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的,那慕闻礼根本就不可能觉得他阿爷的自然老死是和她阿爹不争气有关了。
李商情听到这生气地拍桌子,气愤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怀疑我阿爹血口喷人,冤枉了慕闻礼的阿爷?”
广潘正要解释,就看见李商情猛地站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是慕闻礼的朋友,就知道你这人不安好心,亏我还浪费时间在这跟你讲这么多!”
说完正要走,广潘还有话没问完,情急之下便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空气都因为二人骤停的心跳禁止了。
二人愣了没几秒,李商情更加生气了,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下一秒一个绯红的巴掌印就烙在了广潘的脸上。
巴掌落下的那一瞬间,广潘的某些记忆犹如脱缰的野马般涌入了脑海。记忆里的那个人也是如此,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脸扇了一个耳光又一个耳光。
那时的他不过五岁,双眼含泪不敢让泪流下来,恐惧地看着那个站在他的面前戴着面具身材高大的男人,毫无还手之力。
及冠之后便没有人再可以扇他的耳光,李商情是第一个。
他气愤的眼神中掺杂着几分难以置信,特别是他在用这种眼神去看那个打了他的人时,那个人还得意地晃悠着脑袋,直接给他气笑了。
“你这人真是……”
“怎么?不服?不服打我,来。”李扇情说着,便将脸凑了过去,贱兮兮地挑衅广潘。
他那一巴掌要是下去,李商情恐怕就要躺在地上抽抽了,如果面前的人是个男的,他都不会给对方打完他后反应的时间,反手就打回去了。
但是实在是看不惯她这副死出,右手一抬便掐住了她的两边脸颊,力道还不小,掐得李扇情直扑腾。
“放开本小姐!”她被掐着,讲话并不清晰。
广潘冷哼一声道:“刚才不是很狂吗?再打我一下试试?”
“我让我爹杀了你!”
“哦呦呦,我好怕啊。”广潘说:“你说我要是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上面留下几个印子,你的那些追求者还会不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李商情的瞳孔骤然缩小,听着广潘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马上就被吓得红了眼睛,撇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倒是可以回去让李员外派人解决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但是前提是她得有命回去啊。
“呜呜呜……”想想都想哭。
广潘眉头一皱,说:“你哭什么?”
“你要是杀了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
还以为多大能耐,结果一吓就哭,广潘无奈地甩开了她的脸,抓起桌面上的手巾擦了擦被蹭到脸上的胭脂。
李商情见状赶紧跑到妆奁前,于是就看到了自已脸上多了左脸多了四根手指印和右脸多了一个大拇指的印子。不是被掐红的,而是被蹭掉了五个手指头的胭脂……
没有了胭脂的地方是小麦色的皮肤,她尖叫了一声,抓起桌面上的胭脂就往脸上扑,她绝对不允许自已原本的肤色露出来。
广潘疑惑地朝那边看去,问:“你捯饬什么呢?”
李商情没有回答,一心栽在了补妆上。上次就是因为粉大少了被聂覃看出来了她的肤色,还被嘲讽了一通,这次绝对不可能再把那个颜色露出来。
“欸!你疯了吧打那么厚的粉?”广潘走到她的边上说。
“起开!”
她这是遗传了他爹的基因,皮肤颜色看起来很健康,但是长安城内放眼望去全是肤白貌美的女子,小时候不上妆,被小伙伴嘲讽是小煤炭,她一个心高气傲的,哪里忍受得了这个?
“这青楼中摆置的胭脂不比你们大小姐用的品质好,你担心皮肤受损。”
李商情这时候哪还听得进去这个?
“抹吧抹吧,别怪我没阻止你。”
李商情抹完后愤怒地将东西扔到桌面上,然后用力踩了广潘一脚,直直往门口走去了。
“我话还没问完呢!”
广潘疼得表情扭曲,随后就听见了被愤怒打开的门撞到了墙面上的声音,之后就只有外面喧闹的噪音了。
李商情从楼上下来后,一直在下面等着她的一些女子马上就涌了上来。她的兴致早在看见广潘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再加上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看见这些吵闹的女人就来气。
她停都没停走出了青楼。
第二天广潘亲自登门去找了温行舟,向他说明了他得知的所有消息,甚至是把李商情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温行舟倒是对什么李商情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说她和慕闻礼小时候可能有仇怨的时候,才有了一些反应。
“我怀疑阁主可能是江老太爷的……什么亲戚?”
温行舟思索道:“我温家与江家世代交好,确实没听过他们家还有别的什么人。”
“你说……阁主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在生活中一个身份,在枫朝阁又是一个身份?”
他的意思是,阁主可能是江家如今的某一个人,戴上面具当了枫朝阁的阁主。
“你进枫朝阁比我早, 这么多年,你可见过他出了枫朝阁的大门?”
广潘认真回忆了一下,那确实是没有。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处理过,根本听不出来这人的声音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这么多年,阁主甚至是没有出过枫朝阁的大门,那他就更不可能是江家人中的其中一个了。
“阁主是让我们查慕闻礼的身份,怎么还查上阁主了?”广潘往窗外看了一眼,用手挡在嘴边,小声说:“小心隔墙有耳。”
枫朝阁的行踪组织来无影去无踪,说不定正趴在哪个屋檐上偷听他们讲话呢。
想到这,温行舟根本就不敢往后想,以后他若是和慕闻礼在夜间做些什么,那岂不是都被行踪组织给听了去了?
实在是……
广潘吸溜了一口茶,说:“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已经核实了慕闻礼的身份,的确是和阁主要找的慕挽淑有关系。”
也就是说,慕闻礼这个人,甚至是她全家,他温行舟是必须要杀的了。
不是慕家死,就是温家死。
温行舟的眉头不禁一皱,心口有些难耐的疼,静默了一会儿后,愣是无声无息地从嘴角流出了鲜血来。
“不是……”广潘见状吓得不禁,赶紧把守在门口的萧珏叫进来,担忧道:“这是突然寒疾发作了吗?”
萧珏递了手巾给他擦去了吐出来的血,吩咐了下人去把药端过来,随后才回道:“之前都没有过吐血的症状……如果说是因为喝药的时间耽搁了,也太牵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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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舟将那擦了血的手巾扔进了暖炉里烧成了灰,说:“此事谁别提。”
皱着眉头的萧珏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些什么,弱弱地问道:“少夫人……也不告诉吗?”
闻言,温行舟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萧珏,对面坐着的广潘在二人的脸上看来看去,气氛僵持了许久,他才咂了咂嘴。
“这种事情还要你家少爷提醒你怎么做吗?”
萧珏确实不懂,他和广潘眼神交流了一会儿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了一声,作揖道:“属下明了。”
说是明了了,却还是在两个说和不说的选项中纠结。他抱着胳膊漫无目的地在西院走来走去,最后在花园中的台阶上坐下。
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朵不知名的花,扯着花的花瓣,嘴里念叨着:“说,不说……说!不说……”
一直在那台阶上坐到了天黑,地面上也被他扯了一地的花瓣,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都有。
“萧珏?你坐在这里干嘛呢?”碧雪手里提着洒水壶,看样子是来花园浇花的。
萧珏见了她更加气馁了,拍了拍手的灰撑着半边脸,有气无力地说:“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你又遇到什么世纪大难题了?”碧雪放下了手中的洒水壶,坐在了他的旁边问。
萧珏叹了口气,回道:“少爷说他今日吐血的事情谁也不能提,我不能跟你说。”
“广潘公子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他说着,还模仿起了广潘当时的眼神。
碧雪有些懵,然后蹭地一下站起来,惊讶道:“少爷今天吐血了?!”
“嘘嘘嘘!”萧珏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下来,说:“别大呼小叫的!”
碧雪连忙抬手捂住了嘴巴。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当时不是和少夫人在店里吗?”
碧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提醒他刚才说漏嘴了,而是问:“所以你坐在这里扯了那么多的花瓣,究竟在烦些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必瞒你了。”萧珏压低了音量,说:“就是少爷吐血的事情,他让我谁也被提,我就问他少夫人要不要告诉,然后他就这样看着我,什么也没说。”说着又开始模仿起了温行舟的眼神,还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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