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柔和的光线悄然洒入将军府。
星澜早早便起身,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便踏入了小厨房。此时,灶火已被点燃,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她专注而温婉的面容,恰似一幅宁静的画卷。案板上,摆放着新鲜的食材,品类虽不算繁多,却样样精致。
她先煮了一锅小米山药粥,那小米粒粒饱满,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山药软糯,与小米相互交融,熬出的粥色泽温润,如羊脂玉般诱人。一旁的蒸笼里,正蒸着她亲手制作的水晶虾饺。那饺皮近乎透明,能清晰地瞧见内里包裹着的鲜嫩虾肉与细碎的笋丁。又取出腌制好的小碟咸菜,那咸菜酸咸可口,用以佐粥,恰到好处。这一桌早膳,虽无珍馐佳肴的奢华与浮夸,却饱含着她对楚昭无尽的爱意与关怀,每一道菜肴都倾注了她的心血与深情。
见韩伯进来,也不吱声,一直在一边笑意盈盈地瞧着,星澜微微一怔,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不好意思地说道:“韩伯,早。” 言罢,她将一份置于托盘上的早餐递给韩伯,那动作轻柔而优雅,说道:“韩伯,这份给你用。”
韩伯欣喜不已,连忙双手接过,眼神中满是感激与动容,说道:“星澜姑娘,没想到你亲自给少主做早膳,竟然连我的也准备了...... 老奴真是受宠若惊。”
星澜微微一笑,轻柔而温暖,说道:“韩伯,我与将军在军营过得可是苦日子,这点事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星澜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韩伯,我见庭院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种点白术吧,白术健脾、宁心的效果极佳,可以调理脾虚泄泻,对肠道也颇为有益。另外,还请韩伯去买一些山药和大豆回来。楚昭在外连年征战,如今总算可以过一段时日的太平日子了,他脾胃较弱,需精心调理。”
韩伯听了,感动得眼眶泛红,险些落泪。这般女子,真是样貌、家教、人品样样出众,无怪乎楚昭见了她,眼中便再无他人。“这下我就放心了,星澜姑娘,你与我家少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由衷地赞叹道,那声音微微颤抖,满是真挚的情感。
星澜羞涩地低下头,轻声说道:“韩伯谬赞了...... 我去喊将军起身。”
星澜走进寝室。见楚昭仍在沉睡,他的面容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星澜心下忽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狡黠的目光在眼中一闪而过。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妆台前,取来自已的画眉黛,而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想要给楚昭画上两撇滑稽的八字胡。她想象着楚昭醒来后照镜的模样,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
殊不知,楚昭只是佯装熟睡。
他眯着眼,瞥见星澜正拿着画眉黛靠近自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待星澜靠近,他猛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拉到床上,顺势压在身下。楚昭故作生气地说道:“好啊,瞧我怎么收拾你!” 言罢,便伸出手咯吱她。
星澜被咯吱得娇笑连连,边笑边赶紧求饶:“楚昭我错了!下回不敢了。”
楚昭却不依不饶,挑了挑眉,说道:“道歉就要有道歉的姿态。” 说罢,指指自已的脸颊。
星澜脸上一红,如天边的晚霞般娇艳欲滴。她微微抬起头,轻轻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说道:“好了吗?我的将军别气了,快点起身吧,今日你不是要去面圣?”
楚昭这才坐起身,将星澜拉起抱在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腰肢,说道:“这就起来,你在家等我。” 而后,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带着一丝邪魅与坏笑:“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星澜脸上绯红,嗔怪地一推他,说道:“一大清早说的什么胡话,如此孟浪之言,也敢随意出口,真是丢死人。” 心中却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楚昭牵着星澜来到厢房饭厅,此处临窗而设,窗外便是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饭桌上,精致的早膳在阳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楚昭望着那一桌早膳,心中暖意融融,他捉住星澜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目光温柔似水,仿佛能将人融化,说道:“星澜,你对我真好。” 他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期待,“我想快些让你恢复身份,早日迎你过门。”
星澜听了,心中何尝不期盼着有这么一天。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叫人无端端生出一股担忧与惆怅,仿若一朵盛开在风雨中的花朵,越是娇艳,越是担忧风雨的侵袭。
用过早膳,星澜送楚昭来到大门口。
两人站在门口,双手紧紧相牵,眼神中满是不舍。星澜微微仰头,看着楚昭,温柔地说道:“楚昭,早归。” 楚昭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而后利落地上马。他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他看了星澜一眼,目光中满是眷恋,随后快马加鞭,赶赴皇宫。
朝堂之上,庄严肃穆。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他年约四十有余,面容英俊,透着一股威严与睿智。他的双眸深邃而明亮,仿若能洞察世间万物。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身着龙袍,那龙袍上绣着的金龙栩栩如生,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光,更显尊贵与威严。
皇帝一见楚昭,眼中满是欣慰与喜悦,神色甚好。他微微抬起手,声音洪亮而威严,当着文武百官对楚昭大加夸赞:“我们的楚将军,此次征战赫奴,单骑闯敌营,英勇无畏,战功赫赫,实乃我朝之英雄,社稷之栋梁!你这般英勇,让朕深感欣慰,我東朝国有你,实乃幸事!”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陛下圣明,楚将军之英勇,臣等有目共睹,实乃我朝楷模!”
“楚将军战功卓著,当受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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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夸赞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朝堂之上。楚昭站在朝堂之中,微微低头,神色谦逊,拱手行礼道:“陛下谬赞,此皆为臣之本分,臣愧不敢当。全赖陛下洪福齐天,将士们拼死奋战,方能击退赫奴,保我边疆安宁。”
宰相上官闻礼站在一旁,今日竟一改往日与楚昭的争锋相对,脸上堆满了笑容,对楚昭态度恭敬,亦是一派赞美之词:“楚将军年少有为,智勇双全,实乃我朝不可多得之人才。日后必能为陛下立下更多汗马功劳,我等皆当以楚将军为榜样。”
楚昭听了,心中暗自狐疑,警惕之心顿起。他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家伙平日里对自已百般刁难,今日却如此反常,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朝堂上的会面结束后,皇上在御书房单独接见楚昭,邀请他一同下棋。御书房内,布置典雅,四周摆放着书架,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典册。一张精美的棋盘置于中央,黑白棋子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皇上与楚昭相对而坐,皇上率先落子,而后和颜悦色地问道:“我们的楚少将军,如今也二十有二了吧?”
楚昭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末将已二十二了。”
皇上微微点头,又落下一子,询问道:“此次回来,暂且安稳,你可考虑成家了?”
楚昭心下一惊,他深知皇上之意,微微思索片刻,而后巧妙地迂回道:“陛下,末将常年征战在外,历经生死,如今只想先为陛下守好边疆,为我朝百姓谋福祉。成家之事,末将恐暂难顾及,还望陛下恕罪。”
皇帝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深意,似乎并不赞同他的话,说道:“如今左右贤王已灭,我朝暂且安稳,单于势力大减,已不敢贸然来犯,虽需防范,倒也不急于一时,至少这一年内,楚将军可安心休养,我也会吩咐下去,再多养殖马匹。你这年纪正是成家的好时候,你也可以早些开枝散叶,生儿育女。” 皇上顿了顿,紧接着说道:“你身份尊贵,是我国之栋梁。我也知道,全京城的女子都仰慕你,不过兰贵妃的侄女徐磬芯小姐心仪你许久...... 我意欲封她为合瑞郡主,也能配得上你。”
楚昭一听皇帝要给他赐婚,心急如焚,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他立刻起身,拱手行礼,神色坚定而诚恳,说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然臣心中曾许诺,独钟一人情无悔,矢志不渝共余晖,因此在没有遇到那个人之前,还望陛下体恤,收回成命。”
皇帝见他拒绝得干脆,一时间也不好勉强,心中虽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发作。他微微皱眉,而后委婉地说道:“你这性子总是这么倔,罢了,此事再议吧,你也可慎重考虑考虑。男儿虽志在四方,但成家立业也是大事,你成了家,朕也不愧对你父亲镇国老将军的付出。”
楚昭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心中却仍旧暗自发怵。他重新坐下,棋风却因心中慌乱而直转急下,原本的沉稳与睿智全然不见。一盘棋下来,他输得很快。一来是想避免皇帝再提这件事,二来只想早些回去见星澜。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将天边染得一片火红。
楚昭快马加鞭回府,那马蹄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弥漫。他径直奔向寝室,推开门,见星澜仍在看着医书出神。她的面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专注的神情让人不忍打扰。楚昭心中既感动又心疼,他缓缓走近,从背后轻轻环住星澜,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声说道:“星澜,别太累了。”
星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看是楚昭归来,心中顿时一喜。她转身,紧紧抱住楚昭,闷闷地说道:“半日了,去了这么久。”
楚昭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抚道:“让你担心了,皇上与我谈论了些边疆布防之事。”
星澜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疑虑,问道:“没再说其他了么?” 她心中已敏感地察觉到,皇上必定会问楚昭是否考虑成家的事。
楚昭不想让她忧心,强自挤出一丝笑容,并未提及赐婚之事,只笑着转移话题:“嗯,我着急回来,只想赶紧回来见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星澜见他不愿多说,心中虽有些疑惑,却也不再追问。她顺着他的话说道:“我与韩伯一同打理庭院来着,我还种了白术和豆苗,你要看看吗?”
楚昭见她不再追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愉悦地笑着,拉着星澜的手,说道:“快带我去瞧瞧。” 说罢,两人携手走到庭院。
庭院中,夕阳的余晖洒在刚刚种下的白术和豆苗上,那嫩绿的幼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若在诉说着新生的喜悦。楚昭看着庭院中的景象,心中满是宁静与满足。他与星澜并肩而立,一时间,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已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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