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来都是在这“唯我独尊”的屋子里待着,慕闻礼在这干了这么多次,也没有见谁定了这一间,大概是留给他的。
好在慕闻礼开工之前把从府上穿来的衣服给换了,要不然这会儿还得回府一趟,这一来二去,啥也别干了。
“我换衣裳,你就别进来了。”
温行舟这前脚刚踏进去就被人制止了,他顿了两秒,想来也是,点了点又转身出去了。
慕闻礼的动作挺快的,也没让温行舟等太久。她本来以为换完衣服温行舟就能放她去干活了,结果那人进来之后又把门给关上了。
“你还有啥事啊。”慕闻礼不解。
温行舟坐下,回道:“我想跟你聊聊成亲的事。”
慕闻礼无奈抿了抿嘴,定亲这事儿那么突然也没见着她商量,她回道:“成亲这种事你们自已决定就行了呗,我只管参加。”
“若是不急便先这样,我若是哪天不小心死了,你也好再嫁。”
慕闻礼闻言皱了皱眉,本来只是站在一边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出去干活的状态,听到这话后立马就坐了下来。
“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干嘛?”
“娶你是我的私心,我不能拖累你啊。”
他这没头没脑的几句话给慕闻礼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真不想拖累,一开始就别提这事儿啊?
慕闻礼思索片刻后将身子往他那边倾了倾,惊讶地压低了音量,说:“你不会是,接到了什么完成不了的任务吧?”
温行舟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靠过来的眼睛,慕闻礼又咂了咂嘴,说:“还是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啊?哪里不舒服?你不是回去吃药了吗你又来干嘛?”
“你是在担心我吗?”温行舟轻声说。
“对啊,我就是在担心你,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担心你担心谁?”慕闻礼说。
69書吧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拖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慕闻礼有些生气地瞪着他,又说:
“再说了,你就跟我办了一场定亲宴,口头上他们叫我一声少夫人,可实际上我只是你的未婚妻,就算是以后死了也不能进你们家的族谱。”
“你若是真喜欢我,便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她说着,站起了身来往门外走,边走边说:“好好活下去。”
广潘虽然无父无母只身一人,但是就他接的那些任务,赚的钱就已经够他花大半辈子了。
只是住的地方比较偏僻,也没有请下人来伺候,这背后的伤更是他自已的上的药,虽然有些费劲,但总比不上强。
一来人多是影响他创作,二来是他经常出入也不好有人跟着,不比温行舟总是在大半夜接任务。
他皮糙肉厚,养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出去打探消息了,打听了一圈还是得从这些老百姓的嘴里听说。
慕闻礼曾经是大小姐,虽然很少出门,但是名声还是不小的,乐意听的人自然能记得很久,不乐意听的,就算是在他的耳边嚷嚷也听不进去。
况且都过了多少年了,名字这东西记得容易,忘记也容易。
于是广潘就找到了一个百分百能帮得上忙的人,李员外之女李商情。
李员外在外做生意,家中没人能管得住李商情,况且她那德信,整日不着家,也不怕被人笑话。
但是这正合了广潘的意,这样就不用登门拜访,将那些娱乐场所一律寻过去,必能找得到她。
这李商情分明是个女子,却也总喜欢往青楼那种地方跑,扮做男子的模样塞进了女人窝里,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酒香还是肉好吃。
广潘还是在人群中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女人。
不过此时李商情的怀里正躺着三两个女子,笑得像个昏君。在看清广潘的脸后,她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甚至是有些被扫了兴的模样。
“定亲宴上的事情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李商情不耐烦地说。
“李姑……公子,广某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此事,还劳烦借一步说话。”
李商情看在他没有拆穿她的身份的份上就勉强起了身,跟着他去了提前订好的厢房。
李商情抱着胳膊跟在后面,说:“你我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况且还是在这种地方,合适吗?”
前面的人笑了两声,回道:“放心,我没有龙阳之好。”
“此处没有别人,少装了。”
“李大小姐扮成这副样子出入青楼,这爱好当真是与众不同啊?”广潘调侃道。
李商情扫了扫衣摆坐下,倒了杯茶,说:“废话少说,咱俩不过是只在温府有过一面之缘,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广潘也坐了下来,抬手夺走了李商情刚刚倒好准备往嘴边递的茶杯,二话不说便往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瞧着李商情这无语的模样,他咽下了嘴里的茶水,解释道:“我找了你大半天,渴了。”
李商情一般不跟不感兴趣的人计较,就当那杯茶是赏给路边的狗了,又重新倒了一杯。
“李姑娘别动怒,我来就是向你打探个消息。”
“哼。”李商情哼笑道:“你是温大少爷的朋友,有什么事是他温行舟不知道的?还要你来向我打探消息?”
“李姑娘经常在外走动,见过的人和事比咱们这些同龄人的都多,找你自然是最为靠谱的。”
李商情得意地笑了笑,说:“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广潘挑了挑眉,手中的羽扇开始小幅度地晃动着,假装思索了片刻后才说:“慕闻礼,你以前可认识?”
这个名字一出,李商情才警惕地抬起了眼,她狐疑地看着他,回道:“认识,怎么了?”
“你以前跟她熟吗?”
“什么程度才算是熟?”李商情冷笑了两声又说:“她给我当过狗算吗?”
广潘闻言眉头一皱,但是动作幅度不大,不过是转瞬即逝,他尽量不去在意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回答算或不算,而是换了个问法:“那想必你是清楚慕闻礼以前的身份了?”
李商情被他你拐弯抹角的模样弄得心烦,听了一通下来也大概了解了他想知道什么了,下一秒便深深地叹了口气。
直言了当道:“她是慕融的女儿,慕融就是那个商业废物,比不上我爹半根手指头,可怜他们家曾经是如何辉煌,却落在了傅融的手里。”
她说时还不忘炫耀一下自已家是如何如何,并没有说到广潘想知道的点上,他边听边敷衍地点着脑袋,“是是是”地应着。
讲了一大堆自已家的事迹之后终于回归了正题。她说:“想来慕闻礼也是个可怜人,本来可以像我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他的阿爷慕挽淑却害死了江家当时的家主江正民。”
“那时慕挽淑和江正民的关系很好,我爹是跟着慕挽淑做生意的徒弟,三人结伴外出做生意,半道遇到了劫匪,我爹亲眼看见,慕挽淑为了活命,将江正民往劫匪刀口上推。”
“遇到劫匪是他们在河边休息的时候,江正民的心脏中了一刀后便躺在地上了,我阿爹那时还小,慕挽淑为了保住孩子的命,便丢下还有一口气在的江正民跑了。”
“劫匪主要是劫财,人是跑了,但是钱财都留下了,慕挽淑和我阿爹侥幸活了下来,但江正民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们并没有跑远,躲在一处看见劫匪为了毁尸灭迹,将心脏中了一刀躺在地上挣扎的江正民给扔进了河里。”
其实那时候慕挽淑和李员外顺着河流去找过江正民的尸体,但是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还是是天太黑他们找不到。
后来他们还是顺着要走的路去了做生意的目的地,赚了一大笔钱才回来,成就了如今的李员外,然而李员外并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关于当年这些事,跟李商情聊过,但没有说出细节,也没有如实说明。
总之,慕挽淑能得到个害死江正民的名号,少不了李员外的煽风点火。
广潘小时候就是在枫朝阁长大的,长大后接任务才来的长安定居,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清楚,听了后更是五味杂陈。
阁主那么想让姓慕的人死,莫非他和死掉的江正民有什么关系?也同样是江家的人吗?但是上次参加江家的宴席,除了已故去的人,从中得知并没有听到有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这种事情。
广潘问:“江正民,就是如今这京城的三大家之一,曾经的家主吗?”
“是啊。江正民生前最是疼爱她的大孙女江芷鸢,他的死讯传回京城后,听说江芷鸢的精神都不正常了。”说完便往嘴里塞了一块桂花糕。
闲聊的间隙李商情点了许多的吃食上来,边吃边说。
也难怪江芷鸢第一次得知慕闻礼姓慕之时会是那种反应了。虽然李商情说的都是自已知道的,但是江芷鸢精神不正常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
“慕闻礼的爷爷,当真是慕挽淑?”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别人,路边随便拉个人都知道慕挽淑。”李商情说:“慕闻礼以前用的不是这个名字,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慕闻礼是谁。”
说完她又得意地笑了起来,说:“也就我们这些跟她比较熟的,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叫慕闻礼了。”
“为何要用假名?”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担心慕闻礼外出被人指着鼻子骂是杀人凶手的孙女吧。”
广潘又是一阵不爽,问:“江正民被杀,只有你阿爹看见了?可还有其他人看见?”
“没有啊?好在我阿爹看见了,不然江正民就白死了。”
“既然没人看见,你又怎么证明你阿爹说的是真的?有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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