卫盈盈一笑:“这是为我家娘娘诊治的沈军医,来查一下医档,还请放行。”
侍卫目光冷峻,上下打量星澜一番,见她神色坦然,这才微微点头,侧身打开门锁,示意星澜进去。
星澜深吸一口气,仿若即将踏入神秘未知的深渊,她屏气敛息,脚步轻盈,生怕呼吸重了都会惊扰这秘库的静谧,弄砸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对侍卫轻点下头,以示谢意,而后稳步踏入。
只见秘库内光线昏暗,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林立。书架上摆满了古朴的匣子与卷宗,这里存放的皆是古往今来皇帝与皇家要员的病历资料、诊断记录,还有因病死去的皇室成员的各种验尸记录等重要文书,甚至不乏一些关键物证,仿若一部无声的皇家病史,沉淀着岁月的秘密。
星澜心急如焚,却又强自镇定,她快速穿梭于书架之间,终于找到了苏贵妃的记档。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打开箱子,开始仔细查阅里面的内容。
果不其然,苏贵妃的症状正是那令她刻骨铭心的 “炽瘟”,与她所知的症状如出一辙。
当她双手发颤地拿起父亲当时开的药方,眼眶瞬间湿润,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汹涌的泪水。那药方上的字迹工整有力,她仿若能瞧见爹爹当年在病榻前,为救治苏贵妃殚精竭虑的模样。方子无疑,跟她无数次医好疫病病患所用的一模一样,源自《灵柩秘录》的方法。这便说明,医治方法并无问题。
那么,问题只会出在药上了。
星澜不敢耽搁,快速抄写下记档上的内容,而后,她眼尖地发现一个小小的布袋,心下一动,伸手拿起,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最重要的证物:药引残物。星澜激动得指尖都在颤抖,正在此时,窗外传来 “笃笃笃” 三声响。她来不及多想,迅速将布袋和抄写的纸张藏于衣袖,又将东西一一放回箱子,将箱子归位,而后快步出了秘库。
星澜跟随着秋实走了一段路,心脏仿若战鼓,在胸腔中剧烈跳动,又似怀抱着一直蹦跳的兔子,似要冲破胸膛。
秋实侧目,轻声问道:“姑娘可有找到?”
星澜强压激动,回道:“找到了。秋实姑娘去回禀娘娘吧,我还有急事,就不耽搁了,请转告娘娘,上元臣朝贺宴再相会。”
秋实颔首:“好,恭喜姑娘,我这就回禀,你也尽快出宫去吧。” 于是两人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星澜来到宫门外,抬眸望去,却见马车上,楚昭挑起帘子正等着她。他终是不放心,哪怕只能在宫墙外候着,离她近些,也好过在府中干着急。星澜瞧见他,眼眶一热,怔了怔,立刻提裙上了马车。下人见她上车,驱车往将军府回去。
星澜一上车,仿若找到了避风港,立刻扑进楚昭怀里,激动难忍,声音发颤:“楚昭,成了!
楚昭闻言,亦是激动万分,双臂紧紧抱住她,仿若要将她融入自已的身体:“实在太好了!”
星澜接着说道:“我现在已有十足把握,且等上元节之日,与那上官闻礼当面对质!”
楚昭握紧她的手,目光坚定:“上元节之日,我与你同去,我这里也有了些眉目。”
星澜侧目,眼中满是期许:“可是那陈玉荷给的消息?”
楚昭点头:“她已知晓,《灵柩秘录》确实藏在宰相府中,已将确切位置告知于我!” 两人一时间激动难抑,紧紧相拥,仿若已看到胜利的曙光,驱散了所有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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