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轻柔地洒在床榻之上。两人因昨夜的缱绻缠绵,睡得极晚,以至于太阳高升,仍未起身。
星澜悠悠转醒,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楚昭那俊美绝伦的睡颜。他双眸紧闭,长睫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带着一抹餍足后的慵懒,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似在梦中也回味着昨夜的柔情蜜意。星澜瞧着他这副模样,想起昨夜他热情似火、予取予求的样子,恨不能将自已拆骨入腹、揉入骨血,心中倏地一阵慌乱,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起来,脸上泛起了一抹艳丽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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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尴尬地想要起身,却惊觉自已脖颈、胸口、肩膀上皆是红痕,那暧昧的痕迹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为刺眼。星澜顿感脸上发烫,仿若被火灼烧一般。她羞涩地伸手去拿衣裳,想要遮掩这一身的痕迹。
楚昭在她身后转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眼便瞧见星澜像只猫儿一般悄悄伸手去够衣裳的模样。
她那雪白的肩半露在外,如削玉般莹润,又似凝脂般光洁,肩线柔美流畅,隐于如瀑的青丝之下,更添几分诱人的韵味。他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那被自已昨夜亲吻留下的红痕上,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与星澜的每一次肌肤之亲,于他而言都如同品尝世间最甘美的琼浆,叫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有时他虽极力克制,但面对星澜那纤细娇柔的身姿,心中的爱意与欲望总是如汹涌的潮水,险些将他的理智淹没,生怕自已一个不小心便将她那柔弱的身躯揉碎。
眼见星澜修长的手指就要够到衣裳,楚昭伸出手揽着她的腰肢,将她轻轻拉回,紧紧地腻进自已怀里。他结实的臂膀如铁箍一般抱紧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还早,再陪我躺会儿。”
星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抱了个满怀,她扭过头,嗔怪地看着楚昭,愤愤地说道:“还早?你自已瞧瞧,都日上三竿了!”
楚昭却丝毫不恼,他埋首于她的颈间,轻嗅着她发间的芬芳,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之上,引得她一阵轻颤。星澜伸手推搡着他,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楚昭却将她箍得更紧。他的唇似有若无地在她裸露的肩头摩挲,低语道:“这软玉温香在怀,叫我怎舍得放开。”
“楚昭... 你这许久不打仗了,精力多得没处用了,都要用在我身上是不是?” 星澜转身,伸出手使劲捏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脸被自已捏得变形,又忍不住 “噗呲” 一声笑了起来。
两人正沉浸在这温馨的打闹之中,忽然,门外传来韩伯的声音:“少主,宰相府派人送了宴帖来。”
楚昭和星澜听闻,皆是一愣,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讶与疑惑。楚昭心中暗自思忖,没听错吧?宰相府送来的?他迅速起身,利落穿上长袍,快步走了出去,又不确定地问了韩伯一次:“韩伯,你确定...... 是宰相府送来的吗?” 韩伯微微点头,说道:“是啊,真是天下奇闻。” 说着,他将宴帖恭敬地递给楚昭。楚昭接过宴帖,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敬呈楚昭将军:祥光瑞霭,荷香满池,值此良辰,某心甚喜。忆昔朝堂,君之战功,令某钦佩不已。今者,寒舍粗备薄筵,欲邀君于今晚惠临。珍馐百味,新摘蔬果、自酿美酒,皆出诚心。愿君暂搁冗务,移驾前来,共赏庭前花开花落,同品席间诗韵酒香。届时,某当扫榻相迎,翘首以盼。—— 上官闻礼”
楚昭看完后,蹙着眉,微微抚了抚下巴,思索片刻,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此毕恭毕敬,倒叫我却之不恭了。”
星澜也跟着走了出来,楚昭将宴帖递给星澜,星澜仔细读了读,抬起头,眼中满是担忧,说道:“这莫不是什么鸿门宴?”
楚昭笑了笑,拉起星澜的手,安慰道:“鸿门宴?我量他没这个胆识。放心吧,我去看看这个老狐狸有何指教。走吧,我们去吃些东西。”
星澜依旧有些不放心,说道:“楚昭,你带着凌校尉一起去吧,这样我也放心些。上官闻礼为人阴狠,不知道他有些什么龌龊心思。”
楚昭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也好,我知道了,你莫要担忧,没事。量他不敢拿我如何。”
“明着不敢,谁知道会不会阴着来。” 星澜还是满心忧虑地说道。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得一片火红。
凌校尉早早地便在将军府门口恭候着。星澜与楚昭一同出来,一些时日未见,凌昊天远远地看着星澜,只觉她那倾城容颜,比起往昔更多了几分韵味,如同一朵盛开得愈发娇艳的花朵。
星澜瞧见凌昊天,嘴角上扬,笑意盈盈地问候道:“凌校尉近来可好?”
凌昊天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很好,回家倒是日日吃酒,都长重了。”
星澜听闻,笑着说道:“明日我给你送一些解酒的药来。”
楚昭在一旁说道:“星澜,进去吧,我们去了。”
星澜摆了摆手,说道:“慢着,等一下,我交代凌校尉几句话。” 言罢,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凌昊天,说道:“这里面是解毒丸,你且带着,就怕万一,好好护着将军。”
凌校尉双手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说道:“星澜姑娘放心,属下定会全力保护将军。”
楚昭宠溺地抚了抚星澜的脸颊,说道:“星澜,那我们就去了,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尽快回来。” 说罢,两人翻身上马,向着宰相府疾驰而去。星澜站在门口,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才转身缓缓回府。
来到宰相府,只见府门前乌泱泱地站了好些人,上官闻礼和上官昀皆在其中,还有一些朝中官员也在门口恭迎。
上官闻礼瞧见楚昭到来,立刻满脸堆笑,笑意盈盈地快步走上前来迎接,口中说道:“楚将军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此次边疆之战,将军单骑闯敌营,英勇无畏,实乃我朝楷模,令老夫钦佩不已。”
楚昭微微拱手,礼貌性地回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宰相大人过奖了,本将军不过是尽了臣子的本分罢了。大人今日相邀,楚昭岂敢不来。” 其他官员见风使舵,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
“楚将军年少有为,战功赫赫,日后必成大器啊!”
“是啊,我等能与将军同朝为官,实乃荣幸之至。”
楚昭一一回应着众人的恭维,心中却满是不耐,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克制。随后,他豪迈进了宰相府,凌校尉则跟在身后,眼神中多了一分警惕,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一行人进了宰相府,只见庭院中布置得极为奢华。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沿着回廊前行,两侧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众人来到宴会厅,厅内更是一片金碧辉煌。一张巨大的圆桌置于中央,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还有新摘的蔬果,色泽鲜艳,水灵灵的。一旁的酒樽中盛着自酿的美酒,酒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宴会厅中。厅前方设有一个舞台,此刻,台上正有一群莺歌燕舞的歌姬在翩翩起舞,身姿婀娜,舞步轻盈,如梦如幻。
席间,上官闻礼满脸堆笑,亲自拿起酒壶,恭敬地给楚昭倒酒,一边倒酒,一边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皇上欲意给将军赐婚,将军回绝了吗?”
楚昭微微挑眉,他接过酒杯,轻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后,缓缓说道:“倒让宰相大人挂心了,本将军目前还未有娶妻的打算。”
宰相大人笑了笑,说道:“此言差矣,将军虽志在四方,但也该后继有人,现在正是时候。不知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老夫也可以为将军做做媒。” 说罢,他不顾楚昭的回应,轻轻拍了拍手。
只见中间的舞台上缓缓走出一个女子。此女名叫孟灵芸,是上官闻礼的外甥女,生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且能歌善舞,才情出众,她倾慕楚昭已久。
此刻,她站在台上,手中抱着琵琶,眉目含情地看着楚昭,而后轻轻拨动琴弦,弹起琵琶,启唇唱道:
“君似天边月,我如星子依。常思沙场影,魂梦伴君羁。愿为君前舞,表我心中痴。情深无可诉,盼君知我思。”
那歌声婉转悠扬,如黄莺出谷,字字句句皆饱含着对楚昭的爱意。
楚昭听着这歌声,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今日请他来,竟是为了给他说亲。
他心中暗自思忖,眼下皇后与宰相是一派,而新受宠的兰贵妃也逐渐羽翼丰满起来。对于皇帝而言,自是不希望皇后一家独大,宠爱兰贵妃也是为了制衡皇后一派的势力。对于兰贵妃来说,若能将自已的侄女嫁给楚昭,便可多一份身份的保障与强大的联姻关系。而对于上官闻礼而言,把自已的外甥女嫁给楚昭,既可以讨好楚昭,化敌为友,又可为皇后谋求一份强大的联姻助力。
这朝廷之间的权谋之术,实在是错综复杂,令楚昭厌恶不已。
他心中只有星澜一人,那是他的一生挚爱,旁人再美再好,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但此刻,他深知不能轻易得罪上官闻礼,需得巧妙应对。于是,他一边假意眉目温和地欣赏着台上女子的歌曲,一边在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一曲终了,上官闻礼满脸笑容地将孟灵芸招到面前,向楚昭介绍道:“将军,这是我的亲外甥女孟灵芸,能歌善舞,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老夫有意给将军说个媒,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孟灵芸婀娜的行礼,娇滴滴地说道:“小女孟灵芸,仰慕将军已久,今日得见,果然是人中翘楚,英姿飒爽。”
楚昭微微沉吟,对着孟灵芸颔首算是回礼,片刻后,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宰相大人美意,本将军感激不尽。孟小姐才情出众,貌若天仙,实乃三生有幸。只是婚姻大事,关乎一生,需慎重考虑,还望大人给本将军一些时间。”
上官闻礼听闻,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以为楚昭对孟灵芸亦是动了心,只是出于谨慎才需考虑。他连忙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婚姻之事自当慎重。老夫便静候将军佳音。”
这一顿饭吃得楚昭心烦意乱,他借口说要去方便,便暂时走出了宴会厅,来到庭院透气。
庭院中月色如水,洒在地上,一片银白。楚昭望着那清冷的月光,心中不禁有些愤懑。他本是驰骋沙场的将军,满心只想着保家卫国,与星澜相伴一生。如今却要在此处与这些人斡旋,应付这复杂的官场权谋,实在令他心生厌恶。
正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声。
楚昭心中好奇,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个女子正卑微地蹲在角落里哭泣。他走近,轻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哭泣?”
那女子听闻声音,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又迅速低下头,不敢直视楚昭的目光,低声说道:“楚将军,我是宰相府的下人,原是马夫何闯的内人陈玉荷。因何闯一直下落不明,被上官闻礼扣留在此处,受尽虐待不说,现在还要将我唯一的儿子卖了,我伤心不已,在此哭泣,叨扰了将军。” 说着,她卷起袖口,露出手臂上青紫伤痕无数,还有许多旧伤交错纵横,看得楚昭眉头紧皱。
他心中聪慧过人,立刻回忆起何闯当时将疫病带到军营时,曾说被扣留了妻小,如今看来此事属实。他心中一动,顿时心生一计。
楚昭看着陈玉荷,缓缓说道:“你夫君被宰相强迫,来我军营扩散疫病,被我发现,已自戕了,但他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母子,谁知你们在此过得也不好。”
陈玉荷闻言,又开始抽泣起来。
楚昭继续说道:“莫哭了,我知晓你在此过得艰辛,你若肯助我一臂之力,我可保你们母子平安,还给你们日后置办好落脚生活的地方。”
陈玉荷听了,心中沉思片刻,她想到自已和儿子在这宰相府中的悲惨遭遇,若不反抗,只怕日后更是生不如死。于是,她咬了咬牙,点头答应,抬起手擦了擦眼泪,问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楚昭压低声音,尽可能精简话语地说道:“你的儿子卖出去无碍,我自会去打探赎回,好生替你照顾着,你且放心。你尽可能顺从,保重好性命,母子终会有过上好日子的时刻。”楚昭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日子,你在宰相府,想必知道宰相与他那儿子都不干什么好事,你且与我收集证据,另外,查找一部秘典《灵柩秘录》的下落,日后若有需要,如实站出来指证。”
陈玉荷心中一凛,她知道这是在与宰相府作对,风险极大,但看着楚昭坚定的眼神,又想到儿子的安危,她咬咬牙,点头说道:“将军放心,小的必定全力以赴。”
楚昭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很好,日后你与我里应外合,想法子将信息传递出来,我会派人随时接应,你儿子放心交于我,一定保他平安。”
陈玉荷感激涕零,连忙跪下,对楚昭说道:“将军救我儿一命,小的必定肝脑涂地回报将军。”
楚昭安排好一切后,便走出角落,重新回到宴会厅,继续应付着宴会。直至散场,他又与众官员互相恭维了一番,才与凌校尉出了宰相府。
出了宰相府,楚昭骑在马上,转头低声对凌校尉说道:“昊天,方才我在府中遇见一女子,乃是当时在营中捉到的那厮......马夫何闯的内人陈玉荷。她被宰相府扣留虐待,且儿子将被贩卖。我已与她商定,让她暗中为我们收集证据并查找秘典下落,我们里应外合。你速派暗卫前去调查她所言虚实,并在宰相府周围部署人手,以便随时接应传递消息。”
凌校尉心中一惊,立刻领命,说道:“将军放心,属下定当办妥。” 言罢,他立刻派遣暗卫前去执行任务。
月沉如水,夜已深沉。
楚昭快马加鞭赶回将军府,他心中思念着星澜,只想快些回到她的身边,仿佛只有她的怀抱才能让他在这复杂的官场纷争中寻得一丝慰藉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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