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如水,星澜仿若踏入了一方仙境。
四周云雾缭绕,如梦似幻,那云雾仿若轻柔的纱幔,随风缓缓飘动,透着丝丝神秘。待云雾渐渐散去,眼前豁然出现漫山遍野的樱花树,仿若一片粉色的海洋,无边无际。和风煦煦,轻柔地拂过,樱花树微微摇曳,落樱缤纷。那小小的粉色花瓣,薄如蝉翼般娇嫩,恰似天女洒下的花雨,纷纷扬扬。它们像雨点一般旋转、飘落,悄无声息地落在碧绿的草地上,不一会儿,那绿色的草地便被粉色的花瓣层层覆盖,几近不见,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梦幻迷人的粉色,星星点点,仿若繁星坠落凡间,美得令人心醉,亦叫人心碎。
星澜站在这片樱花盛景之中,满心疑惑,正思忖自已为何会身处此地,忽然,那熟悉且亲切的声音 —— 沈墨之的声音,在不远处悠悠传来,呼唤着她:“澜儿,我的宝贝女儿,快过来。”
星澜循声望去,远远瞧见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刹那间,只觉得心脏仿若骤停,呼吸瞬间凝滞,排山倒海般的思念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压得她几近窒息。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边哭边朝着沈墨之的方向奔去,那脚步踉跄却又急切,口中带着哭腔喊道:“爹...... 爹,真的是你吗?”
眨眼间,她便跑到沈墨之跟前,毫不犹豫地扑进那温暖的怀抱,一如儿时那般。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时,沈墨之背着药箱归来,小小的星澜总会欢快地奔到他跟前撒娇,沈墨之便会宠溺地从药箱里拿出一些小玩意、小吃逗她开心,而小小的星澜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欢喜与依赖,脆生生地说道:“哇,我最爱爹爹了!”
此时此刻,星澜紧紧依偎在沈墨之怀中,真切地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爹爹的温度,那温暖仿佛能驱散她心中所有的阴霾与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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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而慈爱,轻声说道:“我的澜儿辛苦了。” 星澜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边哭边问道:“爹爹,你去哪里了?叫澜儿好找。为什么走了?” 沈墨之微笑着,仿若往昔那般温和,从药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医书,递到她手中,说道:“澜儿不是在找这个么?爹爹给你找这个去了。”
星澜接过来一看,竟是那梦寐以求的《灵柩秘录》,顿时欣喜若狂,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绽出灿烂笑容,说道:“爹,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 星澜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之事,眼中闪烁着幸福光芒,说道:“对了爹,我都忘了告诉你,我找到心仪之人了,他叫楚昭,是有着赫赫战功的楚将军。”
沈墨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目光中满是欣慰与慈爱,说道:“我知道楚将军的,他是个好男儿。我的澜儿如今有了托付,爹爹也放心。”
星澜双颊绯红,满是欢喜地说道:“他对我很好很好,很是疼我。”言罢,星澜低下头,满心欢喜地翻找着《灵柩秘录》,可当她翻开那厚厚的书页,却惊异地发现里面竟全是空白,仿若一片荒芜的雪地,什么都没有。
星澜心下疑惑不已,皱起眉头,抬起头望向沈墨之,问道:“爹,这里面怎么什么也没有?”
然而,四周却一片寂静,无人回答她的疑问。
星澜再次抬头张望,却发现沈墨之不知何时已走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星澜心中一急,立刻拔腿追赶,边追边喊:“爹!你要去哪儿?澜儿好想爹,你别走!”
沈墨之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她温柔地笑着,可那笑容中却透着一丝坚决,说道:“宝贝澜儿,莫追了,那边的路,爹爹只能自已去了。”
星澜急得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急切地喊道:“爹!你要去哪儿?澜儿好想爹,你别走!”
沈墨之依旧温柔地笑着,眼神却无比坚定,说道:“澜儿,好女儿,你且好好想想,你小时候爹爹就给你学过《灵柩秘录》上的方子,你要好好地想,一定能够想起来的,爹爹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着,他的身影渐渐被那片云雾缭绕所吞没,直至再也瞧不见了踪迹。
星澜望着那片云雾,泣不成声,哭喊道:“爹爹,别丢下我,澜儿想你......”
楚昭正沉睡在梦乡之中,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啜泣之声传入耳中。他猛地惊醒,俯身看向身边的星澜,只见她双眼紧闭,泪水却不断从眼角滑落,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襟,一片濡湿。他心中一阵揪痛,知晓她定是又做噩梦了,心疼不已。他轻轻伸出手,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随后将她搂得更紧,轻声温柔地说道:“星澜,别怕,我在这里.....”
星澜在他的轻声呼唤与温暖怀抱中,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残留着梦中的悲伤与迷茫。她仰头紧盯着楚昭瞧了一会,那目光仿若在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实,随后,又埋首到他怀里,心中只觉得如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
她带着哭腔说道:“我梦见我爹了。楚昭...... 我好想他,想的心好痛。”
楚昭微微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温柔地安慰道:“只要你在,你爹就一直都在,明白吗?”
星澜轻轻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我爹叫我好好回忆一下疫病的方子,可是我都没来得及,跟他好好说说话.....” 说完,她双臂紧紧环抱住楚昭,试图从他的怀抱中汲取力量,缓解心里的悲痛。
楚昭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还有我,莫要太伤心了,我一直都在这里的,好吗?”
星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已的情绪,随后长叹了口气,乖乖地闭上双眼,在楚昭的怀抱中,努力地回忆着儿时看过《灵柩秘录》上的内容,那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若隐若现,她拼命想要抓住。
隔了一日,正值正午时分,阳光炽热地洒在营帐之上。凌校尉在营帐外高声禀报道:“将军,你昨日叫我查近日进入军营的外人.....”
楚昭正坐在营帐内,手中摩挲着剑柄,那剑柄在他的摩挲下仿若有了温度,他微微抬眼,神色一凛,沉声说道:“等等,我这就出来。”
星澜原本正坐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医书,听到凌校尉的声音,也将手上的医书放下,微微蹙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抬头望向楚昭,问道:“楚昭,你怀疑是有人故意来军营里传染恶疾的吗?”
楚昭微微颔首,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冷峻,说道:“昨日你说此病与贵妃发病时症状一致,可是近日璃月郡,或者我们到过驻扎的地方从未有过疫病,都城山高水长,如何将病传到这里?只有一个可能......”
星澜心中一动,不假思索地接口道:“有人将传染源带来此处!”
楚昭点头,认可了她的推断。
星澜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与你一同前去!我也有话要问。”
于是,两人并肩跟着凌校尉来到了一处营帐。陈栩身姿挺拔如松,正站在门口看守,瞧见楚昭和星澜过来,立刻抬起门帘,恭敬说道:“此人在水源附近鬼鬼祟祟,问他他说他是火夫,但我们去查了,果然是外来人。”
楚昭大步流星走进营帐,那步伐带着一股威严之气,星澜紧跟其后一同踏入。
营帐内,那小厮已被盘问过一遍,此刻正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几乎要贴到地面,一声不吭。楚昭径直走到案前,缓缓坐下,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仿若能穿透人的灵魂,紧盯着地上的人厉声问道:“说!是谁教唆你在军营里投放疫病传染源?若有半句谎言,休怪本将军刀剑无眼!”
小厮闻言,身体如筛糠般颤抖得厉害,头更低了几分,小声回道:“小人,小人名叫何闯,是后勤队伍前些日子招到伙房的火夫...... 是我自已起了歹意,将疫病之人用过的碗筷给将士用的,无人教唆......”
星澜一听,便知此话有假,心中怒火中烧,愤怒地说道:“你简直一派胡言,你一个不懂疾病之人,若无人教你,你如何知道此病会传染?你又是为何要这般做的?”
楚昭冷哼一声,猛地拍案而起,那声响如惊雷,震得营帐都微微颤抖。他起身走到何闯跟前,居高临下地厉声喝问:“还不速速说来?究竟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人内心似乎开始动摇,嘴唇微微颤抖,犹犹豫豫地不肯吱声。
星澜见状,美目一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威胁道:“我可告诉你,我是军医,有一百种法子叫你生不如死,仔细看着我手上的银针!凌校尉,给我把他的手指露出来......”
比起让一个人痛痛快快地死,对一个人痛不欲生的折磨才更令人恐惧。何闯被凌校尉紧紧抓着手,惊恐地瞪大双眼,高呼饶命,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声音发颤着说道:“是上官昀大人叫我这么做的,东西也是他给我的!他说不想让楚将军太早回都城,眼下皇上器重将军,回去就要加封进爵,宰相大人忌惮将军战功赫赫......” 何闯说着,连滚带爬地过来拉住楚昭的腿,涕泪横流地说道:“将军,此事若不成,我一家老小都在那上官昀手上啊!”
凌校尉一听,怒从心头起,飞起一脚踢在那厮肚子上,怒骂道:“竟如此歹毒!将士们出生入死都不怕,倒要死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上!”
楚昭紧握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与我回都城与那上官大人对峙,我可饶你不死。”
何闯一听要回去对峙,眼神瞬间一横,仿若下定了某种决心。
突然,他猛地挣脱凌校尉的手,一头撞向案桌角。
众人皆惊,谁也未曾料到他竟会如此决绝。可想这宰相家族心思歹毒,他若回去对峙,他家人必定活不成,定是早留好了后路,若被发现,无论如何都必须自戕,干脆来个口说无凭,死无对证。
星澜见状,眉头紧皱,说道:“楚昭莫急,眼下大家的性命要紧,先齐心协力对抗疫病,其他事情再做计较。”
楚昭紧蹙着眉,心中虽满是愤怒与不甘,可也知晓此刻形势危急,微微颔首。眼下,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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